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序也只是吐槽兩句。
誰讓他沒趕上好時候呢。
命苦不能怪政府，點背不能怨社會。
伸頭要被割一刀，縮頭也要被割一刀。
認命吧。
經過考慮之後，他選擇了閔西區工業園南段，挨着交大的一塊廠房。
這裡證件齊全，租售兩可。
2000平方地面建築面積，兩棟新式多層工業廠房，層高12.5米，配2T貨梯，房子非常的漂亮，外面貼了咖啡色陶瓷磚，窗明几淨，園區裡移植了楓葉樹，看起來很漂亮。
這邊租的話，1.5元/㎡/天，一年租金100萬。
買的話，一口價1000萬，一次性付清的話還能便宜一點。
除了廠房外，旁邊還有一塊40畝的土地也是同一個房東的，可以一併出售，一畝地200萬。
房東接到中介電話後趕過來了，開着一輛硬頂敞篷寶馬。
讓陳序沒想到的是，車上下來的居然是個跟他年齡相仿的女孩，最多也就二十一二歲。
女孩很漂亮，剪了一個齊耳短髮，耳朵上戴着白金耳釘，一身的潮牌，腳上穿着AJ鞋，非常的帥氣。
走到廠房門口，耳釘女先是是跟中介打了個招呼，餘光瞄了眼陳序旁邊的賓利添越，問道：“是你要買廠房嘛？”
女孩說話的聲音稍稍有些沙啞，還帶着一點點滄桑，有點像煙燻嗓，很好聽。
陳序點點頭，“對。”
女孩狐疑的看着他，問道：“真假的，我這廠房可不便宜啊。”
“知道。”陳序說着轉身朝廠房裡走去。
擡頭看看挑高的屋頂，又朝粉刷一新的牆壁以及光可鑑人的大理石地板看了看，說：“說說價格吧，廠房跟隔壁的土地我一起買。”
女孩朝中介看了眼，說：“價格你不是知道嘛，這邊廠房1000萬，隔壁土地200萬一畝，40畝8000萬，總共9000萬。”
陳序：“你這價格太離譜了，便宜點。”
女孩搖搖頭說：“都是市場價，沒辦法便宜。”
陳序問：“那你是不是誠心想賣的？”
女孩說：“當然啦，我不誠心賣我過來幹嘛啊。”
陳序點點頭，“那就好，既然你是誠心賣，那咱們就有說一說。
中海現在實業有多難做不用我多說了把？
企業辛辛苦苦一年，最後賺的還沒有房東多呢，再加上現在中海環評這麼嚴格，很多企業都逃離了中海。
你如果有注意觀察附近企業的話會發現，閔西區工業園空着的廠房是不是越來越多了？
還有，按我估計，你這個廠房掛售時間不短了吧？
最起碼從年初就開始掛出來了。
但你憑良心說，到現在除了我之前，有幾個人來諮詢購買廠房的？
恐怕一個都沒有吧！”
女孩忍不住道：“有一個呢。”
女孩說完，轉過頭看向了窗戶，不讓陳序看到她臉上的訕訕之色。
陳序笑道：“有一個又能怎麼樣，你賣掉了嗎？
我不去評價中海商業房，就說工業廠房。
現在中海工業房價格有價無市，看着價格那麼高，可是根本就沒人買。”
女孩說：“反正價格低了我不會賣。”
陳序從口袋裡掏出包香菸，點了根說：“你賣不賣是你的事情，我只是把現實情況跟你講講。
中海一直在向金融方向發展，以高精尖產業爲轉型升級目標。
你看閔西區工業園，生存下來的是不是全是各種傳感器以及電子儀器設備廠？
現在除了大的造船工業、電力設備還有部分在中海有業務外，大多數低端製造產業已經基本轉移到別的省份去了。
可問題是，根本沒有那麼多的高精尖產業啊，而且像人力成本、設備成本、房租成本這些，也在嚴重製約着產業的轉型升級。”
頓了一下陳序跟到：“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工業土地價格不會再漲一分了，相反，隨着土地政策的日趨完善，持有成本會持續增高，到時候你就算價格腰斬也不會有人接盤的。”
女孩被陳序說的一愣一愣的，問道：“那……你說多少錢啊？”
陳序笑道：“說實話，我都被我自己說服了，有些不大想買了。”
女孩：“……”
中介：“……”
女孩有些生氣的說：“你到底什麼意思嘛？”
陳序說：“買。但是要看價格合不合適，如果太貴的話，那我就回老家了。
這麼多錢，足夠我在市中心買半棟商業寫字樓的，未來不說增值吧，但肯定不會虧到哪去，比你這個工業土地合算多了。”
女孩說：“行了，你也不用講那麼多了，一口價，8000萬……”
“太貴了，不要。”說完陳序便朝廠房外走去。
女孩眉頭皺着，數着陳序的腳步，一步兩步，三四步。
眼看他就快出了廠房，女孩喊說：“7500萬。”
陳序頭也沒回。
“7000萬。”說完女孩跟道：“這個價格已經非常低了，你找遍整個閔西工業園都不會找到第二家。”
陳序走到汽車旁才轉頭說：“說真的，價格是不算貴，但我剛纔的話也是真得。
你這工業廠房根本賣不出去，因爲沒人肯接盤。”
女孩走出來問：“那你說多少錢嘛。”
陳序伸出一隻手道：“就這麼多，多一分都不要。而且說實話，我真不想買了。”
女孩咬牙切齒的說：“你走吧。不賣！”
陳序點點頭，上車啓動後倒車離開。
就在陳序車子已經上了廠區柏油路，朝廠區門口開去時，女孩快速跑了上去，揮手喊道：“喂，等一下。”
陳序降下車窗說：“怎麼啦？”
女孩說：“5000萬，我要現金。”
陳序遲疑了一下說：“可以。”
……
隨後兩個人來到了房產中介所，草簽了一份協議。
陳序到銀行把錢打到了中介所的賬戶上。
這些錢要等陳序拿到廠房三證後，佟麗莎……也就是那個耳釘女孩才能全部拿到。
等付完錢後，陳序砸吧了一下嘴說：“我真有些後悔了。”
佟麗莎氣哼哼的說：“你夠了啊！我被你忽悠了半價賣給你，你還在那裡裝。我就算抵押給銀行也不止5000萬。”
陳序：“噯，這話你可別瞎說，我告訴你，你這廠房加土地抵押能超過3000萬，我再給你3000萬。”
佟麗莎：“怎麼可能？”
陳序：“怎麼不可能？我之前說的句句屬實，工業廠房真得不值錢了，很多人還抱着奇貨可居的心理攥在手裡，實際上連紙面財富都算不上，根本賣不出去。”
佟麗莎：“反正你不虧。”
陳序：“你也不虧。”
未免夜長夢多，兩個人一塊去房管局，趁着下班前完成了過戶。
各種稅費花了將近160萬。
這個錢是陳序給的。
佟麗婭的中介費也不低，是成交價的2%，100萬。
出了房管局後，陳序順便把佟麗婭送回中介所取車。
來的時候趕時間，佟麗婭沒開車。
路上兩人聊天。
可能是因爲兩人剛剛完成了交易，佟麗莎也沒有隱瞞陳序什麼，告訴了他一些事情。
她父母因爲意外去世，爲她留下了一大筆遺產。
基本上都是房子。
光工業地塊就有三塊。
除了這裡之外，濱江區那邊一塊、江東區那邊也有一塊。
除此以外，商品房有11套，基本上全部在主城區繁華區域。
陳序一聽，這居然是個小富婆，問說：“你拿了錢幹嘛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