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室。
方平脫下了上衣，紮起了馬步，身體微微顫動，渾身氣血勃發在外。
財富：3000萬
氣血：869卡（869卡）
精神：499赫（499赫）
淬骨：151塊（90%），26塊（35%—70%），29塊（30%）
四肢骨和肋骨、胸骨全部淬鍊完成，26塊脊椎骨進度不一，卻是無一淬鍊完成。
很少有人會像方平這樣做，不單一的淬鍊某塊骨骼，而是分散淬鍊。
而方平之前就打定了主意，一次性淬鍊完脊椎骨。
隨着身體顫動，《淬鍊法》開始運轉，方平上半身體表外，一條條經脈，凸顯分明，迅速鼓脹起來。
“開始了！”
方平低語一聲，開始將氣血集中於脊柱，後背肉眼可見地膨脹起來。
……
門外。
李老頭抱着胳膊，撓了撓略顯花白的頭髮，挑眉道：“這小子有點意思，不是單一的淬鍊，他把脊椎當成一塊骨骼在淬鍊！”
呂鳳柔則是皺着眉頭，略顯冷厲道：“混賬東西，胡鬧！”
單一的淬鍊一塊塊骨骼，風險還不大。
把脊椎骨當成整體來淬鍊，中途一旦斷了氣血供應，整個脊椎都極容易受創。
關鍵其實不是這個，而是負荷太大。
將26塊骨骼當成整體淬鍊，每分鐘，方平的氣血都在急劇消耗。
“他這麼幹，他自身的氣血，只夠維持一個小時左右。”
吳奎山清冷道：“急什麼，看下去就知道了，這小子在南江，爆發過萬卡的氣血，應該有把握纔會這麼做。”
呂鳳柔有些不太確信道：“唐獅子看清楚了嗎？他中途沒服用過丹藥？剛剛我看了一下，他沒帶任何丹藥，肉體中也沒氣血囤積的跡象……”
她隨手一提方平，其實也是在做一個試探。
結果發現，方平氣血雖然不弱，可還不如三品巔峰武者。
沒有丹藥，難道真的靠自身產生氣血？
就在這時候，吳奎山忽然道：“他在用精神力捕捉能量粒子！”
“嗯？”
黃景急忙探頭看去，呂鳳柔也打起了精神。
至於李老頭和宋盈吉，兩人對視一眼，都滿臉的無奈，咱們看不到啊！
……
此刻的方平，的確在用精神力捕捉溢散開的能量粒子。
修煉室內，有能源石釋放的能量粒子，更容易讓人感受到。
方平一邊在用氣血淬骨，一邊試探着用精神力冥想，接觸捕捉這些粒子。
精神力無法感應、無法外放的人，是感受不到這種能量粒子存在的，唯有精神力可以感知。
方平的精神力，只能稍微波動一下，儘管如此，依舊可以感知到修煉室內充斥着這種粒子。
此刻的方平，其實也知道，自己的麻煩很大。
儘管呂鳳柔這些人，都表現的極爲大度，並不在意他隱藏了什麼秘密，可這種將秘密曝光於大衆眼皮底下的行爲，還是讓方平心有踹踹，寢食難安。
此刻，他嘗試着用精神力去捕捉這些粒子能量，也是向外界證明，他的確可以做到這些。
隨着精神力和無形的能量粒子接觸，方平的精神力消耗極快。
眼看着精神力從499赫急劇下降到450赫，方平一咬牙，迅速將精神力恢復飽滿。
然而，精神力不斷消耗，卻是無法挪動這些粒子的存在。
“精神力太弱了！”
方平有了感觸，忽然一狠心，強行默唸着“增加精神力”！
自從系統有了上限的數據，方平就不再用這種強行提升的方式去提升氣血和精神力。
因爲方平知道，上限的存在，就是自己的極限。
一旦超出上限，方平一直都擔心自己會爆體。
可這一次，方平卻是狠下心，強行提升精神力！
只要精神力可以挪動能量粒子，他就有藉口說明自己的氣血恢復問題。
一味的依靠導師們的隱瞞，無視，裝聾作啞，這讓方平極爲難受，他不想表現的跟個傻子似的，明明大家都知道他有問題，大家不說，他自己也裝傻，這讓方平感覺自己好像小丑。
所以人都知道，都故意陪他演戲，自己還非要裝着大家不知道……
這種感受，讓方平憋悶的無以言表。
當方平默唸着增加精神力上限，系統面板上，原本499赫的精神力上限，忽然出現了變化……
模糊，清晰，很快，499赫變成了500赫。
當精神力變成500赫的那一剎那，方平忽然感覺大腦在爆炸！
“砰！”
腦袋中轟隆作響，方平意識都隨着這些爆炸聲漸漸消散……
……
門外。
吳奎山陡然臉色一變，暴喝道：“開門！”
宋盈吉迅速打開修煉室大門。
吳奎山一個閃爍進了修煉室，黃景也緊跟其後，兩人盯着面色猙獰的方平，吳奎山沒有動作，精神力外放感知了一下，沉聲道：“胡鬧！這到底怎麼回事？”
黃景也皺眉不已，搖頭道：“不清楚，怎麼會這樣？”
