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輕竹銀牙咬碎,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而他身旁的陸白鶴卻是鎮靜的很,就連那一絲微怒,彷彿也是象徵性做做樣子而已。
在場的衆人,沒有一個是傻子,瞬間明白了陳辰的意思。
很顯然,被陳辰擒在手裡的少年,必然是那陳輕竹與陸白鶴的私生子。
一時間,衆人看向陳輕竹陸白鶴二人的目光多少有些玩味,不過大家礙於倆人背後強大的家族勢力,倒也沒有出言嘲諷。
“父親母親,救我,替我殺了這個畜生,我要讓他不得好死”!
少年哭嚎着向陳輕竹二人求救,碎骨的疼痛讓他的面部都是有些猙獰。
“聒噪”!
陳辰一把掌打在少年的臉上,讓他的臉頰當即紅腫起來,五個長短不一的手指印赫然留在了他的臉上,清晰可見。
“你會死的,我一定要殺了你,……”
少年咬牙切齒,他的臉色更加陰鬱了,雙眼發狠的看向陳辰,十分的怨毒。
“是嗎”?
陳辰舔了舔嘴,雙目中也露出一股狠色,沉聲道:“我既一個人來到了這裡,就沒想活着離開,不過我死之前,一定要先弄死你”!
緊接着,陳辰單手猛然掐住少年的脖子,一下把他提在空中。
少年臉色漲紅,窒息的痛楚讓他在半空胡亂掙扎。
可以這麼說,只要陳辰稍微用力,少年的脖子就會被瞬間扭斷,斃命於此。
“住手”!
陳輕竹怒喝,她的神情有些複雜,像是呵斥,又似乎帶點哀求,“陳辰,你未免太過狠毒,難道連你的親兄弟都不放過嗎”?
“我狠毒”?
“親兄弟”?
陳辰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肆無忌憚的狂笑起來。
“讓我放過他?誰TM又能放過我,放過我父親!
就在我來這裡之前,我和父親就被人在郊區的野林裡追殺,我父親爲了保護我,竟被他們活活打死”!
陳辰怒吼:“告訴我,誰特麼的放過我父親了”!
“陳辰,你別激動,你先把宇兒放下,楚龍的死,我也很痛惜,但是我發誓,他的死和我們無關,更是和宇兒沒有關係,放了宇兒,放下你弟弟,好嗎”?
當陳輕竹聽到楚龍已死的時候,神情並沒有多大觸動。
她現在之所以放下身段,不過是爲了陸宇,這也是她第一次向陳辰低頭,語氣還算柔和。
只不過那份紮根已久的厭惡,依舊深藏在眼底。
“和你們無關”?
陳辰冷笑一聲,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道:
“就算你不知情,難道陸白鶴這個衣冠禽獸也不知情,你真的瞭解他嗎”?
陳輕竹沉默。
一旁的陸白鶴,神色卻頓時陰沉了下來,他一腳踏出:“找死”!
他左手放在腰間,觸手處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寒光閃爍,準備隨時對陳辰出動凌厲一擊。
“陳辰,你放了……我,我……讓他們饒你不……死”。
陸宇艱難說道,由於呼吸不暢,他雙眼爆睜,充滿血絲,臉色也變得烏青起來,只不過那份濃烈的仇恨卻沒有很好的隱藏起來。
“還敢威脅我”?
陳辰又是一巴掌掄在陸宇的臉上,讓他頃刻間口鼻噴血,牙齒也掉落了三顆,整個人看上去悽慘無比。
這時,有人不忍心看下去,出言勸阻,開口道:
“陳辰小友,正所謂禍不及家人,你何必跟一個小孩一般見識”。
陳辰深吸一口氣,鄭重道:
“各位有所不知,我陳辰並非心狠手辣之輩,更不會對付一個無辜之人”。
他一手提着陸宇,一邊望向衆人,高聲道:
“陸宇,這個所謂的孩子,並不像你們想象的那般天真無邪,他一直覬覦我體內的至尊骨,做夢都想要擁爲己有,就在一個星期之前,他們終於付出了行動,足足二十餘高手,手無寸鐵的我們父子,被他們追殺的上天無路下地無門,最終我僥倖死裡逃生,而我父慘死。
這一切都是陸宇的一個邪念,導致我們的家破人亡。
你們說,他冤枉嗎”?
衆人面面相覷,無不嘆息。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說到底,都是至尊骨惹的禍。
憑心而論,這種東西無人不眼熱,一方面是懾於華夏國律令,誰也不敢輕易動手。
另一方面,就算是搶奪到手,沒有血緣關係,也很難植入自己體內,單從這一點考慮,陸宇貪圖陳辰至尊骨的可能性很大,畢竟倆人之間有極近的血緣關係。
所以說,陸宇想殺陳辰,完全可以解釋的通。
而後,陳辰眼神一冷,擡手猛然指向陳輕竹與陸白鶴,怒斥道:“如果不是你們在背後的唆使和默認,他陸宇一個人能有那麼大的能量嗎,所以,你們也是殺人兇手”!
