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順天而成的人很多,多少大老闆,大人物,都是這種,你讓他們重頭再來,他們自己都不可能復刻自己的成功,但逆命而爲的,卻沒有幾個。
所謂逆命,不是自暴自棄的擺爛,而是深思熟慮之後,明知不可爲而爲之。
的確,只是站在李啓面前,對於普通人來說,似乎不算什麼,就賭李啓不會隨手殺人,似乎也沒什麼好怕的。
但對莊不周這種聰明到極點的人卻是不一樣的,於他而言,任何風險都是需要規避的,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可不是爛命一條。
因爲這樣的謹慎,所以他事業有成,但也因爲這樣的謹慎,也困住了他,直到此刻。
李啓這個時候,同步領悟着對方領悟到的逆天改命奧妙,整個的精神世界,內景,亦是生出細微的變化來,越發的精純質真。
有些東西,並不是非得要強大到某種程度才能領悟,生命各有精彩。
終於,隨着六十秒的倒計時歸零,清脆的鐘聲響起,莊不周也在這個時候猛然出刀。
先是空氣震爆,刀出若龍吟,許多人此刻一個恍惚間,生出了一種,命運的枷鎖,在此刻隨着刀光,都要被斬開的濃烈感覺。
這世界,有太多的困頓,太多的無能爲力了,有句話,叫做這就是命,便是多少人,對於自身無能爲力的哀嘆。
嗡!
這一刻,李啓也出刀了,他沒有等待莊不周到來,而是主動出擊,這亦是他對對方的尊重。
能逆自身命運,固然對方力量不足,但也是強者!
不是空有一身力量的僞物!
刀出,天昏地暗!
似乎天穹都壓迫了下來,本來這個時候,外面晴空萬里,場館之中亦是無限的明亮,但偏偏,在所有人的精神感覺裡,光明正在遠去。
鏗鏘!
兩把刀撞擊在一起!
一刀斬命運,一刀掌天意!
一剎那,濃烈到極致的精神意味,讓所有人,都像是喝了瓊漿美酒一樣,心魂都有些醺醺大醉了。
也就是這一刀之間,莊不周只感覺滾滾天意,壓迫過來,天意主宰命運,萬物皆在其中,無人可以超脫,他也不行!
他的周身鬼神,和他眉心掌握一切的大帝,都在此刻發出了不甘的咆哮。
逆!逆!逆!
既然如此,那就讓一切逆行!
鬼神本是維持自身周天運轉之秩序,以此撐起生命的強大!
但這一刻,卻是秩序崩塌,周天破碎,重演混沌,毀滅的力量,迸發出來,使得莊不周的刀,亦是狂暴。
順行化天神,逆道,做魔神!
莊不周這個時候,一退一斬,刀光劃過奇妙的軌跡,整個的刀光,在許多人的精神感覺裡,都化爲了漆黑的顏色,代表着毀滅力量。
虛空中,隨着刀光劃過,似乎都出現了一道狹小的黑色裂縫。
這一刀,無疑是超越了莊不周曾經的極限,抵達了一個更高的領域。 鬼神終究是有極限的,而魔神,看不到盡頭。
哪怕只是虛假的意象,也是要高過鬼神,甚至高過他師妹燕仙兒所領悟到的正神和天帝。
天帝也不過和道等同,是道的一面,而魔神,卻超脫宇宙,唯我獨尊,無法無天!
只是想要化魔神,空想無用,不逆命運,如何涅化魔神?!
就算是莊不周的師傅易老鬼,都沒有參悟到這一步,因爲對方的易術太高,越高,就越是謹慎,越是不可能逆命。
“這不僅僅是莊不周自己的領悟,也是三十三天鬼神業位圖,本身就有的隱藏變化,只是少有人蔘悟到這一重!”
“既然天帝封神法,是虞主的武功,對方就不可能不去探索魔神之道,天帝封神,不過是聖道的頂點,不是魔神之道。”
李啓這個時候,心中浮現認知,他的周身道神,亦是在這一刻逆轉周天,重演混沌,諸道神歸一,化爲唯一大道尊,大魔神!
魔神而又重開天地,再化內景,分化諸道神,只是經此一變,氣象格局,卻是再也不同。
電光火石之間,李啓對於自身肉體的掌控力,對於身體本能意識的掌控力,竟是又上了一個臺階,整個人更加的凝練強大。
轟!
他的刀也在這個時候斬擊出去,依然是掌天意的意蘊,他想要看看,莊不周的極限,究竟在哪裡。
對方這一下,逆命運而涅魔神,給了他巨大的驚喜。
轟隆隆!
莊不周這個時候,正值生命最巔峰,自是不甘示弱,剎那之間,便是連斬五刀,一刀高過一刀,但這也是他最後的輝煌。
當最後一刀落下,他刀勢已盡,方寸之間,便被李啓震擊出去,穩穩的落在了高臺下面。
對於這個結果,莊不周只是不言,收刀入鞘,也不離開,抱着刀,閉着眼睛就坐到了地上,沉浸在剛纔領悟的餘韻中去了。
而這個時候,場中李啓成了唯一,固然結果早已經預料,但剛纔的精彩對決,還是驚豔了衆人,在短暫的嘈雜沸喧後,呼喊李啓名字的聲音,很快就成爲了唯一。
心中的預料,和最後結果落定,意義到底是不一樣的,若不然,很多比賽,都根本不用比,直接頒獎就行了。
李啓這個時候,看向觀衆席,明明他站在地方相對於觀衆席很低,但許多人這個時候,竟然都感受到了一種俯瞰,李啓的氣勢太強了,那無敵的氣勢升騰起來,簡直就像是有一尊頂天立地的神,俯視着所有人,將他們從靈魂本源之中,都看了個通透。
不過,這樣的感覺一閃而過,李啓察覺到洞見真實有點過載後,就主動壓低了其效果。
這個能力,如今品質提升後,是越來越恐怖了。
剛剛短短剎那,李啓的心中,竟然就浮現了三十多萬人的,簡單生命測寫。
那簡單測寫,匯入道盤道軌之中,短短剎那,就讓李啓對於衆人的命數命運,有了一個大致的預知。
“這個能力要是繼續提升下去,我有一日,未必不能因此,全知而後全能……”
李啓心想,目光越發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