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迴歸
如今的鷹嘴嶼已經完全變了個樣。
自從一個半月前，陽屋城的第一批糧食和生活物資運送到這裡後，領地最大的危機也就徹底解除了。
而且，在擁有了足夠的糧食後，管家加文按照山姆威爾臨走前的吩咐，立刻大肆招聘野人前來建設領地。
包吃包住，還有工分拿。
這樣的誘惑下，越來越多的野人彙集到鷹嘴嶼，俘虜營（現在已經改名勞工營）也從一開始的一千人，猛增到近四千人。
領地建設一下子進入了快車道。
谷口的防禦設施已經徹底完工，三層木籬笆和四個相互呼應的塔樓將這裡打造成一個固若金湯的小型堡壘，一個個木屋整齊有序地出現在谷地中，還有領主的城堡，也在勤勞的野人勞工們的努力下，已經打好了地基。
另外，加文還召集了三百多名女野人，讓她們參與白蘭地的釀造工作。
山葡萄的採集、清洗、發酵、蒸餾、貯藏……等工序都因爲有了充足的勞動力而相繼步入正軌。
靠近谷口的空地上也被野人開闢出一大塊田地，開始種植山葡萄，爲將來的大規模釀造打下基礎。
“老爺，您終於回來了！”
“拜蘭，不要輕視任何人，尤其是年輕人。我們貝里席家族的領地也不過是個岩石滿布的小小半島，而且還沒有銀礦。”培提爾的聲音渾厚低沉而略帶沙啞，有種能讓人不自覺地信服的獨特魔力。
這時，加文終於想起了什麼，連忙在山姆威爾耳邊道：
“老爺，財務大臣培提爾·貝里席大人已經等了您五天了。”
“你覺得山姆威爾·凱撒不值得我多等幾天？”
拜蘭似乎有些不服氣，道：“大人，您覺得山姆威爾·凱撒就是這樣一頭黑羊？可他犯的那些錯誤呢？”
還有，他居然還在種植山葡萄，似乎是準備釀酒。呵呵，他真以爲這種酸澀的葡萄釀出的酒能賣出好價錢？”
靠近沙灘的一處土丘上，一名相貌英俊的中年男子正饒有興致地觀察着領地中的一切。
他們因爲長着不同顏色的毛，而常常被羊羣孤立，被白羊們鄙夷、排斥。但往往正是這些黑羊，會帶領羊羣走出一條新路來。”
“難道不是嗎？”
碼頭上，山姆威爾不等船完全停穩，就迫不及待地跳上了棧橋。
“哦？什麼大問題？”
精通紋章學的人便會知道，這是王國財務大臣，“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的個人紋章。
雖然此時已近黃昏，但鷹嘴嶼依然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他有着深色的頭髮，裡面夾雜着些許灰白，一雙灰綠色的眼睛彷彿能看透人心，下巴上的一小撮經過精心打理的山羊鬍，更加凸顯出其儒雅的氣質。
權力遊戲中的頂級玩家，一個野心勃勃的男人，一個信奉“混亂是階梯”的權謀大師。
而且，領地裡有上萬野人，河灣人卻只有幾百人，這種不平衡隱藏了多大的危險您肯定也清楚，這遲早要釀成動亂。
拜蘭頓時愕然。
拜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眉宇間卻還有些猶疑，他總覺得貝里席大人話中黑羊似乎還有其他隱藏的意思，但又不敢追問。
培提爾又道：“更何況，你怎麼知道他那些治理領地的手段是錯的呢？在白羊眼裡，黑羊怎麼做都是錯的，直到它帶領羊羣發現一處新的肥沃草地。”
他居然來到了自己的領地？
雖說監督貨幣的鑄造確實是財務大臣的職責，但不過一個銀礦而已，也不用培提爾親自大老遠地從君臨跑來吧？
除非，他來鷹嘴嶼，並不只是爲了銀礦……
隨後，他便轉身走下了土丘，向着碼頭而去。
居然已經有了這麼大的變化了嗎！
培提爾搖搖頭，悠悠道：“循規蹈矩自然什麼都不會錯，但離經叛道，就註定會伴隨着錯誤和失敗。”
而且，稱讚一個人爲黑羊……總覺得有些彆扭。
隨後，山姆威爾又向聚集到碼頭上的領民們揮揮手，感謝他們的熱情迎接。
“我們的黑羊，回來了。”培提爾望着夕陽下的海船，臉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循聲望去，拜蘭就見一艘海船正緩緩向着領地駛來。
“你知道嗎？人其實跟羊很像，喜歡聚成一羣，吃着同一片草，走着同一條路，長得也都是一樣的白毛。不過，偶爾也有些羊不太一樣。
“大人，您真的要在這裡等那位凱撒爵士回來嗎？”一位身穿鎧甲的年輕男子來到培提爾身後，問道。
“領主大人，歡迎回來！”
人羣也還以熱烈的歡呼。
他們是黑的。
拜蘭也連忙跟了上去。
“哈哈，加文，辛苦伱了！”山姆威爾上前給了自己的管家一個熱情的擁抱。
“可……他不過是一個連城堡都沒建好的開拓騎士，您從君臨親自跑來已經很是屈尊降貴了，何必非要等他回來呢？關於銀幣鑄造的事情，有我留下來處理就好了呀。”
“培提爾·貝里席？”山姆威爾吃了一驚。
“他怎麼能跟您比呀。”拜蘭撓撓頭，道，“雖然從我瞭解的情況看，這位凱撒爵士確實挺會打仗，但卻明顯不會治理領地。別看現在熱熱鬧鬧的，很快就會出大問題。”
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他當然知道。
望着眼前這個已經有些陌生的地方，山姆威爾難掩心中的驚訝——
“首先，他對那些野人太仁慈了！不僅接受他們爲領民，管他們吃喝，居然還給他們發所謂的‘工分’，我仔細算過，等到這座城堡順利完工——如果他能支撐到完工的那天——他必須面對一個龐大的債務，這絕對會讓他破產！
我都還沒算那兩百多名工匠，據說這是他花費十倍的價格從高地城僱傭來的，真的是……呵呵，我甚至覺得那座銀礦都救不了他。
深灰色的絲綢披風用一個仿聲鳥形狀的扣子扣住。
就在這時，碼頭上忽然傳來一陣喧鬧歡呼聲。
闊別兩個月，在河灣西部海岸溜達了一圈，他終於又回到了自己的領地。
這讓本就激動異常的加文居然忍不住流下淚來。
“是的。”
培提爾靜靜地聽完，隨後微微一笑道：
山姆威爾下意識地警惕起來。
這時，培提爾也在侍衛的護送下擠出人羣，來到了山姆威爾面前，露出一個無可挑剔的笑容：
“終於見到你了，凱撒爵士！”
山姆威爾也收斂心神，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
“很榮幸見到您，貝里席大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