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逆行伐仙，順行伐凡】
修煉速度快，並不代表一定可以取得無上道果，有人二十歲成聖，百歲大聖，終其一生，無望準帝。
資質平庸，進境緩慢者卻也不見得一路坎坷，有可能會後來居上，大器晚成，拙峰之上的李若愚，就是一個最明顯的例子。
但修煉速度快，註定境界高，境界一高，戰力也水漲船高。
聖凡之別，不是說說而已，真有天塹阻斷，仙三屠聖，古來僅有幾個戰例而已。
就算驚豔如狠人，無雙似無始，無敵如青帝，都是邁入斬道那一關，才能與聖人大戰的。
葉凡雖強，如今終究只是一個葉聖主，仙二大圓滿，沒有破入斬道那一關。
就算踏足神禁領域，運轉皆字秘，戰力暴漲，逆行伐仙終究失敗了。
林仙貴爲聖賢，高高在上，沒有花費多大的氣力，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就輕易而舉的順行伐凡！
大手如同五指山壓下，混混沌沌，包羅萬象，一根山嶽粗大的手指彈出，鋪天蓋地，鎮壓紫山，宛若不周山斷，天傾西北，日月星辰顫抖！
葉凡變色，心中悚然，萬萬沒有想到林聖主如此不要臉，破口大罵道：“聖人打聖主，林仙你還要臉面嗎？！”
這不是廢話嗎，大成聖體要趁早打，等葉凡大成了，那就真的打不過了。
“你是葉聖主，我是林聖主，同境一戰，順行伐凡而已。”林仙淡然一笑，屈指一彈，宛若天傾。
葉凡長嘯一聲，竭盡全力對抗，黃金血氣沖天，肉身明淨，如一尊聖帝一樣璀璨，可惜在兩重大境界的壓制之下，終究是無用，老老實實飛了出去，不知道撞斷了多少根山柱，飛入紫山深處。
好在荒古聖體皮糙肉厚，沒有大礙，只是擊起了無數塵埃，摔落在先天道胎紫霞仙子附近，砸出了一個大坑。
一指鎮壓天帝，古往今來能有幾人？
“聖人一擊，誰與相抗。”
林仙負手而立，傲然道：“九天十地，唯我獨尊，小小聖體，實在可笑。”
什麼叫做彈指遮天，這就是彈指遮天。
葉聖主灰頭土臉的模樣，引得紫霞仙子與前代瑤池聖女楊怡輕聲一笑。
紫山深處，宛若仙境，多是蘭芝仙草，更有古藥飄香，一條瀑布垂落，泉水汩汩，靈氣繚繞，五色光輝閃爍，堪稱一片神靈淨土。
這是無始大帝的道場，真正的仙地，如今先天道胎在此地養胎。
“我未大成，大成即爲變。”
葉凡咬牙切齒，從大坑中爬出，跳入無始大帝留下的仙池內沐浴，洗一洗身上的灰塵，結果意外在池中發現了幾根狗毛，頓時老臉一黑。
奶奶的，差點忘記了，紫山在變成月子中心前，還是黑皇的狗窩！
“還不打掃衛生。”
林仙慢悠悠踏步而來，使喚葉凡如同雜役一般。
“憑什麼！”葉凡死鴨子嘴硬，誓死不屈。
“你老婆懷孕，又不是我老婆。”林仙翻了一個白眼道：“你去給我找第二個先天道胎出來。”
先天道胎數十萬年一出世，想要誕生第二個先天聖體道胎，怕是要在等無數萬年了。
葉凡眺望遠處的無始道臺，長嘆一口氣道：“大帝，您老人家怎麼就沒有留下帝子，反倒是留下黑皇這個禍害呢。”
要是如今有一尊無始帝子，那就簡單了許多了，直接讓帝子拿着帝血搖人，讓無始大帝隔空出手，什麼至尊都不敵一巴掌。
“可惜了帝麗絲……”
林仙搖了搖頭。從空間法器中取出一枚雪白晶瑩的女聖頭骨，又將一枚彎月形玉墜扔向道胎，思索道：“不過先天聖體道胎生子，未必是先天聖體道胎，可能退化成聖體，或者道胎。”
“若是先天聖體道胎與混沌體生子，又會誕生什麼體質……”
衆人一驚，難道會出現，一尊先天混沌道胎？
“那一具屍骸，是紫薇星域古船上的那尊女聖。”葉凡一驚，望向了遠方的混沌道臺，因爲玉墜發生了驚天的變化，垂落下的萬丈混沌大瀑布退卻，密密麻麻的道紋也模糊了下去。
