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認了目標一行人已經進山之後,留在黑山村的兩名天狼情報人員也在次日一早撤離。
如果這兩人再晚走一個半小時,就會看見高山牧場的主人騎着馬從村口經過,馬背上還馱着一個裝了什麼牲口的麻袋。
有早起的村民還跟牧場主人打招呼:“哎,捧油,這麼早嘛去哪裡噻?”
“有隻牛犢子昨晚被狼咬死了,我要帶到鄉里的屠宰場賣掉嘛。”牧場主人坐在馬背上,拍了拍身後的麻袋說道。
打招呼的村民一臉惋惜,幫着牧場主人罵了幾句山裡的野狼之後也就自顧自忙碌去了。
牧場主人騎着馬,很快穿過了出村必經的那條峽谷,沿着草甸子一路往南來到一片油菜花田旁邊,隨後就下了馬,循着記憶找了一處非常隱蔽的枯井。
枯井位於兩塊油菜花田的中間位置,之前是用來澆灌田地,沒水之後當地村民又在其它位置重新打了井,這口井已經荒廢了好幾年,井口都長滿了雜草,不仔細找根本發現不了。
牧場主人趴在井口往下看,裡面一片幽黑。
扔了一塊石頭下去之後,隔了好一會兒纔有迴音上來。
“就是這裡了!”
牧場主人自言自語地站起身,對自己選的這個位置很滿意。
此時的油菜花已經有齊腰高,正常人如果彎下腰來,身形將會完全隱藏。
因此,牧場主人完全沒有發現,就在他轉身往外走的時候,一雙滿是好奇的眼睛偷偷從幾米外的油菜花田裡探了出來。
這雙眼睛看着牧場主人的背影,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繼續留在原地,想要看看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
沙沙沙!
麻袋拖在地上的聲音傳來,牧場主人去而復返,邊走嘴裡邊唸叨着:“這可怪不得我,是你先動手的,我可是正當防衛,誰知道你那麼不經打,一下子就被打死了。”
“現在公安管得嚴,命案必破,要是早些年我就直接把你扔山裡喂狼,現在嘛倒還好,你能留個全屍。”
“哈呀木,這麻袋可不能丟了,等下還要在村口買些東西裝回去。”
牧場主人唸叨着,將麻袋拖到井口之後便蹲下身子解開袋口,抓着麻袋底部的兩個角起身奮力一抖,一個身形瘦小的男人就被倒了出來,正好趴在田埂上。
男人頭上鮮血淋淋,看着滲人無比。
將麻袋隨手扔到一邊之後,牧場主人又過來拉起男人的左手臂,準備將對方往井口塞。
下一刻,異變突起!
原本閉着眼睛一動不動的瘦小男人突然睜開眼,翻身的同時右手一揚,一把沙土砸到了牧場主人的臉上。
“啊喲!”
牧場主人本來就被這詐屍的一幕嚇得一個哆嗦,又捱了這麼一下,整個人捂着眼睛直接就倒在了油菜花田裡。
“臥槽尼瑪的,敢害你猴子爺爺!老子今天非把你的皮給扒了不可!”
猴子偷襲得手之後卻並沒打算離開,反而是直接撲了上去,騎在牧場主人的身上,雙手死死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牧場主人拼命掙扎,他出山的時候爲了減少麻煩,背後的獵槍被他藏在了山裡,此時身上並沒有任何武器,一張臉很快就被憋的通紅。
猴子惡狠狠地盯着牧場主人:“下輩子再碰到這種事,記得先要檢查屍體還有氣沒有,老子在馬背上被顛了一路,知道有多遭罪。。。哎喲臥槽!”
不知道是不是牧場主人在生命危機時刻爆發了潛能,還是猴子被折騰了一整夜再加上失血過多身子虛弱,一個沒留神,牧場主人猛地翻身將猴子給掀了下去。
“咳咳。。。哈呀木!你去死!”
牧場主人剛纔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此時是又驚又怒,壓根不去考慮人沒死自己其實也不用擔責這件事,立即壓了上去,學着對方之前的樣子死死掐住了猴子的脖子。
猴子嘴一咧,舌頭和眼珠子同時往外凸,牧場主人的力氣可比他大多了。
眼看着猴子就要被掐死,一道穿着迷彩褲的人影突然竄了過來。
嘭!
