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中心。
急診。
亞當交代護士看護丹尼後，就迫不及待的來到了這裡。
其實接了丹尼這個病例，一開始感覺上是虧了。
因爲後續那漫長的住院期，亞當都需要分心照顧。
但是丹尼這個長期病例也是亞當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挑戰，就當長經驗了。
而且還有貼心的護士幫忙，他並不需要困在那裡。
真有問題，護士會第一時間呼叫他。
更關鍵的是，丹尼這個病例一旦出問題，呼叫了他，幾乎都是要救命的情況。
亞當最喜歡救人性命了。
急診。
“鄧肯醫生，你來的正好。”
護士卡羅爾撞見亞當，大喜的說道：“你會俄語嗎？”
“會。”
亞當點頭：“有俄國病人過來嗎？”
“嗯，你快跟我來。”
護士卡羅爾拉着亞當就走。
診療室中。
一個四五歲大，彷彿天使一樣的小女孩，躺在病牀上，眨着懵懂的眼睛看着亞當和卡羅爾。
“鄧肯醫生，這位是塔蒂安娜，發燒咳嗽，她母親帶她過來之後，我一轉眼她就離開了，一直聯繫不上，而我們都不會俄語，也無法和她溝通。”
護士卡羅爾介紹道。
“量過體溫了嗎？”
亞當問道。
“體溫37.8度。
”
護士卡羅爾。
“塔蒂安娜，我是鄧肯醫生，你哪裡不舒服？”
亞當一邊用俄語和她交流，一邊給她檢查。
“你會說話。”
塔蒂安娜露出開心的笑容，伸出小手想要觸摸亞當白大褂上的身份名牌。
“對。”
亞當湊過去讓她摸了摸，然後不斷按壓她的身體，笑道：“是這裡不舒服嗎？這裡？”
“不是。”
塔蒂安娜搖頭，伸手拉着亞當的手往她額頭摸去：“難受。”
“這樣難受多長時間了？”
亞當看向塔蒂安娜。
“很久了。”
塔蒂安娜想了想。
“那帶你過來的是你媽媽嗎？”
亞當問道。
“不是。”
塔蒂安娜先搖頭，隨後又點頭：“但是她和一些叔叔阿姨說從此以後她就是我媽媽了，讓我叫她媽媽。”
“那這個新媽媽對你好嗎？”
亞當問道。
“好。”
塔蒂安娜輕輕點頭：“一開始特別開心，坐飛機來到這裡後，我不舒服了，去看醫生後，她就不開心了，每天都哭的很傷心。”
“應該是收養。”
亞當對護士卡羅爾說道：“給塔蒂安娜做血檢，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病讓一個想要孩子的母親，這麼狠心的扔掉費盡辛苦從國外收養的天使女兒。”
“好。”
護士卡羅爾點頭。
“塔蒂安娜，護士姐姐要給你抽點血，有一點點疼，你忍一忍。”
亞當用俄語安慰道。
“嗯。”
塔蒂安娜很乖的點頭。
可她越是這樣，亞當心中就越不忍。
因爲這麼乖巧這麼漂亮可愛的女兒，但凡是個人，愛護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忍心扔在醫院裡呢。
最大的可能就是塔蒂安娜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收養她的女人，無法接受後續看不到盡頭的治療，不想承擔那個責任。
“塔蒂安娜，你記得你去過的醫院叫什麼嗎？”
亞當問道：“你新媽媽叫什麼？你住在哪裡？”
塔蒂安娜搖頭。
“沒關係。”
亞當摸了摸她的額頭，拿起電話先給助理艾達打了一個電話：“艾達，派個人買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喜歡的抱熊之類玩具，儘快送來醫院！”
萌即正義！
亞當也情不自禁的多關心她一點。
然後又給凱特打過去：“貝克特警官，幫個忙，調查一個人，塔蒂安娜，俄羅斯四五歲大的小女孩，剛被米國這邊的人收養，現在被收養人扔在醫院裡，查查這個收養人是誰。”
“該死的！誰這麼狠心！馬上，等我電話！”
電話那頭凱特沒有二話。
塔蒂安娜看着亞當，等亞當放下電話，用最天真的語氣，說出最令人不忍的話語：“新媽媽是不要我了嗎？”
“……”
亞當一時竟然無言以對，說不是，之後就算找到這個新媽媽，她也多半不能再當塔蒂安娜的媽媽了，只能溫聲安慰道：“放心，一切都會沒事的。”
塔蒂安娜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亞當忍不住問了一句。
“嗯。”
塔蒂安娜很認真的點頭。
就在亞當和塔蒂安娜說話之際，凱特那邊已經雷厲風行的查出了資料，電話很快就回過來了。
“瑪麗·霍爾，40歲，三年前丈夫去世，半年前向聖彼得堡當地的一家孤兒院提出的收養申請，上個星期正式通過書面文件流程，收養了四歲的塔蒂安娜·馬裡夫卡雅。”
“塔蒂安娜·馬裡卡夫雅？”
亞當看向塔蒂安娜。
塔蒂安娜開心的點頭，一副‘是我，是我’的模樣。
“是她。”
亞當這才繼續和電話那頭的凱特說道：“這個瑪麗·霍爾的電話和地址？”
凱特報給了亞當。
掛斷電話後，亞當直接撥通了對方的電話：“瑪麗·霍爾？我是醫學中心的亞當·鄧肯醫生，我怎麼知道你的電話？
你收養塔蒂安娜是走了正規程序的，想查自然能查出來，現在請你來醫院一下，逃避不能解決問題。
不願意過來？
那你可以說一下塔蒂安娜到底得了什麼病嗎？”
電話那頭，瑪麗·霍爾沉默了。
“鄧肯醫生。”
這時，護士卡羅爾臉色沉重的拿着血檢報告過來了。
亞當接過一看，心中就是一嘆：“是艾滋是嗎？”
“你知道了？”
電話那頭，瑪麗·霍爾直接崩潰了，哭喊道：“我也不想的，我丈夫三年前去世了，那個過程緩慢而又漫長，我挺過來了，繼續自己的生活。
在上週之前，我都沒有真正感受到悲傷過，我也從來不允許自己去感受。
直到塔蒂安娜發燒咳嗽，去醫院檢查出得了艾滋，是母嬰傳播，之前一直都沒有任何症狀，我的命怎麼那麼苦……
醫生說塔蒂安娜能活1到5年， 甚至9年以及更多。
但是我對自己說，我做不到，我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親人的漫長折磨。
請不要再聯繫我，我真的做不到……”
說着，掛斷了電話。
“新媽媽？”
塔蒂安娜一直靜靜的看着，等到亞當看過來，柔柔的說道。
“放心，你會有新媽媽的。”
亞當摸了摸她的小臉蛋：“你肯定會非常喜歡她的，而且我保證，她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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