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直達頂樓，沒有人員走動的大樓，雖亮着燈，卻也是透着一股陰冷的氣息。
莫茜薇想起聽到有關封氏大樓的傳說。傳說這裡以前蓋得是一所學校，豆腐渣工程，後來樓塌了，壓死了不少孩子。這塊地空在那裡很久，大家都覺得是凶地，之後就被封子川用低價錢拿下，蓋起了屬於他自己的王國。
封子川命格硬性格更硬，大抵是不信這些的吧。
等等，似想到了什麼，莫茜薇秀氣的眉擰了擰，她的血光之災開始，好像就是在跟封氏合作之後……
這麼想着，莫茜薇突然覺得身上發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停跳躍得樓層。
84、85、86，她默數着樓層，還有兩層就到了。
咚，電梯停了。
莫茜薇愣了一下，然後眼睜睜看着電梯原本的光亮突然暗了下去。
黑暗的一瞬間，害怕恐懼就襲來了，她彷彿聽到有無數孩子和人在她耳邊笑，在叫，她捂耳朵都沒能抵擋住這些聲音傳入耳膜！
“閉嘴閉嘴閉嘴！”莫茜薇歇斯底里的大吼了一聲，然後周圍似乎就安靜了。
她喘着氣，拼命讓自己鎮定，然後拿出手機調出手電筒，按了下電梯的緊急按鈕，之後，給封子川打電話。
她的聲音很冷靜，“封總，不好意思，我好像被你們公司的電梯困住了。86樓。”
她掛斷電話，沒敢讓手機暗下去，有一點點光亮，好似就能讓她有點勇氣。
她再怎麼堅強，骨子裡依舊是個怕黑的膽小鬼。
“莫茜薇！”
只一會，她便聽到了封子川喊她的名字，聲音很大很急，電梯裡的靜寂被打破了。
她立即迴應，“我在這！”
封子川拍着電梯門，焦急得問她受傷沒有。
“我沒事，電梯只是停了。”她摸着發冷的手臂，聽着他的聲音，心頭稍稍安靜了點，似乎沒有那麼害怕了。
封子川面色陰冷，深邃的眼光盯着緊閉的電梯門。
莫茜薇本來以爲他還會說什麼，可是沒了，外頭聽不到什麼聲響，她的心又開始打鼓，試探得出聲，“封子川，你還在嗎？”
“在。”
莫茜薇心又安了一點，她冷靜地問，“修理電梯的人，什麼時候能來。”
“快了。”他第一時間就已經給人打電話了。樓下的保安正在往這裡趕，1樓到86樓，總要花點時間。
莫茜薇想要他一直說話，有他的聲音在，會感覺有人在陪着她，黑暗就不會顯得那麼可怕了。
可她的自尊心是不會允許自己在他面前服軟的，硬撐着藉着手機微弱的光，站在一片黑暗中。
封子川沒再吭聲，拿出一根菸點燃，慢慢得抽了起來。
半晌，他低低笑了一聲，“莫茜薇，你真不可愛。”
他以爲她至少會害怕，哪個女人遇上這種事不怕的？可她的聲音乾乾脆脆的，沒有一絲顫意，冷靜得可怕。
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嬌女人，不是記憶中那個說笑就笑說哭就哭的女孩了。
莫茜薇聽到了，抿着脣，沒說話。
五分鐘過去了，莫茜薇聽到了外頭傳來了混亂的說話聲，知道有人來了，隱隱鬆了口氣。
兩個保全人員試圖將電梯門撬開，忙活了一陣，發現電梯門紋絲不動，沒法，只好惶恐得跟封子川提建議，最好等維修電梯的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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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子川臉上帶着冷意，“多久？”
“已經在路上了，不出意外的話十分鐘就會到了。”
“砸了。”
“啊？”
“砸門。”封子川重複了一遍。
保全人員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映了過來，也不敢反駁這個冷麪boss，忙拿起工具箱裡的捶子，對電梯門開始敲打。
咚~~咚~~
巨大的聲響在電梯裡迴盪，震得莫茜薇耳朵都快聾了。
一陣咚咚邦邦的巨響過後，有微弱的燈光從頭頂上灑了進來，燈光的面積漸大，門被敲打開了。
莫茜薇擡頭，看不清揹着光的封子川的臉。
電梯停在了85樓至86樓的中間，她要出去，只能爬上去。
電梯壁很光滑，她也不會武功，沒人相助，可以說是出不去的。
封子川趴到了地面，向她伸長了手臂，淡淡地道：“把手給我。”
莫茜薇微愣了一下，很快反映過來，把手裡的文件和包先交給了他，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伸手與他相握。
