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凡當然得去捧場。
攝影展宣傳到位，等丁凡趕到時，發現早已不是之前冷冷清清的局面，而是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展覽中心外面空地便安置了架子，上面有此次展覽的部分作品，吸引了大批附近的居民圍觀。
熟悉的小動物，熟悉的環境，在丁婉的相機下煥發了活力，丁凡看到也倍覺親切溫暖。
“凡哥！”
聲音還在耳邊縈繞，一個火紅的身影已經撲了過來，丁凡疾步側身，順勢將那試圖纏在腰間的大辮子抓住。
髮質順滑光澤，而且既有韌性，這是丁凡見過最好的頭髮，沒有之一。
“凡哥，你再不來，我就去接了。”司空葉撅起小嘴，極其不滿，每次辦展覽，丁凡都不幹活，像個大爺似的來走個過場。
“辛苦了，葉子。”丁凡笑了笑。
“獎勵？”司空葉伸出一個小巴掌，卻被快速打了一下，緊接着丁凡便笑着跳開。
司空葉剛豎起拳頭，丁凡擺擺手，“不想要獎勵，那就動手吧。”
“是什麼？”司空葉眼睛發亮，連忙湊過來，歪着腦袋倒也可愛。
“上次，你不是說，頭髮需要保養了嗎？我都給你安排妥當了。”
司空葉立刻撇嘴，鄙夷道：“凡哥，你把這活推給黃永平了吧？”
“不錯。”
“他算老幾，一雙臭爪子也配動我的頭髮？”司空葉雙臂交叉，下巴擡起，看這德行就知道，黃永平還沒跟她商量通。
“葉子，黃哥理髮護髮可是專業的，除了他就是山上那幾位師兄了。你要是不讓黃永平幫忙，難道還想回山上去？”丁凡反問。
司空葉五官幾乎都皺到一起，咬緊牙關，“哼，保養頭髮不用天天做，大不了，我可以常來常往啊。”
“可以，萬一師父他老人家捨不得你，把你給扣下也難說。”丁凡壞笑威脅。
不是沒這種可能，否則司空葉早就回去了，捏着辮梢對着太陽照了又照，總覺得沒以前髮質好，司空葉皺眉道：“凡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黃永平對我有那個意思，我是絕對不可能和他好的。”
“這事兒怪你。”
“怎麼賴我？”司空葉叉腰瞪眼。
“如果一開始，就拒絕人家，別接受禮物和紅包，他死了心，也不會再糾纏。但現在，你總給他可以拉近關係的幻想。”
“扯，那我去保養頭髮，就不是距離更進一步？”
“不一樣。既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不如談開，以後當普通朋友來往。”
丁凡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司空葉當然不聽，實在是頭髮需要保養了，黃永平卻是山下最合適的人選。
可見，有一技之長，多麼重要。
兩人步入展廳，照片上展示的，倒也不是珍稀物種，但卻是同品種中的異類。
比如，通體金黃色的黃鼠狼，蜷縮在花叢中，陽光灑在身上，泛起一層金色的光暈。此時，黃鼠狼眼神正看向鏡頭的方向，蓬鬆油亮的尾巴擋住了半張面孔，憨態可掬。
“老姐可喜歡這張了，其實這玩意兒，滿山都是。”司空葉聳聳肩。
“我知道老姐爲什麼喜歡它。”丁凡神色嚴肅。
“因爲顏色特殊吧？”司空葉側頭問，見丁凡搖搖頭，想了想又說到啊：“哦，我知道了，是黃鼠狼的尾巴毛特別值錢。”
“接近了，都是髮質好。”丁凡點點頭。
嗯，司空葉捋着大辮子，突然想到什麼，一記重拳揮了過來，“你在笑話我！”
兩人正說笑，一名企業家打扮的人走過來，指着照片說道：“這張我要了！”
立刻有工作人員過來，最終以十萬的價格出售，很快辦完交接，企業家架着拎着袋子滿臉笑容走過來，“丁董，我是海光輝的好朋友李均燦，今日一見，感覺丁董特別親切。”
“李總，幸會。”丁凡笑着握了握手。
李均燦受寵若驚的樣子，忙不迭又掏出名片雙手奉上，丁凡接過一看，京陽本地的一家廣告公司。
說了聲常聯繫，李均燦心滿意足離開。
看到一隻紅色的小狐狸，丁凡駐足欣賞，這可是個小滑頭，和人不陌生，但總是保持着絕對的距離。僅能投喂，但摸摸抱抱可不行。
小狐狸通體火紅，偏偏脖頸處的毛髮卻是一抹雪白，像是帶着條高檔的皮毛圍脖。
“說來也怪，這小狐狸跟師父，也只是蹭蹭手，卻能讓老姐抱呢。”司空葉唏噓道。
“是嗎？”丁凡也覺得意外，轉頭看去，果然發現紅狐狸的照片數量最多，目光所及的，便不下七八張：“它不知道姐是整天跟非洲猛獸打交道的人，否則也得嚇跑。”
“說老姐壞話，我肯定得告你。”
“這張我買了！”丁凡面前這張，又有一名西裝革履的人出手了。
雖然紅狐狸的照片數量較多，但因爲是丁婉的最愛，價格不低，二十萬，這人眉頭都不皺一下，爽快買下，緊接着手上便多了個手提袋。
“丁董，全國行業服裝峰會上，我見過您的。”這人滿臉堆笑，從西裝兜裡掏出一張名片，服裝加工廠。
“我說呢，看着面熟。”丁凡敷衍一句。
“以後但凡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丁董儘管開口。”
小弟？
司空葉撇嘴，這人看起來三十出頭了！
“希望能有合作機會。”丁凡笑着握手，把那人激動夠嗆，還擡了擡剛買的畫，興沖沖走了。
此刻，丁凡懂了，不少人，是衝着自己的面子來的。
如今的丁凡，京陽商界新秀，坐擁百億資產，早已名聲在外，企業家們當然想要拉近關係，尋找商機。
丁婉手中的名片更多，都知道她是丁凡的姐姐，想借着這個機會增進感情。
“老姐，節操碎一地了。”終於有個空閒時刻，丁凡將丁婉拉到一旁，不屑指了指她手裡的名片。
“自由購買，有什麼好說的？再說了，這些照片就是珍貴，還有生物研究所請我去講課呢。”丁婉扒拉着名片，可惜，太多，忘記是哪張了。
“這張，我買了。”
又有一人要買畫，丁凡姐弟齊齊轉頭看去，眉頭卻都皺了起來。
是個企業家，還是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