來人一記低鞭腿正中牧場主人下巴上。
撲通!
牧場主人連哼都沒哼一聲就一頭栽到一旁不動。
“啊!咳咳。。。咳咳!”
呼呼呼!
猴子躺在地上張開嘴巴大口喘息了兩下,趕緊用手撐着坐起身。
一個人影蹲在他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猴子,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
猴子一聽來人聲音熟悉,擦了擦被血跡擋住的眼睛,整個人又驚又喜:“臥槽!彪子。。。不不不,彪哥!你怎麼在這?!”
。。。
。。。
來人年齡不大,一張臉龐曬得黑紅,眼神中卻帶着陰鷙,正是齊瑞彪。
“我早上剛到這附近,正在田裡拉屎呢就看見個老頭騎馬過來了,當時我還尋思那麻袋裡裝的什麼東西,原來是你!”
齊瑞彪扔了根菸給猴子,自己也點上一支,“草,也是真他媽的巧!”
“彪哥,你可是救了猴子我一命啊!”猴子一臉感激,“你以後就是我最親的兄弟!”
“好說好說!”齊瑞彪擺擺手笑笑。
猴子抽了口煙也緩過來了:“對了彪哥,劉哥不是讓你辦事去了嗎?你怎麼來這了?”
“殺幾個人有什麼難的,我早就搞定了。”
齊瑞彪淡淡道,“劉哥不是說要帶我去列城認識大人物嘛,正好露露也在,我就想着趕緊追過來找你們。。。對了,你們的電話怎麼都聯繫不上?”
“山裡沒信號啊!”
“猴子,你這是怎麼弄的?怎麼被人給裝麻袋裡準備扔井裡了?”
“嗐,說來也是倒黴!昨天晚上我們到了露營地,正好碰見了另一隊人,劉哥聽露露說他們有點本事,就派我偷偷過去給他們下點料,沒想到走到半路就被人給敲暈了。。。”
猴子很快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講了一遍。
原來昨天他被人敲暈之後,躺在半山腰上正迷糊着呢,突然感覺有人在拿什麼東西捅自己,同時隱隱約約還有人在說着什麼。
猴子剛睜開眼就看到一把獵槍對着自己,不及思索立即反擊。
搏鬥的過程中他被對方用石頭砸到了腦袋上,隨後就失去了知覺,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被顛醒。
齊瑞彪聽完,看向一旁被自己踢暈的那人:“這人的打扮看樣子是山上的牧民,應該不是出手打暈你的人。”
猴子點點頭:“我現在也想明白了,因爲我身上的槍和藥都不見了,要真是這傢伙乾的,只怕這會兒我已經被送公安了!”
“那就是你說的前面那隊人乾的,看起來這四個人不簡單啊!”齊瑞彪沉吟道,“會不會是專門來對付劉哥的?”
“應該不是,露露已經試探過了,這四個人的行事作風不像是軍隊,更不是警察。”
猴子站起身,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牧場主人,“彪哥,這人怎麼處理?弄死扔井裡吧?”
“他不是山裡放牧的嗎,留着給我帶路。”
齊瑞彪看向猴子,“你頭上的傷怎麼樣?要不要先去診所看看?我一個人去追劉哥他們。”
猴子眼珠子一轉,連忙說道:“不礙事不礙事,等下找地方簡單包紮一下就行,我一晚上沒回去劉哥指不定正着急呢,我跟你一起進山,頭一天的路我也熟!”
“那行!”
齊瑞彪來到牧場主人身邊,在對方臉上用力拍了幾下,牧場主人幽幽醒轉。
“別動!聽我說!”
齊瑞彪捏着牧場主人的喉管,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捏碎。
牧場主人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立即僵着身子微微點頭。
“這是一場誤會,我這個朋友沒有死,你也不用擔心會坐牢,但是你把人打傷了,是不是應該要賠償?”
“我。。。我可以給你們兩隻羊,不,三隻羊!再加一頭母牛。。。”
“我們不要你的羊和牛。”
齊瑞彪打斷對方,“你找個地方幫我朋友包紮一下,然後帶我們進山就行。”
牧場主人愣了一下:“就這些?”
