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書包竟然沒有被打溼!”
吳雅甄拉開書包拉鍊,掏出了其中的書本一本本攤在沙發上,驚訝地發現居然全都保持乾燥。
她原本還做好了裡面的紙質書籍已經溼透的心理準備,正準備用吹風筒的暖風搶救一下。
哪知柳暗花明,全都安然無恙,看着光滑乾燥的書頁有種喜出望外的感動。
“我當時稍微彎腰護了一下,可能是你書包防水性能比較好吧。”路過正抱着衣服前往浴室的關琅隨口忽悠了一句,反正他估摸着小姑娘肯定是不記得當時他具體做了什麼。
雨那麼大,單純用身體遮擋肯定是沒有辦法做到這種程度的,他當時是用太極力裹住了書包,把雨水隔離在外。
但看小表妹臉上充滿意外的驚喜,他也覺得自己多加小心的留意是值得的。
坐在沙發的吳雅甄伸了伸手,準備問些什麼的時候,關琅已經抱着衣服走進浴室了。
無奈她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好奇。
現在返回家裡沙發坐着,脫離了當時驚魂未定的慌亂,理智重新迴歸大腦,她嘗試腦補了一通。
但思緒並沒有變得清晰,反而迷惑在心中漸漸加深了。
躺在數米開外的告示牌明顯一副受到重創,“魂歸天外”的模樣,顯然是受到了某種重擊。
表哥的雙手正摟着她的腿,那就只能是用腳去踹了吧?
可是一般人的力量會達到這麼誇張的程度嗎?
能把一塊最起碼上百斤,甚至是幾百斤的鐵質的告示牌踢飛這麼遠,而且還毀成了那副模樣。
如果光看它後來的模樣,她肯定以爲是液壓炮的留下的成果。
作爲一個接受了現代教育的唯物主義者,她當然不會立刻把遇見的情況往某些神秘力量方面去琢磨。
最先進入她的腦子的是一個非常著名的都市傳說。
一位母親在憤怒和焦急之中,爲了解救被壓在車下的孩子,竟然能爆發出擡起汽車的巨力,不過事後卻對自己的肌肉和筋腱造成了嚴重的損傷。
不過這只是突然撞進她腦袋裡的故事,現實生活中是確有其事,還是純粹是人們臆想的故事,她其實也不是很清楚。
愛迪生救媽媽的假故事還進過小學課本呢,一個聽到的故事究竟是否是以訛傳訛,許多人一時也沒辦法辨別真僞。
但故事背後反映傳達的一些知識卻是有些道理的。
一個人短時間爆發出超出身體能力極限的力量,不可能是全然沒有代價的,不然大腦和身體也不會進行限制。
人的身體力量毫無意外取決於肌肉,舉重運動員比起常人更能有效利用自己的肌肉羣,充分挖掘出埋藏在肌肉裡的潛在力量,但這種潛在力量並不是能夠無限制攀升的,任何材料都有受力極限,身體內部的器官組織也不例外,過度的力量爆發會容易拉傷肌肉,損傷身體,因而人類身體也演化出天然的抑制機制。
這儘管是一種束縛,但也是對人體的保護。
否則,身體不停地爆發小火山,燃着燃着就只剩下灰燼了,可能某個時間點,肌肉血管都被扯斷了。
吳雅甄腦袋裡不停閃爍着佈滿褶皺的告示牌的殘軀和關琅若無其事的臉龐。
心裡的不安就越發凝重。
這不會是迴光返照吧?
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事情,但其實內部的血管和肌肉已經不堪重負,如藕絲連般最後牽扯在一起,或許某個時刻就會轟然崩裂。
腦部的血管迸裂......
大腿的動脈突然爆開,血液嘩啦啦涌出......
她的腦海裡浮想聯翩,閃現過許多最壞最可怕的畫面。
想想她就有些坐立難安。
撐着膝蓋從沙發上直身站起,她望了望浴室方向。
說起來,裡面除了嘩啦啦的水聲,好像已經有好久沒有別的動靜了吧?
不會是.......
表哥洗澡洗一到一半,突然倒在地上,渾身癱軟無法動彈。
想要呼喊出聲,卻發現嘴巴連張開扯動喉嚨的聲音都沒有了。
絕望着爬向門口,無奈那平時幾步之路竟成了一道不可跨越的天塹......
又有畫面了!
吳雅甄哆嗦着手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剋制着自己不去往這些晦氣的事上想。
......還是敲門問問吧?
儘管覺得腦袋裡的小劇場像是在詛咒自己表哥似的,但這種不好的念頭一旦在腦海裡生根發芽了,就很難拔除。
浴室裡的表哥就有如薛定諤思想實驗中盒子裡的貓,她必須要打開浴室的門,親眼確認了安危後才能放心下來。
她挪着步子靠近着浴室門,垂下腦袋,手輕輕地舉起,正準備叩門喊話的時候。
“嘎吱!”一聲門被猛然拉開了。
吳雅甄的右手順着慣性輕輕在關琅的胸肌上叩了幾下。
關琅急剎住步子,避免了一頭撞上去的結局。
他沒想到門外還站着一個人。
他有些錯愕地看着握着拳頭輕敲他胸口的小表妹。
這是在幹嘛?
難道說這就是傳說中的“人家拿小粉拳捶你胸口喲”?
而且爲什麼要在他洗澡的時候特意候在浴室大門外?
他有些看不懂。
“你...在幹嘛?”關琅遲疑了片刻還是問了出口。
缺乏溝通容易引起誤會,所以他一向是有話直說的。
吳雅甄收回了拳頭,愣了愣神看了拳頭片刻,而後在他灼灼目光的凝視下,臉頰唰地就染紅了!
她究竟在幹嘛?
“我...我......”吳雅甄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啥來。
她總不能說,我準備敲門問問你,確認一下你在裡面是死還是活吧?
那樣也太不禮貌了,而且站在表哥的角度想這個說法也挺讓人發懵的。
要是有人無緣無故突然來看她,想知道她還是不是活着,她肯定會以爲是某種惡意的玩笑。
“我...對了...我想上廁所來着。”吳雅甄想出了搪塞的理由,臉上鬆了口氣。
“哦哦。”關琅點點頭,側開身讓吳雅甄進去了。
不過,你房間裡不是有廁所嗎?
當然這個問題他並沒有問出口,剛纔小表妹那張慌張的臉就寫着“我在說慌”四個大字,他自然也會留個臺階讓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