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筱婉接了依依,她帶依依去吃了飯,帶她去了附近的兒童城堡,她在一旁看着依依不亦樂乎地玩着沙子,沙子順着沙漏一點點的滑下來,推動着風車不停地轉着。(.)
沙子,有人說愛情就象握在手中的沙子,越是想握緊它手裡越是所剩無幾,可是蘇筱婉想,自己的愛情在哪裡?曾經想緊緊握在手心時候,他卻在那一刻離去,不曾握住,卻已所剩無幾,徒留回憶。
蘇筱婉在第二天早早地出現在花店裡,一如往昔,開窗透着空氣,執了噴壺澆着清水,可再一次轉身回頭的瞬間,卻對上金晨珞帶着血絲的眼眸,目不轉盯地直直盯着自己。
“珞總真早,這麼早來不會是提醒我要給你準備一束美麗的花送給哪位美麗的小姐吧?”蘇筱婉堆上笑臉,手中的噴壺不着痕跡地將水灑在金晨珞擦得鋥亮的皮鞋上。
拒“你們昨天去了哪裡?”
“珞總對下屬一向都是這樣關心的嗎?我真是受寵若驚了,”蘇筱婉擦着金晨珞的肩膀離去,可手臂,卻再一次牢牢地被他握起,“離他遠一點。”
“珞總的意思是不是要我離他遠一點,也要離你近一點?遠到什麼程度,近到什麼距離,就像現在這樣?”蘇筱婉揚起下頜,她已經看到了他的眼裡開始慢慢燃燒的火焰。
萜“從今天開始,不需要去金氏送花了,”金晨珞慢慢鬆開了手,他現自己不瞭解女人,他以爲所有的女人都和柳青一樣,一個擁抱一件禮物,甚至一次纏綿,就能讓她全身心地跟着自己走,可眼前的蘇筱婉,他看不透她。
金晨珞陰沉着臉出現在辦公室裡,晨會的時候看到金暮珈神采奕奕地向大家介紹着七層新開闢的櫥具生活區,他突然想起沫兒圍着圍裙給他煎牛排的情景,一間屋子,是不是多了點油煙的味道,就更像是真實的生活了?
他在下班的時候給蘇筱婉打了電話,他恨恨地對着話筒說,蘇筱婉,你今天要加班,你必須去我家給我做家務,我付你加班費。
他聽到蘇筱婉笑着說,珞總,你就不怕我把你的房子一把火給燒了。
“想燒就燒吧,我正好厭倦了那種格局,”他放下了電話,驅車急急地趕到了花店,他一路都沒想明白他怎麼突然冒出這個想法,他只是不想讓金暮珈接觸到她,他知道他是一個比自己更危險的男人。
可他更害怕的是,他利用她。
他帶她去了市,他任她選着用得上用不上的物品,他只負責推車、付帳、將所有的物品帶回公館裡。
小區的保安依舊早早地爲他收起了橫杆,畢恭畢敬地行着禮。
蘇筱婉在踏進大門的時候便一眼看到了那一串水晶的吊燈,從三層的屋頂直直地垂落下來,瞬間一霎璀璨。
“從巴西訂製的,每一粒都是天然的白水晶,沒有一點的瑕疵,一共1o8盞燈,要不要親自數數?”金晨珞彎腰換着鞋,看着蘇筱婉仰頭看着,他現她頸部的曲線很美,細長的脖頸,在水晶燈的光輝下,透着朦朧的白瓷般的光芒。
“如果數燈也算是加班的一部分的話,我很樂意效勞,”蘇筱婉瞥了金晨珞一眼,“說吧,我需要做些什麼,擦地板洗衣服還是一把火燒了這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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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餓了,”金晨珞在沙上坐下來,用無辜的眼神看着蘇筱婉。
如果金晨珞繼續蠻橫下去,蘇筱婉想,她對付他的方法多的是,可現在,他軟軟的口氣和委屈的眼神,卻分明像個孩子。
她想起依依也會這樣,拉着自己的衣角,用稚嫩的聲音甜甜地說,媽媽,我餓了。
蘇筱婉嘆了口氣,彎腰想換雙拖鞋,卻現玄關處並無女式的鞋。
“別換了,我喜歡聽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像彈鋼琴一樣”金晨珞正翻着的手邊的雜誌,擡眼看着她提起的腳。
“廚房在哪裡,”蘇筱婉把將要說出口話生生地嚥了下去,第一次聽到,有人用彈鋼琴來形容這種聒燥的令人生厭的聲音。
蘇筱婉順着金晨珞的手指方向徑直去了廚房,她從購物袋裡翻出了圍裙和手套,她慶幸她在市的時候順手拿了這些,她只是看到什麼拿什麼,卻不曾想還真派上了用場。
她拉開了冰箱門,同預期的一樣,除了啤酒,還是啤酒。
“珞總,你那無數的紅顏知已怎麼也不照顧一下你的廚房,送點水果作爲回禮也是應該的吧?”蘇筱婉提高着嗓門,揚聲問道。
“沒人來過這裡,”金晨珞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
蘇筱婉轉過身來,金晨珞就端着水杯站在眼前,“你是第一個來這裡的女人。”
“你屬貓的嗎,走路都沒有聲音的!”蘇筱婉着實被嚇到了,沒好氣地瞪着金晨珞。
金晨珞不說話,只是很無辜地揚了揚手中的水杯,他窩在沙裡聽到廚房裡一陣亂響着,他扭頭看着她繫上圍裙,在身後打了一個纖細的蝴蝶結,他記得小時候常常纏着母親要吃栗子燒肉,而母親也常常這樣,繫了圍裙爲他親自下着廚,而他最喜歡的,就是搬個小板凳,乖乖地坐在廚房的門口,看着母親忙來忙去。
他不知道是怎樣走進廚房的,他也沒想到一向張牙舞爪般的蘇筱婉竟然這麼容易被驚嚇到,“我想吃栗子燒肉,你好像買過一包栗子。”
蘇筱婉轉身在購物化袋裡尋找着,她看着他竟然轉身將客廳窗下的單人沙推到了廚房門口,直直地坐了下去。
“怎麼,監視我啊,怕我下毒?”蘇筱婉瞥了一眼,依舊小心地切着肉片。
“蘇筱婉,我們能不能不要這樣,我不是左恆,你不必這樣時時刻刻像個刺蝟一樣將全身的刺對着我。”
蘇筱婉的手微顫抖了一下,他竟然在她的面前,提起左恆,他一定不知道,左恆的結局有多麼的悲涼,“能不能不要提他?”
“那你不想知道他的消息嗎?他在英國剛剛做完第二次開顱手術,”金晨珞的話沒有說完,他已看到蘇筱婉扔下了手中的刀,握緊了自己手,他從沙上跳起,她切到了手,血正像沒擰緊的水龍頭,涓涓地往外流着。
他心疼地將她的手指放進自己的嘴裡,他看到了她的臉,瞬間的灰白,瞬間滿臉的淚水,瞬間滿目的笑意:“你說,他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