齊瑞彪回頭看向猴子:“要怎麼才能聯繫上劉哥他們?”
猴子想了想:“所有人裡只有劉哥帶了衛星電話。”
“你記得號碼不?”
“記得!”
齊瑞彪看向牧場主人:“再幫我們找一部衛星電話。”
“我的牧場裡面就有,進山沒問題的,我家裡也有傷藥,他可以騎馬,今天天黑前就能到!”牧場主人連忙說道。
齊瑞彪鬆開手,眼神陰狠地盯着牧場主人:“別耍花樣,不然我隨時殺了你!”
“不敢不敢!”牧場主人感覺被一隻毒蛇盯着,身體哆嗦了一下。
“走快點,下午能不能到你的牧場?”
“東西不多的話可以,路不難走。”
“那就馬上出發!”
齊瑞彪帶的東西也不多,就是一個30L的揹包。
三人在黑山村補充了一些水和食物之後,立即向着高山牧場出發。
一路上不停歇,終於在傍晚之前趕到了地方。
此時的牧場裡空無一人,只有劉洋一行人露營留下的痕跡。
牧場主人拿出藥幫猴子處理傷口,齊瑞彪找到衛星電話第一時間打了過去。
“喂!劉哥,是我,彪子啊!”
電話那端聽起來有點喧鬧,巨大的水流聲傳來,劉洋大聲道:“彪子?你在哪呢?”
齊瑞彪:“我就在你們後面,高山牧場這裡。”
“你怎麼來啦?事情辦完了?”
“嗯,搞定了!對了,猴子跟我在一起,他出了點意外,被牧場主人給綁了,我正好遇上把他救了下來。”
電話那端愣了一下,接着就聽見劉洋喊了一句:“都退下,這是誤會,誤會啊哈哈哈!”
齊瑞彪等了一會兒,說道:“劉哥,露露呢?”
下一刻,一個甜甜的嗓音響起:“老公!人家想死你啦!”
。。。
。。。
山洪轉瞬即到,天地爲之色變!
轟轟轟!
洪流裹挾大量沙石咆哮着衝了下來。
嗡嗡嗡!
大地似乎也承受不住這股偉力,山體微微顫抖。許戈四人早已返回到了半山腰上,山腳處的洪水只是片刻之間就將原本清澈的仁其河完全覆蓋。
原本只有不到十米寬的河道隨着水位的上漲,瞬間拓寬了近兩倍!
轟隆隆!
溼氣伴隨着土腥氣撲面而來,整片山谷都回蕩着水流的轟鳴聲。
奶媽一臉後怕地大聲說道:“還好剛纔沒有下去,不然這會兒骨頭都找不到了!”
許戈心中震撼,回憶着之前聽到的嗡嗡聲,原來這就是山洪爆發快要抵達的聲音!
四人面色嚴肅地看着下方奔騰不休的洪水,這一刻同時感受到了人類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
徐燦環顧四周,看向奶媽:“現在怎麼辦?要從其他地方高繞嗎?”
高繞是一個戶外專業說法,意思就是當遇到山谷裡無法涉水通過的情況時,繼續在山上行走,從其它的位置繞行過去。
但是這有一個弊端,當對周圍環境不瞭解不熟悉時,很有可能出現越繞越遠,始終無法抵達目的地的情況。
奶媽觀察着洪水的流勢,皺眉沉吟:“我現在無法判斷這波山洪會在什麼時候結束。”
許戈側耳聽了一會兒,不確定道:“好像上游那邊已經停了!”
其他三人都看向他:“你怎麼知道?”
“聽聲音啊,上游那邊的聲音已經小了不少。”許戈解釋道。
奶媽瞬間就想起剛纔許戈的提醒,知道對方真的能聽見,做了決定:“那咱們就在這等一會兒,如果一個小時之後情況還沒有改善,咱們就高繞!”
李冬水開口:“可是劉洋那些人就在後面,估計馬上就要追過來了。”
“咱們本來就是要跟他們接觸,此時洪水攔路正好創造了藉口,不用擔心。”
奶媽一臉鎮定道,“他們既然想要穿越塔什古道,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對咱們出手!”
