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不怕我宣揚出去？
長纓對這種惡俗的搭訕方式不以爲然。
她琢磨道：“經過那天的事，刺客們應該不會那麼傻，在我沒離開的時候還來第二次等着我抓。而程嘯十成十也會對那份賬本進行處理。”
簡單說，他的提議是好的，但要做起來並不那麼容易。
杜漸道，“程嘯已如驚弓之鳥，他會從府內防守上懷疑我，也會自你的出現而懷疑你。我們相互掩護對方在府內繼續安頓下來，期間我來負責找賬本。
“你可以繼續去擒賊，需要幫助我可以提供。如果萬一追不到，我也可以把取證的功勞分一半給你，讓你同樣也能在功勞簿上記上一筆。
“但有一件，在府裡行事的時候，你和你的人必須配合我。”
“爲什麼是半個月？”
“因爲我已經收到消息，程嘯背後的主子已經在京師派了人前來長興，算算路程，大約也就是半個月上下。”
“你既然知道有人要來，爲什麼不等到他離開時再下手攔截？”長幽問。
程嘯就在那個時候到了京師，當時求到羅源的初衷是想請他提攜，在京中謀個差職。
朝局一時癱瘓，皇帝閉宮三日，最終下旨挽留，同時立下皇嫡長子爲太子。
長纓聽完更驚訝了：“你把這麼大的秘密對我和盤託，不怕我宣揚出去？”
八年前皇帝與後戚曾有過一場激烈的較量，國舅東亭候顧雋一度率領十餘部衆當廷摘冠求去。
長纓不再多說。片刻：“你當時爲什麼要阻止我，而把那些人放走？”
由於朝中還有幾個皇子，於是就連太子的地位都不那麼穩固起來。
對，長纓有公職，就算是她不答應聯手，這事兒也沒法兒不長心眼地往外說。
一個月前就答應前來長興取物的人至今還沒有來到，想到這裡他心裡竟有些焦躁。
看在傅家那塊玉的份上，她退了一步，答應想想再回復。
到底東平侯府樹大根深，各個衙司都有族人，這根大樹暫且垮不了，但兩黨鬥爭卻激烈起來。
羅源這個人頗擅鑽營，這幾年在朝中更是混得如魚得水。
……
東平侯突染重症，癱瘓在牀不能理政，以顧家爲首的後戚一黨突然成了盤散沙，東平侯世子急推太子當了主心骨。
所以沈長纓哪怕在長興多呆一刻鐘都讓他不安。
自此之後東亭侯權勢更甚，朝中能與之匹敵者幾乎沒有。
但與此同時朝中勳貴以士子屢有冒頭，吳國公，武寧侯，廣威侯等，這些由皇帝借勢提拔並委以重用的武將，成爲了對抗後戚的強大勢力。
有些事情倘若落到譚紹耳裡，難保他不會順藤摸瓜揪出什麼不該露面的東西來。
“程嘯不一定會直接交給他。”杜漸道，“以往他跟京師流通的那些信件，從來沒有人截到過。若不然，你以爲他還能活到現在？”
程嘯打發人去了南康衛，心裡還是不怎麼踏實。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皇權跟後戚妥協的結果。
“因爲他們若被捉了，程嘯就絕不會再把賬本露出來了。”杜漸望着她：“至少目前爲止，除了你以外，還沒有人看出來我和他們是兩撥人。”
“怕。”杜漸看了眼她。“但你是有公職的人。”
因着這份姻親關係，程嘯的確受過他諸多關照，但沒有任何一次他的口吻有這樣嚴肅，什麼叫做好該做的事情呢？橫禍又是來自於哪方呢？
不管怎麼說，沈長纓是南康衛的人，南康衛總兵譚紹，是廣威侯的老部下。
由於先帝時期寵信後戚遺留下來弊端，如今朝中依舊是後戚當道。
前陣子偏生身任吏部侍郎的襟兄羅源忽然來信，囑他把該做的事情做好，若出了岔子仔細招來橫禍。
朝局倒是因此安穩了幾年，但六年前卻又突然出了件大事。
而羅源卻問他是想在六部混個小官噹噹，還是想圖謀更大的前程？
他當時也不過三十出頭，仕途纔開始不久，自然是想求錦繡前程。
羅源便給他指了條路，讓他來補湖州府轄下長興知州的缺，說，這個差事當好了，那麼日後飛黃騰達不在話下。
他到底也耳聰目明，朝中什麼情況他看得清楚。羅源的恩師是太子妃的叔祖父，他有此交代，若不是替太子辦事還能是什麼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