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她還會辦事。”
雖然這不是婷姐預料到的，但是已然如此，她自然也不會裝假又去勸。實話實說那小子真的很氣人。
不然她雖然脾氣暴也不至於髒話脫口而出，讓他抓到話頭把柄一通噴。不過張縈心的事，顯然章橙樑媚有默契，婷姐都沒放在心上。這就是高層的視角和考量。
“呵。”
樑媚笑了一聲，看着婷姐：“自作多情，你以爲人家是因爲你纔開掉助理的？”
婷姐愣住：“不然呢？”
樑媚靠在一邊：“你要是有容耀的本事，我也沒今天這樣的事。”
婷姐驚愕：“所以你不但不怪他，反而怪我？！”
樑媚詢問：“他說的不對嗎？幫我避嫌那些我不想接近的同事，不是你助理該做的？而且你不止是我助理，章橙管公司之後，我的工作活動都是你管。”
婷姐點頭：“好。很好。”
起身開口：“正好不是被開了嗎？你欣賞他你僱回來不就得了？”
樑媚呵呵笑着拽住要走的婷姐：“就你這頭腦和城府，你照比一個18歲孩子差遠了，還好意思發脾氣？”
婷姐瞪眼：“我維護你和一個毛孩子吵成這樣，差點沒打起來。你反而還質疑我？”
沉默一會，婷姐突然也笑出來：“我真是……我居然從來沒見過這號的。真是個人才。”
樑媚輕嘆：“你說對了，他真是個人才。”
“恩？”
婷姐是感慨容耀的脾氣和口才，但聽着樑媚的意思，好像有點認真。
樑媚起身抻着懶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
“小黎，會後悔的。”
回頭看看婷姐：“他如果繼續在小黎身邊，不用我，不用公司，她早晚都能紅。”
婷姐驚訝：“有沒有那麼誇張啊？”
指着門外：“就憑他那點小聰明？蹭熱度……”
“誰不是蹭熱度？”
樑媚看着婷姐：“這個圈子，豔壓，通稿，蹭熱度，巴結關係和人脈。誰不是這樣？經紀人乾的就是這個事，經紀人沒本事纔要藝人自己沒皮沒臉去做的。”
靠在窗口：“今天我敢放話，在娛樂圈除了韓糖，沒有任何誰看着光鮮亮麗，卻真的能單純清高到私下沒有過撕資源，沒有過醜惡嘴臉。”
停頓一下，樑媚出神：“包括我在內。”
婷姐愣住，隨即安慰：“韓糖還說什麼了？她簡直……不對。”
婷姐驚訝：“你說他是經紀人？”
樑媚白她一眼：“你看他做的事和氣場，像助理嗎？”
婷姐點頭：“這麼個角度來看，助理身份他是有點太跳了。但是如果從經紀人來說……”
看着樑媚：“他不是經紀人啊。”
樑媚開口：“因爲小黎如今也和沒經紀人差不多。容耀不是不知道，自然要多做一些。”
婷姐嘀咕：“那這麼說我多管閒事了？”
樑媚攬着她：“我沒有這個意思。”
示意婷姐：“只是他一不是要豔壓踩我，第二隻是爲了住我近點，找機會和我多接觸。最後，我是自己人，我還是當家藝人甚至是老闆，我有提攜旗下新人的義務。”
婷姐皺眉：“就算你說的都對，可是他不怕在你心裡留下壞印象嗎？得不償失啊。至少通稿豔壓別人，也要想着人家有機會報復。黎若婼就是自己公司的，容耀這麼一弄，惹得你不高興直接就打壓，還用找機會？”
樑媚無奈：“要麼說你總不服氣宋一瑤，你也沒強哪去。”
看着婷姐：“你這什麼邏輯？不管我用不用得着，不管容耀是不是說過那樣的話，可你質問工作人員給他安排房間，人家打着幫我避嫌的名義，不算是害我，更不是害容耀。第二，即便他根本是爲了小黎。但是人家只是想找機會和我多接觸一下，私人關係搞好，這難道是壞事？人家也沒說打擾我沒說影響我什麼。你直接就不讓人家住，會不會顯得架子太大？我被黑的還不夠慘？”
婷姐低頭不語。
樑媚坐在她身邊：“最後。如果我真有那麼小心眼因此不舒服，我也沒今天這個地位和成就。那種心胸的藝人走不到這一步，有一個算一個。針鋒相對廝殺慘烈從來不會是因爲個人恩怨，只會因爲利益。表面笑嘻嘻私下動刀槍的事不是常見嗎？”
婷姐沉默許久，搖頭開口：“我還是不信他一個小毛孩子能算得那麼細？”
