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色依舊昏暗的時候,張向陽跟着吳桑一起從連夜挖出來的小洞裡鑽了出去。
這是張向陽第一次直面這個世界,然而所看到的並沒有震撼的美景,只有漆黑一片,並沒有感覺這裡和漆黑的山洞裡有什麼區別,伸手不見五指。
要說區別的話也有,清新又有些潮溼的冷空氣,以及耳邊傳來的響亮蟲鳴。
“怎麼這麼黑?”
張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周圍的蟲鳴聲略微的被壓低,也像是那些蟲子因爲聽到異響而閉嘴,不過很快就又恢復了剛纔的喧囂。
“月亮沒有出來,現在距離太陽出來還有兩個小時,我估算依照我們的速度,大概是需要兩三個小時,或者更久的時間,在此期間若是發現什麼異常,直接說出來!”
吳桑再次交待了一下,平常需要半小時的路程,這次具體需要多久,她也不確定,眼前這幾人的身體素質不一,誰也不清楚出問題的會是誰。
幾人都輕聲的答應了下來,此時從山洞裡爬出來的安然開始用手中的火把,將吳桑和萬靜手中的火把點燃。
吳桑、安然、萬靜三人負責攜帶火把以及備用的樹枝,幾人之中,她們三人的體力最好。
火把裡沒有加油,燃燒時間並不長,需要不斷的增添幹樹枝作爲燃料。
張瀚、張斌、張向陽的口袋裡都裝了幾塊石頭,一小堆的玻璃碎片則是由張海靈攜帶。
“出發!”
吳桑走在了最前面,安然負責隊伍的後方,防止有人掉隊。
萬靜和張向陽一起走在了隊伍的中間,在行進了幾步之後,張向陽就發現腳下的路很難走。
不是平坦的道路,是一片崎嶇的石頭組成的道路,而且很硌腳!
雙腳因爲沒有鞋子的關係,是用獸皮簡單的包裹住,柔軟的獸皮並不能抵禦來自小石子的碰觸。
真想有雙鞋子……
張斌四處看了看,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東西,“這個是那個猿怪的腳印,哥,你能計算出大致的重量嗎?”
張向陽和萬靜也看了過去,發現張斌蹲在了一個被壓出痕跡的草地上,在這裡的雜草要明顯比別的地方矮一些。
張瀚迅速的說道:“算不出來,我在工地上見過放在草地上的重物,這深度和壓力,大致是超過了一車瓷磚的重量了,而且考慮到受力面積,只會更多。”
一車瓷磚多重?張向陽不明白。
吳桑平靜的說道:“超出我們能力範圍的事情,暫時不要在意,要對付猿怪,不需要與它直面,人類戰勝野獸依靠的是智慧和勇氣,不是蠻力,注意腳下的道路,有些石頭很滑,走路的時候小心些。”
張斌見吳桑有辦法,就鬆了口氣,放下了猿怪的事情,開始進行以到達生存點爲目地的遷徙。
四周依舊是非常的漆黑,除了火把照射出來的光亮之外,其餘地方一點光線都沒有。
張海靈緊跟着張向陽,漂亮的紅色小皮鞋也很快就沾上了一些讓人噁心的綠色苔蘚。
道路不能稱作是道路,沒有多少平坦的地方,這十分鐘裡,除了刺耳的蟲鳴聲之外,張向陽也聽到了一些沉悶的吼聲,像是在很遠地方傳過來的悶吼。
隊伍裡的沉悶,以及在這種崎嶇山路上所消耗的體力和精力,讓情緒緊張的萬靜主動的和旁邊的張向陽搭起了話。
“既然能對付猿怪,爲什麼要換地方?山洞裡不好嗎?”
聽到萬靜是在和自己說話,張向陽就解釋道:“我們需要一個安穩發展的地方,山洞那裡並不安全,並不是爲了活着而活着,是爲了更好的活着而活着。”
既然專業的吳桑和安然都認爲山洞那裡不適合衆人長期居住,張向陽自然不會反對這種提議。
專業的事情聽專業人的指揮,既然不懂就不要瞎想去惡意揣測別人。
兩人的對話沒有瞞過前方和後方的人,大家都不怎麼想說話,需要擔心和注意的事情太多,而且僅僅是十多分鐘,體力就已經消耗大半,身體也出現了疲憊的預兆。
萬靜在安靜了一會兒後,又主動的說道:“爲什麼我們隊伍裡姓張的比較多?你和張海靈是兄妹嗎?”
張向陽也想過這個問題,解釋道:“不是,張姓是很常見的姓氏,我想安排的人是爲了讓我們更容易聊得來一些,更有話題性,讓隊伍裡的人更容易有認同感,張瀚和張斌是兄弟,我和張海靈不是親戚。”
在解釋了之後,張向陽忍不住又說道:“隊伍裡有幾個人都是不愛說話的類型,但也有喜歡說話的類型,我想除了各自擅長的事情之外,性格也是組隊的一個考量。”
張向陽很明顯是不喜歡說話的類型,此時真的不想浪費口舌,他嗓子還很疼,不像是萬靜這種甦醒就能大喊的健康人士那樣厲害。
萬靜聽到張向陽的解釋,點頭說道:“我就是不愛說話的類型,真羨慕你們男生什麼都聊得來。”
“注意腳下!前面的植被會多很多,我在裡面見到過蛇和鼠,都跟在我後面!”
吳桑聽不下去了,嚴厲的喊了一聲,也是爲了讓前方的一些小動物們遠離衆人。
張向陽從口袋裡拿出一枚果子放入口中,然後順便拿出了一枚石頭,隨時應對着可能出現的危機。
這裡的空氣溼冷的讓人不舒服,周圍的雜草也到了胸口的位置,萬靜必須要舉起火把纔可以,不然很容易就因爲觸碰到那些雜草而出問題。
酸澀的果實讓刺痛的喉嚨略微的清涼了一下,但味道實在是不敢恭維。
張向陽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後,看着緊跟在自己身後的張海靈,輕輕的伸出手拉住了張海靈的手。
天色黑的厲害,而且在這麼高的雜草中前行,很容易跟丟人。
搖曳的草葉,纏繞着的草根,以及數量衆多的碎石和深陷土中的石塊,這些成爲了衆人前行道路中的巨大障礙。
張瀚走着走着,感覺自己的臉上有些癢,在伸手摸了一下後,便皺着眉頭仔細的看着手中有小拇指蓋大小的甲殼蟲。
“什麼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