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手術室內唯獨沒有驚訝的就是護士們了。
兩個小護士還低聲交談：“方醫生好厲害呀！”
“是啊，方醫生專注的樣子真的好帥呢。”
在護士眼中，他們的方醫生永遠都是無所不能的，別說關節置換，哪怕是方寒會開顱手術他們也不覺得奇怪。
粉絲對偶像的崇拜到了深處往往都是盲目的，不理智的，毫無人性的，沒有任何道理可言的。
......
今天早上不需要主任查房，也暫時沒什麼大患者，方浩洋顯得有些悠閒。
他一樓從辦公室溜達到護士臺，又從護士臺溜達到留觀室，然後從留觀室溜達到手術室，就像是在巡視領地的大棕熊。
江中院急診科暫時只有一間上規模的手術室，手術室同樣帶着觀摩室，坐在觀摩室，能清楚的看到手術室裡面的場景。
只不過觀摩室大多數時候都是閒置的，沒什麼人。
江中院急診科凡是在外科方面稍微有些造詣的不是跟着李文軍接待一些簡單的外傷患者，就是被方浩洋拉着給樑羣風做了助手，亦或者在手術室裡面就近學習，喜歡去觀察室的人寥寥無幾。
從本質上來說，江中院還是一家純粹的中醫醫院，哪怕是急診科的醫生們大多也都不喜歡改旗易幟。
特別是一些資歷較深的住院醫亦或者主治醫們，他們已經學了這麼多年的中醫，有的已經熬出頭，有的即將熬出頭，完全沒有必要改換門庭，去了解什麼西醫手術之類的。
在西醫醫院，外科是很受歡迎的，無論是剛剛進入醫院的實習生還是已經過了實習期的規培生亦或者住院醫，只要有的選，都願意去學習外科知識。
一般來說，除非真的在外科方面沒什麼天賦，纔會去內科亦或者別的科室。
可在江中院，這種現象就很少見了，現在願意跟着樑羣風學東西，願意接觸一些西醫方面理論的大都是一些年輕人，也只有年輕人學習能力強，思想不頑固，還有着拼勁。
這會兒觀摩室坐着兩個人，一個是陳遠一個是李小飛。
對於沒有機會上手的李小飛陳遠等人來說，除非手術還沒開始，他們纔會跟着一起進手術室，如果手術開始了，他們也大都不會半路進去。
至於原因嘛，刷手服亦或者洗手服並不是很好穿，他們半路進去沒有護士幫忙，與其麻煩還不如不進。
“方主任！”
聽到腳步聲，兩個人急忙回頭，發現是方浩洋有急忙起身問好。
方浩洋笑呵呵的點了點頭，一邊看向顯示屏一邊對兩人道：“坐吧，沒那麼多規矩。”
“咦，正在主刀的是方寒？”方浩洋好像發現了新大陸。
“嗯，這個手術一開始就是老師在做，樑主任打下手。”李小飛點頭。
“不錯啊，有模有樣的。”方浩洋的注意力全部在顯示屏上，準確的說在顯示屏上的方寒身上，甚至都沒注意到李小飛對方寒的稱呼。
“手術多長時間了？”方浩洋一邊看一邊問。
李小飛看了看時間，精確的道：“已經快二十分鐘了。”
“快二十分鐘了嗎，一直是方寒在做。”方浩洋確認的問。
“嗯，一直是方醫生在做。”陳遠道。
“好啊，真不錯。”方浩洋笑意盎然，心情更是好的不像話。
方浩洋那可是西醫出身，之後改學的中醫，他雖然在外科手術方面不擅長，卻也知道髖關節置換一般也就兩個多小時，方寒已經持續了二十分鐘了，這證明方寒掌握的不少。
“撿到寶了！”
方浩洋心中喜滋滋的。
說實話，之前方浩洋花費精力把樑羣風請來，然後強行把方寒塞上去，其實也只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死馬當做活馬醫。
畢竟急診科除了方寒再也挑不出第二個比方寒更合適的了。
可方浩洋萬萬沒想到，方寒竟然真的在骨傷科方面這麼有天賦，短短的一個月，竟然可以有模有樣的做手術了。
心情高興的同時，方浩洋也在心中琢磨，是不是該給方寒一些好處呢？
這麼好的苗子，爭搶的人很多啊，萬一被人挖走了怎麼辦？
手術室裡面，方寒做的很認真，一邊做一邊想，一邊琢磨，他不是很着急，有條不紊，遇到難點樑羣風或者及時的指點，亦或者直接出手，然後方寒繼續。
主刀位和一助位其實都可以進行各種操作，唯一的區別是視野和舒適程度，一般來說，主刀所站的位置視野是最好的，能夠很清楚的觀察到所有情況，而醫助的位置就稍微差了些，有時候甚至需要側一下身子亦或者踮一下腳尖之類的。
可這對於樑羣風來說並不算什麼問題，在豐州骨傷醫院，樑羣風做髖關節置換沒有一千臺也有八百臺了，早已經經驗豐富。