樑媚輕笑：“這纔是他最大的本事。什麼事如果百分百的把握，輪得到你嗎？總要冒點風險的。在娛樂圈這個職場什麼事你敢說十拿九穩？能有一半機率都搶破頭。”
看着婷姐：“再說了，他講的一句話我信。就是李飛昂，張暉暉，林瑞溪的助理，你以爲就沒有找劇組安排住宿的工作人員爭取住我房間旁邊？”
李飛揚，張暉暉，林瑞溪，都是乘天娛樂的新人，和黎若婼同期或者前後沒隔多久被乘天在各大藝校籤進來的。而且也都在這部戲裡有一些大小角色，和黎若婼依然一樣。
這個婷姐也瞭解過，不用問都知道，肯定會的。
所以婷姐一開始也沒對容耀多生氣，說幾句搬走就得了。
沒想到他非得硬頂。
“恩……”
婷姐點點頭：“機會擺在所有人面前，所有人也都嘗試過。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資源就那麼多。他有膽量，也有能力。難得的是年紀還小……”
呵呵笑着看着樑媚：“哎呀~我這是惹到什麼人了？才18就這樣，呵呵……”
樑媚也笑：“你信不信，我和你打賭，如果有機會再見面，他會跟忘掉這件事一樣，好像沒發生一般，跟你婷姐長婷姐短的。倒是或許三十歲的你可能反而不如他一個孩子情緒轉換那麼快。”
婷姐被她這麼一說，也想起早上一起取東西的時候，人家就是那熱情，還很純真呢。
要不是自己多那麼一嘴，可能不會鬧到現在這樣。
“我怎麼居然還有點愧疚？！”
婷姐笑得：“哇這小子好神奇啊。”
樑媚跟着笑：“這就是本事。你們都小瞧他當他是小屁孩……”
婷姐不解：“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樑媚搖頭：“不管是當家藝人還是老闆身份，我只有讚賞。不會生氣，你知道爲什麼嗎？”
婷姐疑惑看着她。
樑媚看看門口，輕聲示意：“公司簽了不下十個新人，但是從來不敢保證每一個都紅。因爲資源就那麼多……”
探身看着婷姐：“你自己想一想十個樑媚在一個公司，會是什麼樣？”
“我……”
婷姐只是這麼一想就嚇一跳：“好兄弟和董仲花……”
話不用說的太明白，道理就通了。
好兄弟集團是京圈娛樂大佬集合，也是國內第一家上市經紀公司。董仲花是國內第一經紀人，兩者曾經都是獨一無二，俾睨天下。標誌就在於他們手裡的藝人，幾乎囊括半個忠國的頂級藝人。
四大花旦，姚婧婧和呂晶晶。
都在他們手下帶着的。
後來最鼎盛時期甚至兩大勢力合作在一起。就是董仲花帶着手下藝人加入好兄弟集團，那時候真的是，日全食的感覺。對其他經紀公司來說，簡直是暗無天日。
但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爲先是董仲花和好兄弟集團分道揚鑣，然後就是聚集了這麼多的頂級藝人，紛紛出走。有的自己開工作室，有的就是加入別的有潛質卻規模小的經紀公司。
然後纔有現在羣雄逐鹿，百花齊放的年代。
這是趨勢，娛樂圈就好像宇宙一般。爆炸開始就一直在膨脹。因爲資本進入越來越多，國民的生活水平日漸提高。可以在娛樂這一塊的支出越來越多。
那麼資源再也不能是一個或者幾個勢力霸佔。根本吃不掉。
新人或許自己知道，或許不知道，都沒關係。但總之能出頭的永遠只是一小撮，每一個都做夢自己是。
你不爭不搶？你爭了搶了都未必是你。
想清高去別的職場，娛樂圈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清高和超然。
即便有也是年紀大了，或者是橫空出世的天才。
天才在哪都會發光發亮，不侷限娛樂圈，所以沒有參考性。而年紀大的老藝人，你又知道他年輕時候經歷過什麼？
只是樑媚出神看着門口：“不過小黎倒是好心好意……看容耀領不領情了。”
婷姐訥訥看着她，這個她是真不知道什麼意思。開掉他還是好心好意？
不過也不願意想了，好累啊。
她真的第一次發現，自己不如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