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肯公寓。
“別激動，慢慢說，怎麼回事？”
亞當安撫道。
“我們當上律師，穿着西裝，拿着公文包進去律所，都覺得自己從此就變成了風光無限的大律師了。”
馬修哭喪着臉：“接下來就是深入戰壕裡和戰友們並肩作戰，同時還感到彼此間隱約的戰友情。
但沒過多久，戰場的殘酷開始露出猙獰的面孔。
暴虐的炮彈從天而降！
我的boss，索爾.古德曼！
他是律所的高級合夥人之一，看起來人還不錯。
風度翩翩，笑容和善，幽默風趣。
但是他在業內有花名。
風騷律師索爾！
火炮手古德曼！”
“索爾.古德曼？”
亞當表情怪異：“他是你們律所的高級合夥人？”
“你認識他？”
馬修一怔。
“聽說過。”
亞當不急着說，點頭示意：“你繼續，他的這兩個花名是怎麼來的？”
“這天我剛上班，他就過來，和善的和我聊了幾句。”
馬修一想到那個場面還有些受刺激，嚥着口水道：“在聽說艾弗森，和我一起進來的新人律師，就在對面後。
他笑着和我告辭，走到了對面的辦公室。
然後各種帶着屎尿的咆哮羞辱聲穿透兩道門，在我耳邊炸響。
我都嚇蒙了。
然後更讓我恐懼的是，古德曼走後，艾弗森生無可戀的出現在我辦公室門口。
問我敢不敢相信火炮手古德曼會在帶女兒上班日這天，作出這種事情來？
然後他幾歲大的女兒在他身後閃現，抓着她爸爸的衣服，瑟瑟發抖。”
“太過分了！”
朱諾眼神一眯。
“然後呢？”
亞當拍了拍朱諾的腿，繼續問道。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那一刻，我非常慶幸我不是艾弗森。”
馬修不好意思道：“但是那場面也讓我有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一想到未來有一天，我的寶貝女兒跟着我去公司上班。
她本該看到的是她爸爸的專業和自信，爲她爸爸而自豪。
可取而代之的是，她看到了她爸爸在一個猙獰恐怖的怪物面前，被咆哮羞辱。
那她該多失望多害怕啊……
一想到那種場面，我就驚懼無比。
之後，一有什麼動靜，我就精神緊繃，深怕是火炮手古德曼過來對我開炮了。
然而該來的總會來。
想躲也多不掉。
前幾天，我在趕一份報告，本該交上去了。
但是我手頭有一堆這樣的東西要忙。
我早出晚歸都兩週了，搞得莉莉都快……你們懂的……”
說道這裡，馬修尷尬的一聳肩。
“她是莉莉，我們都懂。”
亞當會意的一笑。
莉莉是魔女，平時就喜歡和老公膩歪。
現在馬修忙於工作，早出晚歸兩個星期，讓她憋了兩個星期都得不到平衡荷爾蒙，那場面……絕對辣眼睛。
肯定一有機會，哪怕在公衆場合，也會不管不顧的要纏着馬修趕作業的！
“……說回那個該死的報告。”
馬修尷尬的說道：“當我聽到風騷律師索爾的聲音從隔壁傳來，和艾弗森說着之前和我一樣套路的招呼，問起我來了沒有時，我的心臟都快跳了出來。
然後不出意外，當辦公室的門被打開後，火炮手古德曼獎降臨！
整個世界都開始變慢。
火炮手古德曼手舞足蹈，吐沫亂飛，肆意對着我開炮了！
我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吼過……”
“我相信你。”
亞當見馬修情緒不對，
趕緊開玩笑來打斷這個負面情緒。
“畢竟你這麼大的個子，還有你們家那麼多更大的個子，別人想吼你，真的需要足夠的勇氣。”
“……說回火炮手古德曼對我開炮。”
馬修勉強笑了笑：“他的臉色血紅，腦門上的青筋暴起，吐沫像炮彈的碎片一樣四處轟炸。
所有的同事要麼偷偷探頭，要麼假裝路過。
之前被炮擊的艾弗森情不自禁露出開心的笑容……”
“看着別人遭受同樣的痛苦，痛苦會減半。”
亞當搖頭道：“這是人性的弱點。”
“很刺眼！”
馬修難過道：“那一刻，我突然覺得這一切的一切，我都受夠了。
我當律師是爲了拯救環境，但是現在我卻淪落爲一羣壞人工作。
現在我被禁錮在這鬼地方幹活，就因爲我要還房貸。
我是一個人，沒有任何人能對我這麼咆哮。
我積極剋制自己，但一點用都沒有。
我握緊了拳頭……”
“你打他了？”
佩吉笑道：“告訴我，你打他了！”
“……”
馬修頓時尷尬無比。
“這是現實，不是小說。”
亞當打圓場道：“哪有那麼多一不順心，就啪啪打臉的場面。
再說馬修說的對。
這個風騷律師索爾.火炮手古德曼，是個真正的壞人。
馬修要是動手打他，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亞當，你懂我的。”
馬修很感激亞當的解釋，隨後轉移話題道：“對了，你說你聽說過他， 現在又說他是真正的壞人，快和我說說！”
“還記得剛纔我說的那個芝加哥天窗事件嗎？”
亞當看了朱諾佩吉她們一眼：“那個人後來成爲了一名律師，就是這位了。
不過他那會子還叫詹姆斯.麥吉爾，人送外號風流吉米。
索爾.古德曼是他後來改的名字。
他這個人……一直爲壞人打官司。
嗯，和白駝山集團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繫。
之前一直在新墨西哥州和芝加哥混。
我也沒有想到他現在來了紐約，還成爲了你們律所的高級合夥人。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奇怪。
都差不多嘛……
總之，馬修，你不招惹他，是對的。
不然很容易被風騷的他傳染上一身騷。”
“他還有這個背景？”
馬修一震。
剛纔他說他們公司都說一羣壞人，只是一個籠統的比喻。
但現在，他也不知道了。
不過他的臉色卻在緊繃之後，突然舒緩了許多。
“你什麼反應？”
佩吉好奇道。
“……”
馬修無語。
但最後還是忍羞說了。
沒錯！
那麼大個子的他，握緊了拳頭，最後哭了，哭的像個baby……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馬修說過以後，見佩吉和凱倫的目光很怪異，連忙挽尊。
“你們都不懂，被人那樣狂吼的感覺就像是被自己的老爹教訓一樣。
突然間……我就變成了當年的小男孩……”
“你確定是‘男’孩嗎？”
凱倫幽幽道。
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