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好茶水後，姜離不動聲色地再次將話題轉移回來。
“所以在那之後，小竹便將她的真實身份告訴了你？”
“是的……可能是因爲我的魂魄經不起折騰，所以在那次經歷後，我發現自己對身體的控制開始減弱。小竹特意幫我找到了解決方法，還煉製了一些延年益壽的丹藥給我服下。”
說罷，牧醫師半脫衣袖，露出了貼在肉身各個部位的蠱蟲。正是依靠這些蠱蟲的輔助，牧醫師才能抵消之前折騰魂魄導致的副作用，自由控制軀體。
姜離點點頭，他還記得自己剛來到藥堂的時候，感受到牧醫師整個人身上說不出來的怪異。
看來，那份微不可查的怪異，就是來自於牧醫師渾身上下呈現出來的不協調感。
“對了小竹，你以前的名字應該不是小竹吧？”
牧小竹這個名字是牧醫師起的，那麼在這之前，身爲一代魔尊的她，名字又是什麼呢？
哪知，小竹擺了擺手，不願提起以前的姓名：“以前我皆以尊號自稱，既然牧爺爺給我取名了，那我就叫牧小竹又如何？”
看得出來，小竹跟牧醫師之間的感情確實很深。
正因爲如此，心高氣傲的她，纔會願意讓這個凡人給自己取名。
發現牧小竹一直稱呼牧醫師爲“牧爺爺”，姜離想着牧小竹的實際年齡，忍不住放下茶杯，嘴角翹起。
——儘管牧小竹大多時間可能是在修煉，但牧小竹的實際年齡，肯定比牧醫師奶奶的奶奶的奶奶還要大吧！
想了想，姜離還是沒有開口打趣。畢竟，應該沒有哪個女性喜歡別人說她年紀大……
“我的實力之前還未完全恢復，牧爺爺擔心你實力強大，便不停和我一起試探你。你吃了那修真界的瀉藥完全沒有反應，這就可以肯定你不是凡人。而以我現在的實力，居然完全看不透你的修爲……”
牧小竹的眼神逐漸深邃，姜離見此狀況，忍不住接了話：“所以，牧醫師纔會認爲我實力無比強大，因此儘量避免跟我接觸，以免暴露你的身份。”
“是的。”
而後，姜離笑看牧醫師：“難怪我說我要離開藥堂，牧醫師你會這麼開心。”
牧醫師撓撓頭露出微笑，當時他不知道姜離究竟是敵是友，自然不會對他放鬆警惕。
“好了姜離，我們的故事都已經如實告訴你了。現在該你告訴我，你的修爲究竟到了何等層次？”
小竹仔細盯着姜離的眼睛，以此希望能辨別他接下來所說之話是真是假。
姜離輕嘆一口氣：“我說我是凡人你信嗎？”
“不信。”
“那你就把我當化神期吧。”
“化神後期？”
“嗯……還是當做中期吧。”
小竹盯着古井無波的姜離，柳眉緊皺，很想從中看出些什麼。可無論她瞪大美眸如何觀察，姜離都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盯了好一會兒，小竹失望地搖搖頭，收回了目光。
“你的種種手段真的是十分神奇，我還以爲你是趙國第二位凝虛期修士呢。”
“第二位？”
“其實也不能說第二位，畢竟第一位只是疑似而已。”
小竹拿起茶杯想喝口茶，卻發現發現聊到現在，茶水都已經涼了。
下一刻，她眼中魔氣盪漾，一縷頭髮絲大小的魔焰在三人的茶杯上飄過，瞬間讓三人的茶水再次變得無比滾燙。
“目前，趙國修真界應該還未有一人踏入凝虛期。要是有一人踏入凝虛期，那整個趙國修真界，恐怕都要因此天翻地覆！”
姜離微微動容：“凝虛期修士，竟恐怖如斯？”
“自然是無比恐怖。
我們化神期修士領悟法則，法則改造自身，生命因此發生了本質變化。修出元神的我們，一絲元神不毀便可不斷復生，已然可以逍遙於世。
而凝虛期修士，則法則圓融，得窺大道！
姜離你也是化神期修士，自然知道領悟到一絲法則即可讓實力發生質的飛越。
可想而知，法則圓融的凝虛期大能一旦出手，那會產生怎樣驚天動地的場面！”
小竹眼中滿是對強大實力的憧憬，喝了口茶平復心情後，她又放下茶杯，繼續向姜離描述起了凝虛期修士的恐怖手段。
“我曾經在一位隕落大能的洞府裡看到過記載：一位叫王林的凝虛期前輩領悟的法則爲生死之道，他只需喊一句‘死’字，便可讓化神期修真者當場暴斃！……嘖嘖，也不知道我們此生能否踏入這傳說中的境界。”
一提到強大的實力，這位高傲的魔尊彷彿就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起來。
姜離看着小竹眼中毫不掩飾的憧憬與希冀，也意識到了這位魔修確實是無比渴望着實力。
姜離其實有些疑惑：“既然有能力達到化神期，那以化神期修士的壽元與修煉方法，不是總有一天能踏入凝虛期嗎？”
小竹搖搖頭：“踏入凝虛期倒不是修爲上有多大的飛躍，而是對法則的融會貫通……你不是化神中期嗎？修煉的時候怎麼會體悟不到其中的艱難？”
姜離乾笑一聲：“太久沒修煉，忘了。”
牧小竹：“……”
隨後，小竹又擺了擺手：“其實也無妨，畢竟你已經踏入了化神中期，整個趙國也只有一小部分人是你的對手。”
“對了，你不是說還有一個疑似凝虛期的修士嗎？”
一提到這個人，崇尚實力的小竹又來了興致。
“姜離，你還記得昨日發生的事吧？”
“嗯？昨日發生了什麼？”
牧小竹睫毛微微顫抖，她認真看着姜離，還以爲他是在故意跟她開玩笑。
“昨日可是有大能傳音了整個修真界！姜離，你怎麼會沒聽到？”
一聽此話，姜離愣住了。
——傳音整個修真界……這事聽起來怎麼那麼熟悉。
小竹也沒察覺到姜離面色的變化，她眼神中帶着崇拜，繼續說道：
“那位大能一念之間便可傳音天下，如此手段，着實是匪夷所思！所以我猜測，此人應該就是趙國修真界中第一位凝虛期大修士！！”
一聊起跟實力有關的事，小竹便又打開了話匣子。
“姜離你知道嗎，當時那位大能提到一個‘姜’字！我爲了見他一面，就特意把一堆姜裝在儲物袋裡，並對外揚言我就是他……然而很可惜，這位大能似乎不問世事，未曾在修真界拋頭露面過，自然也就不可能注意到我了。”
小竹摸了摸裝滿了姜的儲物袋，眼中開始被沮喪填充。
姜離眨巴眨巴眼，感受小竹對那“凝虛期大能”毫無掩飾的憧憬與崇拜，嘴角的肌肉不禁微微抽動。
他總感覺，小竹現在不像是高傲的魔尊，而更像前世的追星女孩！
小竹眼神逐漸飄忽，喃喃道：“如此強大神秘，此人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誒，姜離，你姓氏爲姜，說不定還與那通告全修真界的大能有緣呢。要是你有幸進入他的店鋪，一定要告訴我他究竟是怎樣的人！”
姜離尷尬一笑。
自己跟那個所謂的“大能”，豈止是有緣？
“小竹，不瞞你說，我其實有一家店鋪……”
話還沒說完，小竹柳眉微挑。
“這麼巧，你也有家店鋪？那你倆更加有緣了！”
姜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