陳輕竹趕緊解釋:“你說的這些,我確實不知情,看在我生你的份上,放過陸宇吧,畢竟他還小,有些東西沒有分寸,在這裡我代他向你道歉”。
她一語話畢,就朝陳辰鞠了一躬。
“呵呵,別說你不知情,你只不過是默認罷了”。
陳辰慘然一笑:“不過,你真是個好母親,爲了你的寶貝兒子不惜低下你高貴的頭顱,不過,我父親已經死了,你的道歉晚了”。
“大膽”!
只見陸白鶴突然一聲大喝,手中匕首寒光一閃,以極快的速度衝向陳辰!
因爲他發現了陳辰手中的動作,明顯是要下死手。
不過,還是遲了!
陳辰目露寒光,突然發力,手指如鐵鉗,死死扣在陸宇脖頸處。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陸宇怒目圓睜,脖子一歪,瞬間沒了動靜。
陳辰躲過陸白鶴的攻擊,冷哼一聲,順手把陸宇扔在地上,就像丟一條死狗那般隨意。
此情此景,在場的每一個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
不少人自認爲經歷過大風大浪,但是陳辰這種毫不含糊說殺就殺的猛人還真不多見。
他這種殺伐果斷的氣勢,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七八歲少年該有的樣子。
陳輕竹楞了幾秒,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她跪伏在地上,伸手撫摸已經完全沒有了氣息的陸宇。
片刻之後,她眼淚橫流,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
“陳辰,恐怕今天你要去地下陪你那廢物老爹了”。
陸白鶴站在那裡,靜靜的看着陳辰,倒是沒有繼續出手。
“你兒子被我弄死了,你不傷心的麼”?
陳辰也看了一眼陸白鶴,挖苦道。
陸白鶴深深看着陳辰:“死到臨頭了,還不忘嘴上快活”。
“我就是想問問,你兒子死了,你到底有沒有感覺,說說,咋想的”?陳辰正經說道。
陸白鶴沒有理會陳辰。
他蹲下去,拍了拍陳輕竹的肩膀,稍作安慰了一番,隨即用手摸了摸陸的脖頸,片刻,臉色微變,然後並指放在陸宇鼻息處,過了一會兒,他站了起來。
當他起身的一刻,陳辰看到了陸白鶴嘴角揚起了一絲弧度,朝着自己望了過來。
雖然只是短短一瞬,陳辰卻有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這種感受十分強烈,彷彿被毒蛇盯上。
那種陰暗邪惡,貪婪嗜血的壓迫,讓他氣血翻涌,異常難受,好在只是片刻,就立即消退。
陳辰皺眉,這種感覺好像以前在哪裡遇到過,有些記不清了,但肯定有,應該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就在這時,陸白鶴突然開口,打斷了陳辰的思緒:
“一息尚存,還有救”。
“你說什麼”?
陳輕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並用力搖晃陸白鶴的肩膀。
“我說,還有救”。
陸白鶴撥開陳輕竹的雙手,眼神裡閃過一絲不耐。
“鶴哥,宇兒也是你兒子,求求你,快救救他,快救救他吧”!
“求我沒用,你得求你另一個兒子,只有他才能救得了宇兒,明白嗎”?陸白鶴看了陳辰一眼,輕輕一笑,說不出的狡詐與陰險,只不過一閃而過。
陳輕竹哪還管的了許多,想都沒想,直接來到陳辰面前,但看到陳辰陰沉的臉色後,她微微一頓,面色複雜的說道:“辰兒,救救他……”
“對,我是能救”。
陳辰平靜說道,並打斷陳輕竹說的話,而後他神色突然一冷,死死的盯着陳輕竹,高聲怒斥:
“但是,憑什麼”!
“你有什麼臉,有什麼資格要求我,你配嗎”!
“你在乎過我爹的生死嗎”!
“你配當妻子嗎”!
“這些年你有多看過我一眼嗎”!
“你把我當過兒子嗎”!
“你連泡屎都不如”!
“說實話,你的寶貝兒子,我就是故意留他一條小命的,而且只有我能救得了他”!
“但是我就是不救他”!
“做個活死人,讓你們難受一輩子”!
陳辰瘋狂嘶吼,氣的渾身顫抖,把這些年積攢的怨憤全部吐了出來!
而且,他來這裡就是爲了殺人報仇的,現在居然讓他反過來救仇人,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