無始大帝再次顯化，有一尊雄姿偉岸的身影盤坐，背對他們，黑髮濃密，如瀑布一樣垂落。
“無始大帝爲何背對蒼生？”
葉凡眺望道臺中央，不禁感慨道：“從舉世皆敵，到舉世皆寂，是無敵的寂寞，還是萬古的孤獨，莫非這就是大帝的宿命。”
“並非……如此。”
前代瑤池聖女楊怡神色古怪，儼然知曉什麼內情，可是爲了顧忌無始大帝的威嚴，死活不肯開口說出真相。
總不能說，無始大帝繼承了父親的偉岸，同樣也繼承了母親的容顏，俊美無儔得恍若女子。
當年某代瑤池聖女征戰帝路，引得無數天驕心碎留戀，不少人認爲西皇女，故意女扮男裝，星空古路上甚至出現過追求無始仙子的鬧劇。
畢竟瑤池全是仙子，一位有西皇塔追隨的人族天驕，怎麼可能是帝子，必定是皇女！
此間隱秘，乃是瑤池最高機密，不足爲外人道也。
饒是楊怡貴爲瑤池聖女，也是某一次替源天師張林尋找古史資料，意外在瑤池聖地藏經閣最高層的某一個角落裡面發現的。
那一枚月墜，接引女聖頭骨飛入混沌道臺上，發出一絲絲微弱的精神波動。
“我……只想追尋你的足跡，哪怕一生都只能在背後仰望。”
女聖也不知逝去了多少萬年，這一縷印痕卻始終不願消散，這是她至死都在堅守的心願。
道臺極其特別與神秘，像是貫通了古今未來，與諸世界相連。
不死天皇與無始大帝先後選擇，此地爲道場，不是沒有原因的，很有可能，紫山的空間節點脆弱，最爲接近奇異世界，容易打通過去。
女聖低聲呼喚，精神烙印迴盪萬古，可惜宏偉的道臺上，依舊混沌氣迷濛，無始大帝沒有降臨，他在另外一個世界鎮壓成仙路，同不死天皇博弈，同奇異世界的強者廝殺，分身乏術，沒有多餘的精力顧忌人界。
但，那枚彎月吊墜能夠讓無始殺陣平息下去，本身足以說明了一切。
“瑤池多悲歌……”
瑤池聖女楊怡嘆息一聲，想起了祖師，彷彿瑤池出身的弟子，愛恨情仇不得圓滿，西皇塔見證一切，仙淚綠金彷彿仙人哭泣，留下了無數憾與傷。
“我們會有那一天嗎？”見證了無始大帝與帝麗絲的故事，紫霞仙子不禁黯然神傷，回首凝望葉凡道：“大成聖體可活萬歲，比肩大帝，而我卻不行。”
葉凡心中觸動，有一種特別的失落，他想到了聖崖的血，聖崖聖體當年是何等的英雄氣蓋世，打入不死山，硬生生截斷禁區山峰，君臨天下，可到頭來，卻是那樣淒涼的晚年。
就算大成又如何，一萬年後，親朋好友恐怕多數不在了吧，將會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又一個熟悉的人逝去。
舉世難尋一個故人，連對手都死去了，那種場景，光想一想就讓人悲涼孤單。
“可以用神源液……”葉凡想了想，突然一愣，這不就是太古萬族的道路嘛。
沒有輪迴的人，只有輪迴的事。
一切都在重複！
“已有之事，後必之有，已行之事，後必之行。”林仙淡然一語：“太初古礦的至尊，也面臨相似的抉擇。”
“當真有仙，這一世的仙路走得通嗎？”
“難道走到無始大帝這般境界，也只能一個人打進成仙路，前來另外一個世界。”
葉凡極其不甘心，望向林仙道：“這樣的事，真是頭痛啊，幫幫我吧，林聖主。”
“我又不是小叮噹。”
林仙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道：“我連太初古礦都搞不懂。”
連素來無所不知，來歷神秘的林聖主都沒主意，葉凡不禁失落道：“難道真的沒有辦法？”
“真拿你沒辦法。”林仙伸出了大黑手，驚擾紫山當中的不死藥，只見混沌道臺之上，一株神凰飛舞，赤霞灑落。
不死藥續命，人盡皆知，是除了涅槃之外，最好的續命之道。
只是藥王、神髓、不死藥等，服用過一次可以續命，但若是第二次、第三次後就沒有多大效果了，萬事都是不可一再而爲。
“欲要長生，我有三策，下等長生自然自封神源，冰封己身，渡過無盡歲月，等待仙路開啓。”
