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折磨

回家的道路也並不是那麼好走,儘管每時每刻都想着快點到家,但腳下的道路並不是那麼順利。

崎嶇的道路,冷冽的寒風,潛伏的野獸,還有許多制約因素,讓張向陽無法奔跑。

竹槍更多的時候扮演着柺杖的作用,雙手凍的有些紅腫,沉重的身體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纖弱,穩重又緩慢的登上一塊岩石。

渡過小溪,穿過隱藏着老鼠蟲子的野草叢,翻山越嶺。

當天色開始昏暗之前,揹着重物的張向陽回到了長柱山的範圍。

長柱山附近三百米以內,已經沒有了綠色的植被和灌木,這裡光禿禿的,只有岩石和土牆。

一頭體格大的像是小象一樣大野豬走向了張向陽,在距離張向陽有一兩米的地方停下,仰着頭朝着張向陽那邊嗅着,似乎是在尋找吃的。

張向陽沒有理會大野豬,繼續朝着梯子那裡走去。

大野豬看到張向陽走了,就自己低下頭繼續找吃的。

不論是隱藏在土裡的草根還是冬眠的蟲子,都躲不過野豬敏銳的嗅覺。

附近的土塊都被這隻大野豬用厚實堅硬的鼻子給翻開,到處都是淺淺的土坑。

不僅如此,這頭大野豬自己用那皮糙肉厚的身體在睡覺的地方打滾和摩擦,已經打出了一個土坑。

大野豬身上也開始長出了長毛,這些毛髮並不長,只能夠勉強將皮層遮住。

冬天應該是快到了……

靈靈雙手將裝着鐵礦的籮筐費力的掂到一邊,對着上來的張向陽說道:“向陽哥你進去暖和一下,這裡我來收拾。”

“好!”

張向陽也冷的厲害,而且梯子礦石也不需要搬進屋裡。

張斌張瀚正在背風的屋子側面燒着火,聽到張向陽上來了,張瀚就走了出來。

張斌的腿腳還沒有完全好,現在需要藉助柺杖走路,不過再過半個月就應該差不多了。

張瀚看到張向陽,就笑着說道:“你鼻子凍的很厲害,像是紅鼻子的聖誕老頭。”

張向陽無奈的笑了小,“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我帶回來一些富鐵礦,你看看吧,有用的話我明天再去一趟。”

“好!”張瀚沒有繼續和張向陽說話,走向了靈靈那裡。

張向陽掀開草簾,在進入屋子裡後,就感覺體感溫度快速上升,有着一股烘熱的高溫。

一開始有些不適應,不過幾秒之後就感覺從被凍僵硬的手腳還有身體上,不斷的釋放着一種麻麻的感覺。

身上的血液開始正常的流轉,被嚴寒刺痛的皮膚,逐漸的舒緩了起來。

手指手背發麻,發疼,一陣一陣的,鑽心的疼。

從鼻子那裡地下了透明的鼻水,速度快的讓張向陽反應不及,沒有來得及擋住。

呼吸並不困難,也不像是感冒,只是單純的冷,很自然的反應。

就像是哭的時候會流鼻涕一樣。

張向陽摸了摸鼻子,用手指擦了一下有些溼潤的鼻子,朝着裡面走進去。

吳桑正在對黏土進行篩選,製造高爐的黏土需要更加精緻,沒有雜物和大顆粒的那種。

附近沒有發現蟻巢,所以無法從蟻巢那裡獲取黏土,需要他們自己想辦法。

黏土的需求和竹子一樣的多,不僅是造爐子和房屋需要,水缸、碗具之類的也同樣需要。

姜茹芸和萬靜也在幫忙,陸詩琴則是在水果房裡忙着。

吳桑看到張向陽走到火堆那邊烤火,就說道:“今天情況怎麼樣?”

“很好,找到了一些富鐵鐵礦石。”張向陽坐在獸皮墊子上,將雙手面對着火焰,開始烤火。

萬靜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走到張向陽身邊蹲下,將埋在火堆附近沙子裡的一個竹筒拿出來,遞給了張向陽。

張向陽接過來用雙手握着這個有些發燙的竹筒,打開蓋子,小心的喝着裡面的熱水。

安然這個時候說道:“上來坐會兒吧,這裡暖和。”

安然躺着的位置,就是火坑的位置,爲了不讓病情惡化,衆人把最好的位置留給了安然。

這種安排,沒有和健康狀態安然相處過的姜茹芸無法理解。

張向陽沒有謙讓和害羞,在喝掉杯子裡的熱水後就上了火坑,將全身都蜷縮着隱藏在了厚實的毛皮下。

雙腳貼在了下方的毛毯上,被火焰烘烤的土層將溫度傳遞到了毛毯上,又溫暖了張向陽的雙腳。

吳桑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走過來說道:“向陽,既然找到了鐵礦,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吧,多帶點回來。”

張向陽直接拒絕:“不用,現在的問題不是鐵礦,是如何鍊鐵的問題,你還是留在這裡看着比較好,那邊並不好走。”

吳桑想要去看看這批鐵礦的情況,就說道:“我出去看看。”

能不能練出鐵,取決於很多因素,現在張斌張瀚還有吳桑爲了讓火焰的溫度上升,已經想了很多的辦法。

比如製造雙層的爐子,在一個高爐外面樹立一指寬的圍牆,最大限度的保溫和加熱。

還有燃料的選擇,也開始往木炭裡添加一些助燃劑,製造風箱。

但即使是這樣,目前的極限也就是燒出鐵塊,無法燒出真正的鐵水,從爐子裡流出來的滾燙液體都是熔點更低的鐵渣。

吳桑很快就走了出去,外面也傳來了吳桑和張瀚的說話聲。

安然覺得有些奇怪,張向陽似乎是並不想讓吳桑出去。

雖然有些疑惑,但安然也沒有詢問,如果連張向陽都覺得外面不適合吳桑出去的話,那麼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安然沒有意識到,外面的環境已經超出了很多人的忍受極限,尤其是對那些曾經錦衣玉食的人來說,已經是時時刻刻折磨。

張向陽不想帶着吳桑去冒險,這裡的地形複雜且險峻,稍微有一點輕生的念頭,就會死。

死亡不是恐懼,在張向陽看來,如果時時刻刻都要忍受這種沒有盡頭的蠻荒生活,死亡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未來的路,張向陽也不知道路在何方。

張向陽只是清楚,這個冬天將會無比的漫長,而且現在可能還沒有到達真正的寒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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