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白思菱就扭過頭去，往另一邊走去。
另一側，黃永圖已經注意到這裡了。
“你和那小子在說什麼？”
黃永圖皺了皺眉。
“沒什麼。”
和黃永圖擦身而過，白思菱沒有停留，徑直回到了自己的隊列。
黃永圖微微有些不悅，哼一聲，很快就轉移了注意力。倒是樹影中的王衝被白思菱嚇了一跳。
“這個女人……也太厲害了吧，她到底是看出了什麼，還是憑藉的女人的直覺？”
王衝看着遠處俏然而立，一動不動的白思菱，腦海中此起彼伏。
白思菱的那番舉動真是出奇不意，讓人始料不及。王衝承認，自己真的沒有想到白思菱居然一直在關注自己。
不過，王衝也不認爲自己哪裡有什麼破綻可以讓她看出來了。白思菱的舉動在王衝看來，更像是一種女人可怕的直覺。
“訓練營裡，能達到真武境的女人果然都不簡單！”
王衝心裡暗暗道，二姐王朱顏是這樣，尹侯是這樣，霓凰公主是這樣，這個白思菱也是如此。
真是讓王衝感覺忌憚重重啊！
而且白思菱最後一句話說也讓王衝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白思菱說她總感覺在哪裡見過自己。
但王衝心知肚明，自己以前絕不可能見過她！
“之前真是小瞧她了。”
王衝心中暗忖道。
山頂，大火還在燃燒。本來應該是摧枯拉巧很快完成的任務，徐乾又足足拖延了半個時辰才姍姍來遲。
從山頂下來的時候，一羣身上都帶着煙熏火燎的痕跡，徐乾的臉色更是黑的跟鍋底一樣。
“大人……”
張轔一策戰馬，帶着一絲希冀迎了上去。但徐乾很快就撇過頭去。
“不要問了，失敗了。跑了兩個！”
說這翻話的時候，徐乾的神色很是難堪。這次本來是自信滿滿去的，所有的問題都考慮的相當到位。
但真正到了山頂圍剿的時候，一切都和自己預料的完全不一樣。
徐乾足足花了半個多時辰的時候去圍剿那些漏網逃跑的山賊，希望能夠有所彌補，但是漆黑的夜色、複雜的樹林和地形這個時候反倒成了徐乾最大的障礙。
雖然拼盡全力，但依然讓兩個山賊逃了出去。
就連徐乾自己都掛了點彩，不是被山賊帶傷的，而是追擊過於心急，戰馬失蹄被樹枝、荊棘掛傷的。
徐乾倒是想撒個謊說全部殺死了，但是那裡除了他還有二十個身經百戰的大唐老兵。
這種事情想做都沒法去做。
“大人不必介懷，西行路上還有很多的山賊，馬匪，這僅僅是第一個，以後還有很多的機會，大人以後小心一點就可以了。”
張轔安慰道。
這次行動朝廷安排訓練營的學生，本來就沒指望他們能夠有多成功，只是藉機打熬、煅煉他們罷了。
張轔早就想明白這點，所以並沒有顯得太過失望。
時間還早，趁着夜深，消息還沒有傳遞出去，衆人快馬加鞭往第二座山賊的山寨趕去。
徐乾心裡早憋了一股氣，這一次，不等命令，帶着麾下的二十名騎兵如猛虎出匣般向山上洶涌而去。
這一次吸收了上一次的教訓，徐乾顯得特別的小心。事前準備也更加充分。
但是半個時辰後，出現在衆人面前的徐乾比之前更難看了。
——儘管已經很小心了，但仍然跑了幾名山賊。
徐乾以前並不是沒有參加過其他的剿滅任務，但西行路上的山賊顯得特別的狡猾。對於這裡的地理地形更加的熟悉，更加的擅於利用，也更加的富有對付官軍的經驗。
就像一條泥鰍捏在手裡，怎麼都抓不住。
“該死！”
徐乾氣得臉色都綠了，他終於發現這次的任務不像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了。
“徐兄，要不讓我來試試吧。”
黃永圖夾着馬腹上前，一臉好意道。
“不用！我就不相信，我堂堂龍威訓練營的弟子，京城徐氏的世子會對付不了一付不堪一擊的小山賊！”
連續兩次失敗，不但沒有讓徐乾放棄，反而讓徐乾心中憋了一肚子的火，想要洗刷這個恥辱。
趁着夜色，一路向西，當趕到第三座山賊營寨時，徐乾不由分說，再次一馬當先，往山上衝去。
這一次動靜明顯比前兩次好很多，沒有沖天的火光，也沒有人仰馬嘶的聲音。
但是當一個小嘍羅順着山崖的綠藤一路滑下，迅速消失在山谷中的時候，徐乾肺都要氣炸了。
——毫無疑問，這意味着他的任務又一次失敗了。
任何山賊的逃脫都意味着他們的行蹤泄露，連續三次，總有意外的事情發生，徐乾的行動算是徹底失敗了。
“徐兄，第一次，難免！要不，你休息休息，接下來就讓我來吧！”
黃永圖策馬過去，拍了拍徐乾的肩膀，不以爲然道。
徐乾是龍威訓練營的，修爲比自己還高。這次行動，黃永圖本來對徐乾是高看一眼的。但是接連三次失敗讓黃永圖大跌眼鏡，內心對徐乾多了一絲輕視，少了一點尊重。
並且在臉上也表現了出來。
