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黃妖害了穆小雷的父母？
隨後，丁凡又否定了這個推測，穆小雷的面相顯示，他的父母壽元該盡，黃妖沒必要如此，只是用這句話來糊弄杜老邪。
由此判斷，穆小雷並不在天地商會的重點名單上，只是杜老邪的一廂情願。
“人皮的材料不好搞吧！”丁凡問道。
“確實很難，還得要新鮮的才行，我一聽到消息，就立刻趕過去，用袋子揹回來。然後，慢慢地剝，整個過程特別安靜，又覺得特別放鬆。”
說起這些，杜老邪的眼中便充滿了神采，彷彿在描述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變態，超級變態！
丁凡暗罵不止，又問：“誰給你提供的消息？”
“宮雲天！”
丁凡扶額長嘆，說起來，宮雲天是個最倒黴的人物，身上揹着無數的黑鍋，但這也是他自己選擇的，不能怪別人。
至於那些屍體，丁凡也有了判斷，應該是，貸命者。
“杜老邪，你知道假人的用途嗎？”
“知道啊，造夢，他們會進入人的夢境中，以另一種方式活着，漫長的快樂時光，還真是造化。”
杜老邪都有這種念頭，更不用說富東陽了。富大胖就是被這套說辭給忽悠了，甘心做了天地商會的棋子。
夢境裡的時間，要比醒來的時間更快，尤其是夢中夢，更是讓時間成倍數的增長。
用漫長時光來形容，並沒有錯，諸如洛辰星和谷春媚，恐怕已經在別人的夢境中，渡過了幾輩子的時光。
也許，直到現在，他們依然活在某些人的夢境中。
“杜老邪，你還會畫符？”丁凡又問。
“會的不多，我只是喜歡木雕和畫畫，藝術創作，讓我非常快樂。”
“可惜了，你本來應該是個工藝大師，現在卻成了罪惡的幫兇。”丁凡倒也說了句實話。
“我就是個工藝大師，試想，誰能用人皮？”杜老邪得意道。
從杜老邪的笑容看，他絲毫沒意識到自己錯了，反而引以爲傲，勸這種人就是對牛彈琴，不用浪費口水。
“現在談一談黃妖吧！”丁凡道。
“什麼黃妖？”
“就是你師父。”
“胡說，我師父是神仙，怎麼能用這種稱呼！雖然生活在山體中，卻有一大片宮殿。”杜老邪脖子上青筋暴起，無法容忍對師父的詆譭。
“他老人家給我了清醒，也給了我力量，讓我從事喜歡的工作，還給了我一個兒子，恩重如山。”
“屁，小雷你就別惦記了，也不撒泡尿照照。”丁凡鄙夷道。
“一想到這孩子每晚都能看到我，心裡啊，就覺得暖暖的。”杜老邪輕輕嘆息，似乎在回味。
“你知道他在暗中監視你？”丁凡還真是感到意外。
“小雷只不過受到你的蠱惑而已，如果增加他跟我的相處時間，未必不能情同父子。”杜老邪還在自作多情。
丁凡終於懂了，杜老邪知道穆小雷就在恆富大廈，選擇那個房間，就是故意讓穆小雷看到他。
杜老邪喜歡穆小雷是真心的，只是他不清楚，穆小雷能讀懂口語，反而因此泄露了秘密。
此刻該有感動，但丁凡只覺得噁心，這一條不能告訴穆小雷，否則會打擊這孩子的自信，肯定要鬱悶好久。
“好吧，那就說說你師父，看來你天賦異稟，才被他選中當徒弟的。”丁凡道。
“那是當然，我就喜歡雕刻，越精細就越上癮，你不懂，那種沉浸在細微變化中時光悄然流逝的感覺。你們這些混蛋，毀了我近期最好的作品，太可惡了。”杜老邪惱火道。
“還敢罵人！”
丁凡惱了，又朝着杜老邪腦門上擂了一拳，打得他再次噴出了鼻血。
“我師父他是個神仙，那次我進山，被他發現後，帶到了宮殿裡，給我講了很多超脫的方法，回頭想想，真是快樂的時光。”杜老邪感慨道。
審訊到現在，杜老邪神志很清醒，看不出任何精神病的特徵。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他的精神病極其嚴重，已經徹底陷入到自己營造的世界裡。
杜老邪一邊回憶，一邊講述，時間過去很久，有些事情已經忘了。
所謂的師父，法力通天，他想吃什麼都有，而且，師父待人非常和藹，輕聲細語，如同春風般的溫暖。
師父敬仰女神，那也是他的上仙，杜老邪看過畫像，但卻描述不出那種美，勾魂奪魄，卻讓人心無邪念。
杜老邪坦言，他一直想把女神畫出來，但落筆到畫布上，就立刻變了味道，又覺得是一種褻瀆，只能把畫布銷燬。
絮絮叨叨，也說不到重點，丁凡問道：“你最近一次去見師父，大約什麼時間？”
“十年前！”
“怎麼進入地下的？”
“爬繩子下去的，那次太想師父了，我準備了一百多米的繩子。他老人家被我的誠意感動了，還送了我一顆藥丸，讓我延長了三十年的壽命。”杜老邪嘴角上揚，再次露出得意。
真好騙！
說三十年也就信了，還要感恩戴德，丁凡反而覺得，杜老邪的面相上顯示，他的壽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你師父就一個人生活？”丁凡繼續打聽。
“當然不是，經常有靈鬼去拜訪他，見面還要磕頭呢！”
“沒有活人嗎？”
“有吧，一對老夫妻，負責煉藥，這兩人挺差勁的，見到我也不說話，好像很厭惡。”杜老邪還很不滿。
對上了！
丁凡嘆了口氣，這對夫妻應該就是藍藥師夫婦，藍珊的養父母，果然被黃妖抓走了，強迫他們煉製各種丹丸。
“你師父從不離開東青山嗎？”
這是丁凡最關心的問題之一，黃妖偶爾能夠脫逃，並非虛言，對此，師父也有記錄。
杜老邪眨巴着渾濁的眼睛，似在思考，好半晌搖頭道：“我不知道。”
“再想想，把我哄高興了，或許就放了你。”丁凡拋出一顆甜棗。
杜老邪又進入思索模式，皺着眉頭，苦思冥想，終於，他開心道：“我想起來了，師父說過，他偶爾也會出來散散心，看看這個世界。”
“什麼時候出來？”丁凡立刻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