兩人說的不清不楚的，呂鳳柔也動用精神力感知，半晌才臉色鐵青道：“你們遇到過這種情況嗎？”
李老頭急忙道：“到底怎麼了？”
吳奎山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不太清楚，他精神力原本只是堪堪達到感知的地步，這種情況下，是沒辦法捕捉能量粒子的。
可就在剛剛，他精神力好像突破了關卡，增強了一大截……可以說是臨時突破。
可他還沒到承受這種精神力的地步，陡然突破，精神力四溢，可能是衝擊到了他的意識……”
黃景頭疼道：“簡單來說，他意識被自己的精神力衝散，一旦無法復原……那就是腦死亡！”
呂鳳柔咬着牙關，怒聲道：“這混賬東西！”
說話間，呂鳳柔猛地一拍牆壁，整個修煉室都顫動了起來。
深吸一口氣，呂鳳柔看向兩位宗師道：“現在怎麼辦？”
吳奎山沉吟了起來，想了想道：“我來做一些引導，就怕效果不大，按理說，精神力不會超過人體承受極限的，真要如此，那就不叫突破，叫失控。
這小子……到底怎麼回事！”
此刻吳奎山也有些搞不懂，按照常規來說，方平如果達不到這個地步，那精神力不可能會突破。
可他偏偏突破了！
這是一個很大的矛盾所在！
就像你明明舉不起來千斤重石，可你偏偏舉起來了，還把自己給砸死了，就會讓人覺得很荒謬。
而此刻，方平身上就發生了這種荒謬的事。
自己的精神力突破，卻是把自己的意識衝散了，這簡直聞所未聞，失控也不會導致精神力變強。
吳奎山說歸說，還是開始動用自己的精神力去引導方平四溢的精神力。
隨着他的引導，方平的精神力也漸漸開始凝聚。
吳奎山微微鬆了口氣，一旁的黃景則是替衆人解釋道：“沒完全被衝散意識，方平自己還有意識殘留，正在配合老吳收斂精神力。”
李老頭馬上道：“說明沒事了？”
“不知道，稍安勿躁，現在主要是看他自己……”
李老頭皺眉道：“你是說，看他執念，或者說意志力的強大與否？”
“對。”
李老頭沉吟了起來，忽然大聲道：“方平，我送你一萬學分，要不要？”
呂鳳柔幾人臉頰一抽，有用嗎？
而閉眼的方平，眼角微微動了動。
“給你500顆氣血丹，要不要？”
“1000顆？”
“方平，有人搶走你那個遠方平臺了，瓜分了你的學分！”
“你導師的1000學分不要了！”
“學校準備白送你10萬學分……”
“……”
李老頭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不過總覺得還是有點用的。
眼看着方平沒動靜，李老頭想了想再次喝道：“再不醒，切開腦袋查查是不是腦死亡……”
吳奎山忽然道：“要醒了，走！”
幾人聞言對視一眼，下一秒，紛紛離開了修煉室，宋盈吉順帶着關好門。
他們一走，修煉室，方平忽然睜眼，微微搖着頭，喘息道：“什麼情況？”
剛剛精神力強行堆上去，他忽然感覺大腦爆炸，接着就是一片空白。
迷迷糊糊的，好像聽到了人在說話。
“誰在說話？”
“幻聽？”
“不對，好像說要切開我腦袋……”
方平心中泛起了嘀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自己幻聽中，居然都聽到有人要切開自己的腦袋，李老頭造孽呢！
“這些人別不是真想切開我腦袋吧……”方平心中有些不太爽利，吐了口氣，開始感知自己的精神力。
這一次，感知起來容易多了。
而空間中的能量粒子，好像也更顯眼了。
方平再次動用精神力挪動能量粒子，這一次，極爲順利，很快，他感知中的一粒粒子就被他挪動到了自己體內。
當這枚粒子進入體內的一剎那，方平臉色頓時大喜！
“一粒能量粒子，居然起碼恢復了5卡的氣血！”
“這效果太驚人了！”
……
門外。
呂鳳柔淡淡道：“他是怕死，還是愛財？”
剛剛李老頭的幾句話，有給錢的，有搶錢的，有威脅切他腦袋的，結果方平還真迅速清醒了，出乎大家的預料。
吳奎山覺得有些好笑，搖頭道：“可能是剛好清醒了，也有可能是被刺激到了。”
幾人對視一眼，都哭笑不得。
黃景笑了一會，忽然道：“他好像真的可以挪移能量粒子了。”
吳奎山點點頭，開口道：“高品武者，都可以輕鬆做到，對我們而言，氣血不是主要的問題，精神不滅，空間只要有能量粒子存在，我們氣血幾乎不會斷絕。
可他一個三品武者，現在居然也能勉強挪動，的確出乎我的預料。”
黃景想了想道：“之前他可做不到，那之前的氣血恢復問題……”
