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方隊員殺掉一人，中洲團隊積正二分，目前得到獎勵點數四千點，恐怖片結束時，負獎勵點數者將直接被抹殺】
方歌知道，趙綴空……也許，應該，大概，真的死了吧。
即便是在那般失控的情況下，這個男人也沒有對趙櫻空做出任何的攻擊舉動。
等到趙櫻空朝他刺出武器，趙綴空再也無法欺騙自己仍然被需要。
這才哀莫大於心死的步入死亡。
否則……以四階心魔的求生欲，不把他的細胞殺光榨乾，他就會一直掙扎下去。
也就不存在繳獲他的屍體了。
和活該被佐助殺掉的宇智波鼬不同。趙綴空除了沒事喜歡發癲以外，並沒有真的殺光兄弟姐妹。
——某種程度上說，還是挺讓人尊敬的兄長。
大舅哥的靈魂，應該已經歸入【開門】之中。
等到小蘋果身上的問題得到解決，方歌並不忌諱把他從冥府重新復活。
屆時，方歌不用犧牲任何人就可以完美的實現趙綴空的理想。
喊他一聲大舅哥，趙綴空也只能心服口服。
只要他變回陽光快樂大男孩，搞來當個隊友沒什麼不行，喝喜酒的時候，女方總得有家屬出場吧？
畢竟，妹控，就活該被妹夫呼來喝去。
——不過，事情並沒有告一段落啊……
方歌知道，真正的考驗，纔剛剛開始。
“終於結束了。”鄭吒將長槍從趙綴空腦袋裡抽了出來。
“嗡~”耳鳴一般的聲響。
包括方歌在內，所有人都有一種【頭暈】的不適感。
這種感覺……和趙綴空異化、哀嚎的時候，很像。
氣氛好像不太對。
趙櫻空手上的千鳥，仍未熄滅。
奇怪……
少女並沒有大仇得報的暢快感，嬌小的軀體正在控制不住地微微發顫。
畜生一樣的趙綴空，可是殺了那麼多兄弟姐妹，自己對他應該仇深似海……
明明自己應該很開心纔對，爲什麼……會有一種很悲傷的情緒？
“這是……”
鄭吒的眼睛，透過鎧甲將這一切看得很真切。
少女眼中的三勾玉……悄無聲息的聯結在了一起！
形成了一個，從未見過的特殊紋樣。
這是……萬花筒寫輪眼？
鄭吒剛想開口說話，卻看見不遠處，方歌有些陰沉的表情。
“方歌……”詹嵐面色蒼白的傳訊：“她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邪惡、癲狂，好像是另外一個人一樣……”
不用她說，方歌也知道現在是怎樣一個情況。
——里人格……要壓制不住自己的心魔了嗎？
最後一個【兄弟姐妹】的死亡，肯定會讓本就深陷心魔折磨的里人格應激。
反而是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強行奪過身體控制權……讓方歌有些意外。
這說明，大蘋果正在努力的忍耐。
對於表人格的一切遭遇，里人格是可以完全感知的，她只是沉睡，並不是假死。
表人格這段時間的生活，無疑是愉快而幸福的。她有了自己的朋友、導師，也學到了原本缺少的知識，還得到了更加強大的力量。
如同是一次從零開始的成長，表人格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人，而非是虛假記憶捏造出來的存在。
里人格……想必也不想破壞這種【和諧】。畢竟，她在那樣殘忍的事件之後，已經默認自己【死亡】。
比起自己控制這幅軀體，她更想一直這樣沉睡，看着趙蕊空的殘渣與自己的側面，找到自己人生的意義，並獲得最終的幸福。
畢竟……表人格其實是一次成功的嘗試與實驗。
她不會自發的解開基因鎖，也就不會面臨心魔的折磨。如果不進入主神空間……或許真的可以像一個普通人一樣活下去。
只可惜，命運將一切都玩弄於股掌之間。
溼潤溫熱的感覺……
少女另一隻手往臉頰一摸，便摸到粘稠、猩紅的血淚。
“老師……”
少女低聲呢喃，語氣似在祈求：
“快把我丟出去……”
——把你丟出去倒是對的，但和你想的肯定不太一樣。方歌不會在任何時候，避開鋒芒。
二人周圍的一切發生調轉，他們從內天地結伴離開，重新回到神鬼傳奇世界當中。
留下內天地中，不知所措的一衆隊友。
方歌默默的注視着趙櫻空。
無論她現在是哪一個，都不妨礙方歌注視着她。
不是這樣子的……老師也得躲起來才行……
眼底的猩紅在不斷的蔓延，趙櫻空的理智正在燒卻。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但這樣下去一定會傷害到自己珍視的人……
這樣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絕對不能！
再？
碎裂一般的聲音，腦子裡似乎多出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像有一層迷濛的蒙版……看不真切，卻又不想回憶。
“沒用的，和以前一樣，你什麼也做不到了。”
這時，方歌的聲音，傳入趙櫻空的耳朵。
我什麼也……做不到？
刺痛——
“所以無需忍耐……我會完成你想完成的一切。”
無需忍耐？
我想完成的一切……我想完成什麼？
像是有什麼【知見障】，小蘋果覺得自己接近了真相，但又無法接觸真實。
她一向不認爲自己是什麼心理脆弱的人，即便她確實還非常稚嫩，需要更多的學習來充實自己。
現在，她在混沌的思緒，以及開眼帶來的刺激當中，產生出一個……本不該產生的問題。
——我是誰？
“唉……”
一聲輕微的嘆息。
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聲音。
趙櫻空發現自己的視線中，已經不再是沙漠，而是一面……
很沒有品味的鏡子。
“……被你發現了，不可思議。”鏡子裡的自己，正在開口說話。
“你是……”
“另一個我，初次見面居然是這樣的情況……總之，我很抱歉。”
小蘋果看向鏡子中，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樣容貌的人影——她的嘴角總是掛着一抹溫和的微笑，唯獨雙眸中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有點像是趙綴空的表情……但比起趙綴空而言，更加的自然，也更加的澄澈。
不似僞裝，而是真實到極點的真實。
藉着鏡子與對面的自己，小蘋果這纔看清，自己萬花筒寫輪眼的模樣。
“好醜……”她如此做出評價。
“嘁……”另一個趙櫻空，從鏡面中伸出手來。
然後，環住了小蘋果的脖頸。
小蘋果從她身上……感覺到了姐姐般的愛意。
“都怪那個傢伙，非得讓你強化寫輪眼……不然我可以一直躺在這裡，直到你老死……”
——不許說老師的壞話！
小蘋果生出這樣的念頭，卻發現自己已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軀體。
被對方搶佔了嗎？
“不，並不是……只是我又發瘋了而已。”
大蘋果的擁抱緊了緊，聲音充滿歉意：“所以才說很抱歉。現在只能……相信他了。”
……
少女的血淚垂落在地上，她低聲請求着：
“老師……快走……”
——看樣子，作爲老師，必須好好地抽她一頓了啊……
裡應外合，把她的心魔給壓制住。
方歌看着少女身上不斷冒出的黑氣，決定最後激她一把：
“楚軒，將趙綴空的屍首收好，我們可以拿來做些實驗……還有，讓輪迴軍們結陣。”
“大的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