封子川拉她上來，莫茜薇也在憋着氣往上爬。
她穿得職業套裝，裙子在膝上一點，因爲向上爬的動作猛烈，正一點一點往上縮。
封子川看着她的大腿露出來，臉色變了下，突然沉聲道：“轉過去。”
莫茜薇還愣了一下，以爲他在跟自己說話，見到兩個本來想幫忙的保全人員突然轉了身去，下意識地蹙了蹙眉，覺得封子川莫明其妙的。
好似費盡了全身的力氣，莫茜薇終於爬上來了。
她站起身來，才發現裙子快縮到肚臍眼了，已經走光了，臉立即紅了，忙不迭得將裙子往下拉扯，低垂着頭沒敢看封子川的臉。
原來他剛纔讓人轉過去，是因爲這個。
她的耳根都紅透了，整個人，在燈光下，漸漸地蒙上了一層粉色。
封子川看着她，心情大好，心想，原來她也是知道羞澀的。
莫茜薇故作鎮定得拿起東西隨封子川去辦公室。
封子川親自給她倒了杯溫水壓驚。
她接過水，說了聲謝謝，臉上的紅暈已經淡下去了。
封子川半倚着辦公桌，修長的又腿交疊着，垂眉看着她。
莫茜薇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覺得還是要說點什麼，免得彼此更尷尬，遂笑着道：“我這算是因禍得福吧，能喝到封總親自倒的水，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她總是這樣，一句兩句話都不離恭維，拿着對客戶的態度來對待他。
封子川厭惡她這樣，也知道他控制不了她，索性淡淡地開口，“口是心非的話就少說吧，指不定在心裡怎麼罵我呢。”
“怎麼會呢？”莫茜薇抿脣微笑，不承認。
是有點怪他的，在這個點非要她過來。沒有這個起始條件的話，她就不會被困電梯，更不會走光……莫茜薇記得上來的時候，他的目光大敕敕地落在她的大腿上，甚至可以說更上面一點，總之，很丟臉。
呸，他也是個色狼！面對這個情況，竟然不知道非禮勿視！
莫茜薇深吸了口氣，不去想這丟人的一幕，拿過文件袋打開，開始跟他說正事。
“我跟我們董事長商議過，封總你給的定價，我們真的很難接受……”
封子川過來，在她旁邊坐下，翹着兩郎腿整個人癱靠在椅背上，淡笑了一聲道：“60%，你們給的價，起碼賺六成以上。是不是賺得有點多了？我很清楚你們業內的價碼，我給你們的價，恰好就是那個數。”
這裡頭的貓膩，封子川心裡有數。
莫茜薇嘆氣，都是老狐狸，管發竟然還想着要在他身上多撈便宜，真是杞人說夢。
這個定價的事，她沒辦法作主，擺出了一副爲難地樣子，“封總，那我再問下我們董事長，你看如何？”
封子川突然伸出了手掌，開腔道：“五成。各退一步，我讓你們賺五成，就算是今天把你困在電梯裡的補償。”
莫茜薇表情明顯一愣，大吃了一驚。
她以爲他會死壓着那個價位不放，說起來，確實是業內基本的賺頭是四成。管發是看項目大，想着能多撈就多撈，給出的價位確實是很離譜的，大概以爲簽了合同就萬事大吉了吧。
一成是什麼概念，就是每一千萬，他們能多賺一百萬。
他願意給五成了，這個價位，管發就應該偷笑去了。
真是想不到，她被電梯困一困，竟然幫公司賺到了不少錢……或許回去，她應該給管發說說，再給她多發點獎金。
她拿着手機起身，笑道：“封總，能容我打個電話嗎？”
封子川點頭，看她走出辦公室。
莫茜薇在辦公室外站着，沒有打電話，她確定這個價位的話，她就能定下來。
其實封子川如果堅持，管發到最後還是會同意他最初給出的價位……
她蹙眉，開始有些琢磨不透封子川的想法，難道真的是因爲她被電梯困一困，他就樂意大出血？
那可全是白花花的銀子吶。
呸，他大出血，她爲他心疼什麼！
她站了一回，回去，然後對封子川笑道：“封總，那這個價位，可是說定了？”
“當然。”
莫茜薇拿定價單給他簽字，封子川寫了姓氏，筆峰一頓，問道：“這個項目，你能拿多少？”
莫茜薇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搖了搖頭道：“我拿獎金。上司的心情要好，可能多給我點嘍。當然，簽得單子越大，獎金也是隻多不少。”
封子川沒再說話，沉呤了一下，簽上了自己的名。
他擱下筆，塵埃落定，莫茜薇微微一笑，擱在心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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