“不過,就算真的動手你們也不用怕,這些人對我還構不成威脅,要是發現情況不對你們記得往我身後躲就行。”
許戈和李冬水同時伸出大拇指:“青姐霸氣!”
四人將揹包卸下放在地上,原地休息的同時順便補充一些水和食物,奶媽又提醒大家提前將溯溪鞋拿出來備用。
換完溯溪鞋之後,許戈似乎聽見什麼動靜,回頭看向山頂方向,一羣人正在往下走。
“商店老闆被他們抓住了!”許戈沉聲道。
劉洋這夥人裡面多了一人一驢,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商店老闆。
“我還是那句話,咱們全都不知道昨晚有人跟蹤,注意表情管理,別被人看出破綻了!”奶媽提醒道。
“明白!”
許戈知道這話主要是說給自己和李冬水聽的。
就在洪水漸漸開始消退的時候,劉洋一羣人也下到了山腳,來到四人跟前。
商店老闆被綁着雙手,一臉的惶恐。
陳露騎在毛驢上面,趾高氣揚地看着四人。
奶媽起身,雙腿不丁不八地站在原地,許戈和李冬水則是分散在兩邊。
“朋友,你們體力很不錯啊,跑的挺快!”
劉洋越衆而出,看了一眼四人的揹包,又看看河谷里正在消退的洪水,隨即在四人臉上掃了一圈,
“這麼急着趕路,該不會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吧?”
奶媽直勾勾盯着劉洋:“把我們的嚮導抓了,我看你們纔是來者不善吧?”
李冬水也開口了:“啷個,你們難不成還想打劫哦?”
“嗬,這還有個老鄉呢!你們倒是挺理直氣壯。”劉洋揮揮手,“把人帶過來!”
有人推搡着商店老闆過來了。
劉洋指着四人:“你來跟他們說,我爲什麼找上你們?”
商店老闆都快哭了:“捧油啊,他們一起的有個人不見了,說是昨晚過來找我們問路,現在硬是要找你們要人嘛!你們有沒有見過,趕緊告訴他們啊!”
四人都是一臉疑惑,奶媽更是愣了一下:“什麼人?問路?我昨晚睡覺之前還特意在外面佈置了警戒鈴鐺,沒人來啊?”
劉洋的眼神在四人臉上來回審視:“真沒看見?我的同伴是一個大胖子,很容易讓人記住的。”
奶媽不動聲色:“別說人了,連個鬼影子都沒見着!”
“劉哥,我看他們肯定是騙人的,說不定人已經被他們害了!”
騎在毛驢上面的陳露叫嚷道,“這四個人一個比一個心狠,尤其是那個女的,咱們直接把他們給。。。”
“你在教我做事嗎?”劉洋回頭,面無表情。
就這一句話,陳露立馬臉色大變,連忙從毛驢上滾下來,摔到地上之後還沒起身就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劉哥!是我多嘴!”
劉洋繼續看向四人:“你們說沒有看見,可是我的人總不能是憑空消失了吧?”
“說不定是他自己走迷路了啊!”李冬水沒好氣道。
許戈卻露出一副突然想起什麼事情的表情:“咦?對了,昨晚那個牧場主人不是回去了嗎?你就沒問問他有沒有見過?”
這下子輪到劉洋愣住了:“什麼牧場主人?”
許戈四人:???
商店老闆:???
四人這次臉上的表情是真的不能再真了,全都震驚不已。
大家已經隱隱猜到大概怎麼回事了,牧場主人還真的遇到了被奶媽打暈的那個人,現在兩個人都不見了!
奶媽看向劉洋,語氣中帶着質疑:“你們真沒看見牧場主人?他昨晚說害怕你們偷他的牛羊,連夜從放牧點趕回了高山牧場!”
“對啊對啊!他昨晚真回去了!”商店老闆也補充道。
“昨晚沒有任何人來過。”劉洋臉色難看,“誰知道你們說的牧場主人是真是假?”
奶媽毫不示弱:“我看你是故意想找茬吧?誰知道你們到底少沒少人?”
“操!你他媽說什麼呢?”
“你什麼意思?”
幾個劉洋這邊的人立即圍了過來。
奶媽伸手在腰後一把將小斧頭抽了出來:“想動手是吧,老子奉陪!”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許戈突然說道:“昨晚牧場主人是騎馬走的,你們沒聽見馬蹄聲嗎?”