徐乾清楚的感受到了這種變化，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便策馬走到了一邊。雖然心中很不甘，但接連失敗了這麼多次，就連徐乾都沒話可說了。
趁着天亮還有一會兒，行軍二十里，到了第四座山賊的地盤，都不用人說，黃永圖興致沖沖，帶着二十多名騎兵如虎似狼，直衝而去。
大約大半個時辰後，黃永圖帶着人回來了。而且和徐乾不同，黃永圖的部隊中還出現了傷兵。
只看他的神色衆人也感覺得出來，黃永圖毫無疑問也是失敗，並沒有能夠一個不漏的將山賊剿滅乾淨。
“看什麼看，中了陷阱很奇怪嗎？有好看的！”
黃永圖怒氣衝衝，帶着自己的人馬撤到了一旁。打死黃永圖都沒有想到，這些山賊居然這麼狡猾，通往山寨的路看着沒什麼問題，但卻遍佈了陷阱。
黃永圖一着不慎，連人帶馬陷進去。陷阱都引發了，山寨裡的人早就驚動了，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黃永圖空長着一身力氣，但一拳打在空中，根本無處發力。
“哼，還以爲你有多能耐！”
徐乾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放過奚落的機會。
直到這個時候，衆人才感覺到，兵部的那條簡單命令根本和想像中的完全不同。
要想擊潰那些山賊並不難，但要想一個不漏全部殲滅，根本就不太可能。
第四處山賊和第五處山賊是離的比較近的。
這次出擊的是白思菱。
但是這次依然失敗了。
三個人五次行動，全部都失敗了。就算校尉張轔，這個時候也說不出安慰的話來了。
這幾個神威、龍威訓練營的學生，看起來毫無經驗。照這樣下去，這次任務根本就沒有成功的可能性。
後繼的任務也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了。
而且，看着衆人剿滅了幾座山賊，但要不了多久，新的山賊又會捲土重來，重新佔領這些山崗。
西行的路上，永遠不缺這種冒險的亡命之徒。
一晚上，五次行動，到這個時候，東方放白，天亮了，這個時候已經完全不適合行動了。
“好了，大家休整一下。別灰心，明天晚上我們再繼續行……”
張轔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聲厲斥打斷了。
“臭小子，你笑什麼？你是在嘲笑我們嗎？”
徐乾突然盯着不遠處的王衝，怒氣衝衝道。
“我有嗎？”
王衝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一臉的迷惑。他一直跨坐在馬背上，好像什麼都沒做吧？
徐乾什麼時候看到他嘲笑他們了。
“哼！還狡辨！”
徐乾越想越氣。一晚上三次行動，全部失利，這讓徐乾憋了一肚子的氣息。他現在看每個人都覺得在嘲笑自己。
不管誰的目光，哪怕是擦過自己，徐乾都會覺得相當的扎眼。至於王衝倒底笑了沒笑，反倒不重要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很無能，你是不是覺得你比我們厲害？哼，你心裡那點心思，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嗎？你這麼厲害，你去啊！也讓大家看看，你有幾分本事！”
徐乾冷冷道。
“我有嗎？”
王衝指着自己，一臉無辜。他好像還真沒這麼想，更沒有這麼說過。不過，看徐乾的樣子，好像是認定了他的心思。
“哼，眼高手低！”
黃永圖也在旁邊冷冷的哼了一聲。本來是覺得徐乾未免有些太軟腳蝦了，沒想到真正行動的時候才知道事情遠比想像的複雜。
黃永圖現在臉上也是火辣辣的疼。
如果一羣人都失敗了也沒什麼，但是四個人裡面，三個人全失敗了，只有王衝還沒有試過。
黃永圖這個時候當然是站在徐乾的一邊。
“小子，即然你這麼厲害，瞧不起我們。那你倒是自己出手，做給我們看看啊！”
黃永圖也在一旁冷嘲熱諷道。
白思菱在一旁目光閃動，想要說什麼，但還是忍住了。只有校尉張轔看到這一幕有些擔心。
“幾位大人，和氣要緊，後面還有需要諸位一起合作的地方。而且現在天色已亮，已經不適合出擊了……”
張轔策馬橫在幾人中間，想要緩和緊張的氣氛。但是這個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好！”
一個俊朗、醇厚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打斷了張轔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