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直接斬向荀缺的脖頸;看來是想一擊致命、絲毫沒有留手。
然而他的行爲,卻正中荀缺下懷;這一次他來到這裡,就是爲了將莫佳肯家殘餘的念能力者全部清理乾淨。
在刀刃近身的瞬間,其餘武士甚至沒有看清荀缺是如何出手;當結果分出之時,先前那名武士的人頭已經滾落在地。
敵人壓倒性的實力,對於這些武士的心理打擊、無疑是毀滅性的。然而即使身體已經忍不住顫慄,這羣人中依舊無人後退。
“爲了主君!”其中一人大吼一聲,其他人也視死如歸般地從四面八方衝上前來。
這些武士身體表面都逸散着“氣”,也就是說他們都是念能力者;然而念能力者也分強弱,這些人明顯是較弱的那一批。
刀光劍影間,荀缺奪過一柄武士刀、隨後便開始了大開大合的砍殺。
血液如同繁花一般綻放,濺落在四周的花壇上、將一片純白的鮮花染成了猩紅色。
最後一名武士倒在衝鋒的途中,荀缺將手中的長刀插在青石地板上、緩緩走過已經空無一人的第二道崗亭。
進入內院後,四周的家丁、女僕瞬間稀少了許多;建築和過道被保養得很好,透露出一股古色古香的韻味。
根據伊索所提供的情報,這裡原本有一個可以讓人產生幻覺的迷陣、是莫佳肯家的鎮族之寶之一;然而在他入贅之後,爲了方便管理、便將這個迷陣破壞撤除。
除此之外,這裡說不定還有着其他危險;所以荀缺時刻保持着警惕,“圓”和“凝”更是全力運轉着。
順帶一提:目前他的“圓”已經可以維持在半徑五十米左右,算是徹底達到了一流高手的及格線。
用“凝”觀察時,可以在不少物體上看到“氣”的殘餘,但是這些“氣”並不具有攻擊性、只是製作者的精神結晶。同時也說明了這些裝飾物都出自於名家之手,纔會在製作過程中、下意識地注入自身的“氣”。
走進一條木質地板的走廊時,前方的道路被一名頭扎白色絲帶、身穿孝衣的男人擋住。
這傢伙要比之前那些武士強上許多,但對於荀缺來說、也算不上太大的大威脅——莫佳肯家的一流強者、早已被伊索除去,剩下的最多也只能算是二流。
不然的話,憑藉一個世界級豪族的底蘊,就算已經敗落、也不會這麼輕易就讓人騎到臉上來。
雙方名義上還算是隸屬於同一陣營,既然他沒有先出手、荀缺也停頓在原地:“你是誰?”
“我已經自願退出莫佳肯家,現在只能算是一名無主的浪人。”那人緩緩將刀刃抽出:“所以我們之間的戰鬥,並不違反武士道精神。”
“你們這樣拖延時間,難道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荀缺略微側過頭,漫不經心地笑道:“讓我猜一猜,難道是……這裡有着某個通往外界的密道,白玲小姐她正在從密道逃走?”
所謂的“白玲小姐”,全名白玲·莫佳肯;是莫佳肯家族僅存的直系成員、伊索的現任妻子。
聽見荀缺的猜測之後,那名自稱浪人的武士瞳孔一縮、立刻發起進攻;然而慌亂之中、出現了太多的破綻。
直接取出手槍,使用“周”強化子彈之後、連續打空一個彈夾。
在衝鋒途中,那名武士斬開了兩枚迎面而來的子彈、又憑藉身法躲開了兩枚;然而最終還是有三顆子彈擊中他的身體:一顆在腹部、一顆在肩部、最後一顆則是直接射入了眼睛。
在強大的生命力支撐下,他並沒有立刻倒下;而是成功近身、發動了自身的念能力:“自從成爲莫佳肯家武士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這個能力的使用前提就是付出生命!”
然而,荀缺卻緩緩開口道:“姓名和字文一道,能力是獻出生命、使被接觸到的人陷入無法解除的‘絕’,持續時間爲一個月。”
“你怎麼會知道!”聽見敵人準確無誤地說出自己的信息,和字文一道終於不再鎮定;他的能力發動條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接觸到目標,然而在對方有所防備、並且實力不俗的情況下,這樣的發動條件近乎不可能達成。
“不僅是你,這裡所有念能力者的情報、我都知道。”輕而易舉地躲開這臨死一擊,荀缺繼續邁步向前。
和字文一道則是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剛剛那一顆擊中眼部的子彈、其實已經破壞了他的腦幹;之所以可以繼續行動,完全是靠着精神力支撐。
而此時,這股精神力已經消耗殆盡;就算他的念能力沒有成功發動,生命力也在迅速流逝着、死亡只是時間問題。
穿過中庭走廊,前方的木質結構建築羣、便是主家所在。
接近中央過道時,一名穿着白色古裝長裙的侍女迎面上前。
荀缺所掌握的念能力資料中、並沒有提到這個侍女,在她的身體表面也沒有“氣”逸散而出;看來只是一名普通人。
在靠近荀缺五米左右時,那名侍女停下腳步、雙腳合併,低頭輕聲道:“您想要看的東西,就在忠武堂內;請跟我來。”
所謂的“靖武堂”,大概是類似於祠堂一類的東西;其中供奉着莫佳肯家歷代家主及核心家臣的牌位。
靠近大門時,景象逐漸清晰——在祠堂門檻之外,端坐着一名赤裸上半身、腰間纏着白色布帶的男人。
並且,這名男人氣息全無、仿若死物一般。
荀缺做好戰鬥準備,全身氣孔也張開到最大、進入“練”的狀態——在他所掌握的資料之中,這個男人便是莫佳肯家的武士長;同時也是這次任務的源頭所在。
“請您不要見怪,武士長大人已經切腹自盡。”在荀缺四溢的氣息之下,那名侍女依舊堅持着站在原地;雖然這股氣息並沒有轉化爲殺氣,但能做到這種地步、也說明了她的意志足夠堅韌。
“哦?”原以爲會有一場惡戰,沒想到任務目標卻已經自殺;荀缺繞了一個圈子、走到那具端坐的屍體之前——的確是死透了,腹間的切口一共有三道,其內甚至有腸道、臟器流出;溢出的血液也已凝固。
“武士長大人深知自己的錯誤已經無法活着償還、所以在切腹之前辭去了武士長的職務,並且拒絕介錯人爲他緩解痛苦、拒絕踏入祠堂之內。他是在血液流盡之後,於痛苦中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