不知不覺，兩個半小時悄然而過，手術到了最後階段，方寒進行了最後的縫合，手術宣告徹底結束，剩下的包紮之類的活就交給了林廣才處理。
樑羣風一邊讓邊上的護士摘手套，一邊笑着對方寒道：“小方，你這進步神速啊。”
方寒其實對自己今天的表現並沒有什麼直觀的認識，今天沒有臨時任務，所以他看不到手術進度，真正的手術也沒有系統打分，究竟如何並不好說。
只是根據昨晚的模擬來對比，方寒覺得自己應該是進步了些，至於進步了多少不好說。
“樑主任，以您看我獨立手術還需要多久？”方寒請教樑羣風。
樑羣風細細想了想，認真的道：“如果你能保持昨天到今天這樣的進步速度，兩個月應該差不多了。”
“兩個月？”方寒愣了一下，並沒有絲毫的喜悅。
因爲樑羣風所說的兩個月有個前提，他必須保證昨天到今天這種進步速度。
可這怎麼可能，他今天之所以進步快，是因爲以前基礎差，昨晚又消耗了兩張模擬卡，他的模擬卡也就只剩下兩張了，天天用，根本不現實。
樑羣風看出了方寒的失落，笑着道：“你今天的表現很不錯了，簡直讓人驚訝，關節置換可不是小手術，特別是髖關節置換，難度還是很大的，哪怕在豐州骨傷醫院也只有一些資深主治纔有資格獨立手術。”
大手術小手術也是因人而異的，關節置換手術對樑羣風來說自然是不算什麼，可對於大多數的主治來說，絕對是高難度手術了。
髖關節置換哪怕放在國際上那也不是無足輕重的小手術。
方寒之前說過，三個月掌握關節置換，當時樑羣風還覺得有些好笑，現在看來三個月確實有些難，半年還是有可能的，方寒的天賦確實讓人驚歎。
“慢慢來，你這纔剛開始，不要着急。”樑羣風拍了拍方寒的肩膀。
天才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備受人喜愛的，樑羣風之前就比較欣賞方寒，現在就更欣賞了。
他有些惋惜，這麼好的苗子怎麼就到了江中院了呢，要是在豐州骨傷醫院，他已經要好好栽培。
方寒點着頭，同時查看着系統後臺關節置換的經驗值。
32005！
漲了九百多點經驗值，還不到一千點。
九百多看上去不少了，可這畢竟是方寒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全力以赴。
根據以往的經驗，第一次往往是提升最大的，越往後越少，照這麼看來五萬依舊是大難關。
“樑主任，下一場手術什麼時候？”方寒問樑羣風。
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期待下一場手術了，既然提升慢，那就只能靠數量來彌補。
“下一場暫時還沒有定下來，這個就要看你們方主任了。”樑羣風笑了笑。
來了江中院一個多月了，樑羣風做手術的數量也開始下降了，到了樑羣風這個地步，他更喜歡挑戰有難度的手術，像這種早已經完全掌握的手術，興致慢慢的就降低了。
外科醫生的熱情永遠都是和手術的難度掛鉤的，如果不存在金錢上的需求，外科醫生們都喜歡追求挑戰，在沒有掌握某一項技能之前，他們永遠都是激情滿滿，一旦掌握，就會淡下來。
這就好比男人喜歡開車一樣，沒有車的時候藉着都要開，剛買上車的時候更是有種住在車上不下來的衝動。
可一旦時間長了，即便是有事需要開車，有時候也沒有開車的慾望，寧願找個司機。
“下一場手術一個小時以後。”方浩洋的聲音傳了進來，觀摩室是可以直接和手術室通話的。
樑羣風沒吭聲，這會兒他已經脫了手術服，直接走向觀摩室，方寒也緊跟其後。
“哈哈，老樑辛苦了。”方浩洋笑呵呵的恭維着樑羣風，就像是對待兒子的補課老師一樣。
“方主任難得客氣啊。”樑羣風笑着打趣。
方浩洋哈哈一笑，看了一眼方寒，問樑羣風：“小方表現還行吧？”
“你不是一直看着嗎，行不行心裡沒數？”樑羣風沒好氣的道，他就見不得方浩洋得瑟的樣子，人家方寒有天賦，又不是你方浩洋有天賦，得瑟個什麼勁？
方浩洋卻沒有一丁點自覺，依舊笑呵呵的：“我這不是沒有樑主任專業嘛，專業的事情還需要專業人士點評才行。”
樑羣風給了方浩洋一個白眼，走出了觀摩室，懶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