“中等長生吃果子，古藥王可續四百年，龍髓龍鰍可續八百年，聖果神髓能續千年，合計二千二百年，若有不死藥，九轉仙丹，至少可再活二萬年。”
“只要能啃，壽元未必會輸給大帝。”
林仙侃侃而談，然後神秘一笑道：“上等長生，自然是尋一個能長生的世界。”
當真是聽君一席話，如同一席話。
葉凡忍不住想要翻個白眼，這說了跟沒說一樣，想要進仙域必須先成仙，跟卡bug一個。
就算是無始大帝前往的奇異世界，也要天帝戰力才能強行開啓，若非皇道高手過去，面對奇異世界的強者，恐怕是送菜。
“等等……”葉凡忽然一顫，似乎想到了什麼，試探問道：“聖主，你該不會是想要學青帝吧”
青帝故事，早已經成了天庭高層人盡皆知的秘密。
特別是蓋老爺子，時不時就會辱青一下。
一時間，衆人神色古怪，看着了林仙，怎麼，你也打算演化新仙域？
“在人世間演化一個讓人長生的仙域，是不現實的。”
“既然如此，我們爲何不能退而其次，用龍棺仙經造出一個讓精神長生的神界？”
林仙神色淡定，反駁道：“帝者肉身不朽，百萬年不腐，天難葬，地難滅，根本不需要去考慮，唯有要顧及是元神，讓元神長生，讓元神保持低能消耗，讓元神進入神界之中不朽。”
“等到時機成熟，在請神下凡，與肉身合一，羽化飛仙。”
“越聽越像青帝的操作。”葉凡眉頭皺起，沉吟片刻，就想到了許多東西，想到了佛門的菩薩界，想到了林仙的人皇幡，想到了打造天庭的種種手筆，突然靈光一閃：“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自古以來就與長生相關。
佛門大帝爲此實驗，在轉生與輪迴的道路上走得很遠。
仙古時代的虛神界就是念力所造，即便是仙王元神都需要信仰來鞏固，諸世信仰可造出準仙帝。
這一條道路，大有可爲。
“聖主是要以信仰之力與數百帝字演化一個神域？”葉凡動容，沒有想到林聖主竟然有如此大氣魄。
這種舉動，不亞於創法立道，宛若道祖，簡直是開闢了一個新時代。
“那多累啊。”
林仙嘖了一聲：“有現成的，在前人的基礎上修修改改就行了。”
“前人？”
衆人微微一愣，葉凡嘴角一抽，問道：“聖主，你還是想啃青帝，對吧。”
將希望寄託在青帝身上，是不是有點不靠譜。
他們承認青帝很強大，但，也是很奇葩的。
“他時若遂凌雲志，敢笑萬青不丈夫。”林仙哼哼一聲，沒有明說，只是負手而立，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山人自有妙計。”
“你怕是忽悠我們吧。”葉凡嘀咕一聲，使用出激將法，指指點點：“聖主，你素來不靠譜。”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林仙冷哼一聲，揮袖而去，只留下悠悠一句話：“謎底就在謎面上，等你成帝了就知道。”
“謎底在謎面？”葉凡不解，暗暗思索，卻想不到答案，阿彌陀佛與青帝的道路，都實驗過了，目前沒有太大成功。
以林聖主的爲人，竟然信心十足，這是哪裡尋來的勇氣與把握。
林仙屹立在紫山之巔，眺望無垠星空，心中在盤算着，若是在九龍拉棺上留下座標，再配合大成聖體的手段，應該能鎖定青銅棺。
實在不行，等到葉凡成天帝，應該就能推演。
九龍拉棺墜落荒古禁地，必然有女帝的手筆，沒有道理一個天帝能影響，另外一個天帝不能。
那銅棺中半成品的仙域，纔是林仙真正目標。
青帝不求人，不借外部諸天力，而是要自己開創仙域，最終失敗。
林仙要吸取這一教訓，能啃則啃，能借則借，有現成的仙域，幹嘛自己開創，拿過來修修改改，與菩薩界縫合一下，就是大好的神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