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才能清醒！
丁凡完全可以做到手法輕緩，就是故意讓石生旦疼，讓他恢復該有的意識主宰，渾渾噩噩的，只會不斷加深病情。
“再忍一下，馬上就好了！”
丁凡又在皮膚上，挑出一排血點，最後一下，凌空紮在石生旦的頭頂，同時配合真氣，本運中的螣蛇圖形，瞬間消失不見。
“可以了！”
丁凡跳下牀，招呼蔡菜出去，可想而知，蔡菜第一時間就去洗手，還洗了好多遍。
喝着酸梅汁，等了十分鐘，石生旦這才穿好衣服，從臥室裡走了出來，很輕鬆的樣子，眼神中也出現該有的明亮神采。
“小丁，謝謝你，心不慌了，看什麼都覺得很清楚。”石生旦表示感謝。
丁凡再次施展靈眼打量，沒問題，正常老頭一個！
“老先生，是不是可以告訴我，到底爲什麼搞成這樣？請放心，我不會跟任何人說起，也包括你的兒媳。”丁凡道。
石生旦信任丁凡，卻看向了蔡菜，有些不放心。
“我跟秋燕並不是太熟，不會跟她說什麼，這次只是來幫忙的。”蔡菜帶着一絲不屑，想起老頭慘叫掙扎的樣子，身上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石生旦緩緩地坐在沙發上，鼓足勇氣，這纔講出受驚嚇的前因後果，因爲精神頭起來了，倒也不覺得多害怕。
事情發生在半個多月以前，寂寞獨居的石生旦，因爲尿頻的毛病，後半夜爬起來上廁所。無意隔着窗戶，朝對面樓看了一眼。
就這麼一眼，讓石生旦後悔至今！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一定會把眼睛蒙起來，選擇看不見。
那晚，他看到了一個人形的黑影，從樓上急速墜落，重重落在地上，好像還聽到了撞擊地面的響聲。
有人墜樓了！
石生旦親眼目睹慘劇的發生，當真嚇尿了，褲襠溼了一大片，一生老實本分、謹小慎微的他，在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後，最終選擇了不報警。
石生旦不停安慰自己，都是假的，假的，是一場夢，沒人跳樓，什麼都沒發生！一個老人家能看清什麼，會有人發現的！
接下來，石生旦顫巍巍換了褲子，躺回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了，一夜昏昏沉沉。
第二天一早，果然看見業主羣裡討論，小區裡有人摔死了，是一名黑衣男子，滿地是血，身體扭曲，其狀慘不忍睹。
死者不是這個小區的人，據說還是個偷東西的賊，在行竊的過程中，失足落下。石生旦忍不住又從窗戶往下看，很多人圍着，也沒看清楚。
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石生旦下了樓，裝作沒事人一樣，來到事故現場，成爲圍觀者之一。
這是更後悔做的事情，簡直腸子都要悔青了。
死者是一名個體格健壯的男子，身體呈現扭曲的萬字型，左眼微眯。
那一刻，石生旦頓時有了種錯覺，這人正在看他，不禁一陣心驚肉跳。而在場的一名小區醫生，又添了一把火，說這名男人摔下來的時候，並沒有死，可惜當時是深夜，如果那時就能撥打急救電話，或許能夠搶救回來。
石生旦的內心徹底崩了，後悔當時沒有報警，或者打急救電話，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是他的罪過。
接下來的幾天，石生旦每晚都睡不好，總夢見死者墜樓的場景和躺在血泊中的男子，甚至還夢見此人血淋淋地向他索命。
關於這起墜樓事件，丁凡比誰都清楚，死者是威猛堂的人，屠澤手下，綽號猴子，因爲想要去老姐家裡放火，被司空葉用大辮子給弄下樓，摔死在當場。
沒想到，石生旦是這起事件的目擊者，並且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老人家，你看清那人是怎麼掉下去的嗎？”丁凡試探問。
“還能怎麼掉，徒手爬樓，又是大晚上的，換誰都會掉下去！”石生旦嗓門很大，其實也是安慰自己，這人死有餘辜。
丁凡點點頭，還好，石生旦沒看清這人是從頂樓墜落的，當時也沒報警。否則，司空葉躲不開來自警方的調查，還真就不好辦了。
石生旦接着講述，因爲恐懼感和負罪感，他私自做出了決定，那就是，做法超度亡靈。
在網上搜索，他找到了方法，建立一個靈位，早午晚三次焚香祈禱，唸誦度亡經，需要七七四十九天，亡靈解脫，期間需要吃素節食。
如法照做，石生旦卻感覺身體越來越差，幻覺越來越清晰，甚至覺得，不等堅持到四十九天，他可能就要死了。
解決問題，還是要找專業人士，自己瞎鼓搗是不行的。
這也是丁凡進來後，沒有立即被轟出去的原因，石生旦一聽是相師就動心了。當然，即便丁凡不來，石生旦也想去聯繫其他法師，實在熬不住了。
“老先生，這件事我清楚，死者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罪行累累，嗯，罪該萬死，你沒有救他，那就等於替天行道，正義之舉，不必有任何愧疚。”丁凡道。
“可網上不也有例子，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也有摔不死的。”石生旦還在糾結這件事。
“那是極爲特殊的情況，比如中途緩衝，下方草地什麼的。這件事網上也有照片，他落在硬地上，肯定是當場死了。”丁凡說道。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但凡是好人，也不會纏住我不放。”石生旦釋然道。
“他這種人，早就進地獄受折磨了，放心好了，閻王爺也不會將他的鬼魂放出來。”丁凡擺擺手，又說：“我給你畫一道安神符，放在枕頭下方，管保百邪不侵。另外，把靈位都扔了，常出去走走，多曬曬太陽，別總在家裡待着，真的會發黴的。跟老朋友聊聊天，跟老戲友唱唱戲什麼的，放鬆心態。”
“我現在就感覺特別好，想出去轉轉。”石生旦贊同道。
丁凡讓他拿來一張白紙，就使用圓珠筆，隨便畫了一張符籙。這麼草率，當然沒什麼效果，而石生旦這種情況，已經好了，給一個心理安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