看了一眼樊真真,不知現在把人丟出去還來不來得及,有點討厭與人近距離接觸。
扭頭朝大蝦看去:“大蝦哥,以後你跟她睡。”
大蝦沒意見,點頭:“好啊!”
有人陪,感覺還挺好的。
樊真真:……
安嫺擰起眉頭:“你大蝦哥是男孩子。”
秦小俞:“他才八歲。”
安嫺:“不合適。”
秦小俞:“128。”
安嫺:“只是矮了點。”
秦小俞:“38。”
安嫺:“是瘦了點,但……”
秦小俞一巴掌拍桌上:“他樂意。”
望着那張顫顫巍巍的實木桌,樊真真心頭也跟着顫了顫,艱難地嚥了咽口水,默默舉起手來。
“只是借住一段時間而已,我沒問題的。”
當事人都同意了,安嫺能說啥?只好微笑點頭同意了。
下一秒卻變了臉,一巴掌拍桌上,滿臉怒容:“小胖魚,早晨那會我說什麼來着?”
拍桌的姿勢很兇,就是拍的聲音不夠大,震懾力不夠強。
秦小俞扭頭朝牆上掛鐘看去,立馬瞪大眼睛:“媽呀,這都十點了,該幹啥幹啥,可別再浪費時間了。”
安嫺冷笑:“打孩子的時間還是有的。”
秦柏鬆一看不好,連忙哄道:“老婆彆氣,孩子才八歲,還小呢,不懂事慢慢教就是了。”
八歲?芯子二十八了。
安嫺想這麼說的,可環視了一週,還是把話嚥了回去。
一旁秦浩忽然開口:“小叔不要生氣,小嬸她只是在擔心小魚妹妹,剛纔在樓上就聽到街上有人在傳,隔壁那條街上有個未成年女孩因爲長得好看被一個老男人拖走了。市場對面那條街邊衚衕出了事,一個壯漢被人給砍了,捱了兩刀,腿還斷了一條,報警了也沒人來管。”
正說着呢,外頭警笛聲呼嘯而過,街邊議論紛紛。
扒窗口聽了個大概,轉身回來繼續講。
“前不久河邊也有四個人出事了,有兩個被打斷腿,一個掉河裡摔破腦袋,另一個被咬得滿身是傷,臉都給咬毀了。”
秦小俞:……
樊真真:……
秦小俞看了她一眼,這傢伙挺狠啊。
樊真真一臉無辜,當時就想着拼了,自己又細胳膊細腿的,哪裡管得到那麼多,自然是逮哪咬哪。
衆人也沒將這一切聯想到二人身上,畢竟一個才八歲,一個是還沒成年的小個子女孩,哪能毫髮無損地幹掉五個成年人。
毫髮無損指的是秦小俞,至於鼻青臉腫的樊真真……哦,他們沒想太多。
外頭那麼亂,小姑娘在外頭待了那麼久,受點傷什麼的也正常。
眼瞅着時間一點點過去,一個個不自覺急了起來,望着天空不覺心生畏懼。
明明太陽就掛在天上,明明天空沒有云,可放眼望去整個世界都在暗淡。
大人們在商量,究竟是搬到城裡去,還是回小沙村。
住在城裡自然會安全許多,可出門尋找異植食物就會很艱難,不是所有異植都能吃的。
比如木薯,變異後大多都含有劇毒,一口下去不見太奶也要去掉半條命。
老秦想留在中醫館,秦柏年夫妻倆想住在城裡,安嫺想回村裡去,秦伯鬆妻唱夫隨。
秦奶奶去哪都沒意見,四個孩子都隨自家父母。
至於樊真真,那就是個搭子,不能算數。
分開是不可能分開的,商議了一會兒決定先回小沙村。
末世開始時還不太危險,雨後一個星期內若是不合適再搬,兩家都在城裡有一套房,只是離得有點遠。
不過回村的話,還得再等等。
昨天租了水泥罐車,鄰居家正好有人會開,她出錢買了水泥和石子,把院牆外圍都給鋪上厚厚水泥石。
今早她回去一趟,發現連夜都給鋪好了。
院牆外不是空地,就是四米左右寬村道,除了那塊空地以外,沒有能鋪上十米寬的地方。
旁邊挨着的鄰居家也跟着鋪上了,這會還沒幹走不了,等到下午會好點,至少表面肯定硬了。
其實幾家鄰居也在心頭直髮嘀咕,想着若末世真的來了,一切如同安嫺在聊天羣裡所說,這好些水泥石鋪了也不虧。
若不然就算做好事修路,捏鼻子認了。
擡頭望天,真暗啊。
太陽看着就像電力不足的老燈泡,勉強發着光,就是怎麼也照不亮。
大蝦鬧騰着要吃漢堡,秦柏鬆帶他去了,結果是空着手回來的。
店關門了。
不止漢堡店,別的店鋪也是大門緊閉,都沒心思賣東西,給再多錢也沒心情開張。
下午三點多,一大家子人草草吃了飯,便收拾東西往家走。
這時候南邊已經升起的黑幕,弧度拉得極長,太陽變得暗淡無光,彷彿隨時都會熄滅。
遠處山巒在顫動,地面也跟着抖動,傳出陣陣嗡鳴聲,不知何時漸漸地颳了起大風,擡頭望向天空,眼神好的能看見空氣時不時扭曲一下。
秦小俞坐在小三輪上,擡起頭呆呆地看着。
重來一次,結局會怎樣?
異植那麼厲害,人類與動物真的能與之抗衡嗎?有人走出新手村否?
“小魚,你確定你夢裡看到的都是真的?”安嫺惴惴不安,扶着車的手在顫抖,“我咋感覺要團滅呢?”
秦小俞:“我也希望是假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黑幕一點點拉開,幾乎佔據了半邊天。
地球表面已經不是在輕顫,而是在大幅度顫動,不過生物似乎受到一股無形力量的保護,極少有因此受傷的。只要不是太過差勁的建築,就沒有倒塌的風險。
這個時候人們想起了已經被吞噬掉的月球,猜想地球也會落得一樣的結局。
無數人在心裡頭想,若是真被吞噬掉,人類還有活下來的希望嗎?
時間來到五點時,天空基本全黑下來,開燈也看不到多少光亮,這極至的黑暗能吞噬一切光源。
趁着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全家人又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遺漏,連家裡頭養的牲口也被安置好,這纔回屋躺到牀上。
人躺着,心裡卻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