呂鳳柔懶洋洋道：“唐獅子看錯了吧，他可能吃了丹藥。”
黃景無語，沒好氣道：“你倒是敢說，何況他現在精神力微弱，勉強能挪動一些能量粒子，也就恢復三五十卡氣血的事……”
他剛說完，吳奎山忽然輕咳一聲道：“你觀察一下。”
黃景愣了一下，繼續觀察了起來，忽然驚訝道：“怎麼回事？”
修煉室中，方平不斷地挪移能量粒子，當精神力耗空，他就補充精神力，再挪移。
這樣一來，其實是一樣的，補充精神力的財富值，反而比自己補充氣血消耗更大。
吸納能量粒子，還不如他用財富值直接補充氣血。
可氣血補充，大家都可以感知到。
方平現在轉變了思路，嘗試着去補充肉眼不可見的精神力，再通過精神力挪移能量粒子，來補充氣血。
感知到這一幕，黃景也呆住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
方平的精神力很弱，起碼對他而言，真的很弱，肯定達不到宗師的地步。
可方平這薄弱的精神力，卻是綿延不絕，不斷地挪移能量粒子。
不像氣血這東西，大家都可以感知到。
精神力的補充，黃景他們都感受不到，唯一感知到的便是方平的精神力如同一汪清泉，地方不大，但是好像聯通了大海，消耗多少，補充多少。
黃景頭大如牛，越發的奇怪了！
吳奎山也眼神閃爍個不停，半晌才道：“我們對精神力的研究太少，無法做細緻的檢測，除非讓九品大宗師來檢測，但是也未必可以查清楚。
算了，就這樣吧，一個方平，還不值得大宗師出馬。”
李老頭幾人也面面相覷，現在這情況越發的撲朔迷離了。
方平精神力才突破，大家都知道。
換言之，他之前的氣血補充，應該和這個無關。
可也就限於他們幾個看到的人，那些沒看到他精神力才突破的武者，現在再看到方平，恐怕就會想着，氣血恢復是否和方平的精神力強大有關。
呂鳳柔也被弄的有些頭疼，開口都：“不管了，你們說，他會不會下一刻真的就骨髓如汞了？”
之前她給方平的藉口是，精神力強大到挪移能量粒子，骨髓如汞，增加自身造血能力。
兩者結合，方平爆發出萬卡氣血就說的清楚了。
現在方平真的做到了挪移能量粒子，那骨髓如汞呢？
李老頭忽然笑了起來，意味深長道：“說不定下次見面，他就真骨髓如汞了。”
幾人都笑了起來，呂鳳柔忽然看向吳奎山，冷冷道：“我的學生，你少摻和，你敢打我學生主意，我對你不客氣！”
吳奎山皺眉看着她。
呂鳳柔冷淡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誰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呂鳳柔，你別太過分了！”吳奎山一臉的不滿。
“你陰險習慣了，女兒都捨得拿來當誘餌，誰知道你會做什麼……”
“混賬話！”
吳奎山勃然大怒，惱火道：“那是我吳奎山唯一的血脈，我讓我自己女兒當誘餌？我就是再冷血，也做不出這種事！
呂鳳柔，小朵的死，是我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和痛苦！
是我的責任，可絕不會和你說的那般，是我吳奎山故意害死我女兒！”
呂鳳柔冷冷道：“那你們怎麼沒死，就我女兒死了？”
“你……你強詞奪理！”
吳奎山氣的臉色通紅，當時在場的，就自己女兒最弱，這是意外，可呂鳳柔瘋了，非要覺得是大家故意拿自己女兒當誘餌。
黃景見狀勸解道：“鳳柔，這事大家都不想的，小朵……”
呂鳳柔冷冷道：“我遲早會查個水落石出，警告你們，別打我學生的主意，我現在懷疑，我那幾個學生，也是你們害死的！”
吳奎山拂袖便走，這女人不可理喻！
黃景也苦笑道：“鳳柔，那也是我們的學生，誰也不想的，你現在……真是……”
真的沒法說了！
每年死在地窟的武者，又不是一個兩個。
李老頭也勸慰道：“鳳柔，都這麼多年了，誰也不希望自己的親人死在地窟，學生隕落，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你閉嘴，當年你也在場，姓李的，別以爲你龜縮起來，我就不記得這事了！”
李老頭滿臉無奈，也不再開口。
宋盈吉早就跑路了，繼續待下去，被遷怒了，他可不是呂鳳柔的對手。
衆人都不再說話，心不在焉地繼續看着方平淬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