劉洋聞言神色一動,眼神閃爍起來。
另一名嚮導說道:“我好像半夜的時候還真聽到外邊有人騎馬經過了!”
其他人也臉色各異,看來不止一個人聽到了昨夜的動靜。
“不管這事跟你們有沒有關係,我還是要查一下你們的揹包。”劉洋開口說道,“朋友,有些東西不是誰都能拿的!”
四人立即知道劉洋說的是那把手槍,雖然已經被奶媽處理了,但是大家身上可同樣是帶了武器,自然不可能讓這些人搜身。
“說了半天,你們就是故意找事,行,那就幹一場吧!”
奶媽大聲喝道,其他三人也各自抽出了登山杖怒視着周圍這些人。
嗡嗡嗡!
震動聲響起,劉洋有些奇怪地從兜裡掏出衛星電話,看了一眼號碼之後接通:“哪位?”
下一刻,劉洋的嗓門大了起來:“彪子?你在哪呢?”
“你怎麼來啦?事情辦完了?”
“哦?嗯嗯!”
劉洋臉色一變,立即笑呵呵地衝着手下們擺手:“都退下!這是誤會,誤會啊哈哈哈!”
“幾位朋友莫要見怪!”
“那個露露啊,給,接電話。”
陳露接過衛星電話,清了清嗓子,嗲生嗲氣道:“老公!我想死你啦!”
當聽到彪子這個名字的時候,許戈四人心中都是一驚,再等到陳露喊出了那句老公,大家就都確定打來電話的是齊瑞彪了。
許戈連忙集中聽力,可是此時下面還有喧鬧的水流聲,陳露離這邊又太遠,他只能隱約聽見“高山牧場”“來找你”這幾個字眼,但已經讓他心裡暗驚不已!
媽的,齊瑞彪怎麼來了?
到時候一見面這次行動豈不是前功盡棄?!
此時劉洋正一臉熱情地跟奶媽聊着天:“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都是誤會!人找到了,確實是被那個牧場老闆給綁了,不過幸好被另一個同伴救了下來,正在後面呢。”
奶媽仍然是一臉戒備:“誤會?你們剛纔可是準備要強行搜身了!”
“對不起!兄弟我給你們道歉行不行!對不住了啊!”
劉洋一臉誠懇,“我看你們也是經常出來戶外的,應該也能理解,在外面小心使得萬年船嘛!你說對不對啊老鄉?”
“切!”李冬水沒好氣地撇過頭。
劉洋繼續攀談,看着奶媽問道:“你們怎麼想着來這了?”
奶媽臉上立即滿是傲氣:“國內的其他線路都走過了,感覺沒什麼挑戰性!”
“喲!兄弟你口氣可不小啊!”劉洋立即表示不信,“我自認也是個高手,但是卻從來不敢說這話,我問你,狼塔去過沒?”
奶媽瞥了一眼,不屑道:“看不起誰呢?C+V我都是一週通關!”
“鰲太線呢?”
“打着哈欠走完的,沒意思。”
“希夏邦馬呢?”
“早去過了。”
奶媽現在給自己立的人設就是一個胸大無腦的莽夫,知道劉洋是在激將,但是也配合着對方,看了劉洋一眼,
“我看你倒也像是個行家,實話跟你說,等穿完塔什古道我就準備進哀牢山了!”
“臥槽牛逼!”
劉洋一臉震驚,“哀牢山我可不敢去!對了兄弟,我聽你的意思對這條線把握很大?”
“必須的啊!”奶媽把玩着小斧頭,“我都研究明白了,這條線最難的不是海拔5900的塔什達阪,而是要來回穿越仁其河,對我來說小菜一碟。”
劉洋眼睛一亮:“你有辦法?”
“你聽不懂人話?知道什麼是小菜一碟嗎?”
“我不信,你說,是什麼辦法?”
“我跟你說,只要拿繩子。。。”
“大個!”
徐燦突然出聲打斷奶媽,“洪水退了,咱們該出發了!”
奶媽往山腳下一看,果然見河道重新變窄,水流也沒之前那麼急了,於是立即隨手拎起105L的揹包就招呼許戈和李冬水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