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急剎車造成的慣性衝力讓宮小末的身子向前栽，又狠狠被安全帶勒住衝勢，直勒得心口血氣一陣翻涌。
“宮小末，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冰冷又蘊含熊熊怒焰的聲音低吼過來，她甚至可以聽到，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的聲音。
巨大的威懾感與冰寒之氣從他的身軀散發出來，她就算不看他，也知道他的黑眸里正在燃燒着冰冷的火焰，而那優美的薄脣亦是冷冷的緊抿着。
“我當然知道。”
她咬着下脣不看他。
“我是怕我無法保護你。”
“看着我，宮小末！”東方時光咬着牙，雙拳攥得死緊，努力抑制住想狠狠掐住她細滑頸子的衝動，黑曜石的眸瞳深處折射出狠厲的光芒。
“在你眼裡，我就那麼不堪一擊嗎？”
她心一顫，僵直身體，她忘了，他是多麼驕傲的人……
“我東方時光會這麼沒用，需要自己的女人來保護我？你以爲，世人稱我爲‘月帝’是爲什麼？”
見她眼睛直視前方，怎麼也不肯看過來，一向溫柔的大手憤怒的毫不憐惜地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面向自己。
痛。
她皺了皺眉，被迫迎上一對閃耀着冰冷怒火的冷厲眼眸，那冰一樣又像天火一樣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她，令她呼吸煎熬又困難，心臟更是難受。
到今天才發現，原來他也有一張這麼陌生的臉。
或者說，這纔是被稱之爲“月帝”的男人隱藏的真正的本質？被她逼瘋的他的另一幅面容？
宮小末悲哀的扯了扯嘴角。
真的逃不掉了。
從一開始，就應該絕情點。
“宮小末，說話！”
她的沉默更加激怒了東方時光，他幾乎貼近她的臉咆哮的。
他要瘋了！
明明知道他有多絕望心碎，明明知道這半年的時間是他最後的任性奢求，明明知道他爲了維持這一段虛假的幸福處於心力交瘁的邊緣，她居然說要現在離開！還說是爲了保護他？
這種保護他不要也不屑！
在她心裡面，他到底算什麼！
“……東方時光，也許放手，你會更幸福一點。”心臟痛極，她悲哀的用力閉上了美麗的水眸，忍住要奪眶而出的潮熱，也避開他冷厲的眸子。
東方時光，怎麼辦？
我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我不想把你拖下更深一層的地獄，不想啊！
望着她緊閉的微微顫動的長長睫羽，東方時光的心冷透了。
明明身在七月的酷暑之下，他的心卻比身在寒冬的時候更冷，冷得撕裂般的痛。
他冷冽的慘然一笑，用力的甩開自己捏緊她精緻下巴的手，黑曜石的黑眸裡，冰雪鋪天蓋地。
“這就是你的答案，我明白了！”
恨恨的，他粗暴的打開車門鑽出去，再狠狠的摔上。砰！車身劇烈的震了一下。
再跟她待在車裡多一分鐘，他怕自己真的會忍不住掐死她的衝動！
宮小末緩緩的睜開眼，望着那道絕情心傷頭也不回獨自離開的絕望背影，晶瑩的淚珠還是從眼角滑了下來。
“東方時光，你不明白……”
她悽苦的一笑，心痛如絞。
“你死，我也活不了。”
低低的喃語，宮小末仰高頭，手捂住眼睛，水光放肆的從那纖長的指縫間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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