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都交代清楚後,離悠婉再次回到狩獵場,換回平常穿的素衣後就去了楚天承房間整理內務。突然她目光一冷,有人來了。
暗末在接到楚天承的命令後就開始着手調查了,本來他是不打算跟蹤離悠婉的,但就在剛纔,他看到一道身影落在了楚天承院子裡,這纔跟了過來。剛站在楚天承房頂上,離悠婉就從旁邊屋子出來進了這邊,似乎並沒有異常,不過暗末已經知道了不少事情,自然不會小瞧離悠婉。
在上面嗎?離悠婉連頭都沒有擡,依然若無其事地在那裡擦着桌子,好像並不知道房頂上有人。過了幾秒,她猛地皺起眉頭捂着肚子,扔下手裡的抹布抓起一把草紙就跑了出去。暗末從瓦縫裡看到離悠婉跑出去後,還有些奇怪,不過一擡頭,就看到跑進了茅房。於是暗末決定在這裡再呆一會,畢竟人家女孩子如廁,他又不能去看...
但是暗末在房頂上左等右等,就是不見離悠婉出來,算算時間,都快過去半柱香了,這女的該不會掉進茅坑了吧?暗末在考慮着要不要叫人去撈一下她。正想着,離悠婉終於出來了,她苦惱地看着自己的衣袖,還在自言自語:“真是煩啊,衣服被刮破了。”暗末這纔看到她的袖口有一小片被撕下了,但除此之外並無異常。他看了半天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而且楚謙翼也快回來了,他還忙着去告訴主子這些事,所以他腳下一點,直接落在了隔壁院子。
暗末剛一走,離悠婉再次去了茅房,很快她又出來了,手裡還拿着一張寫滿字的草紙。原來剛纔在擦桌子時,她裝作不經意間將一隻毛筆塞進了衣袖中,然後在茅房裡奮筆疾書。由於裡面連個能趴的地方也沒有,所以她只能伏在牆上努力書寫,真是十分辛苦。再看看自己的袖子,要不是因爲那一小塊被筆尖上的墨汁染黑,她至於把衣服撕了嗎?
剛纔那小子進了楚謙翼的院子,看來楚謙翼已經在懷疑自己了,不過他要真的調查出來,可就有意思了。“小婉?”
離悠婉聽到聲音轉頭,原來是楚天承回來了,後面還跟着果兒,她行了一禮,“主子。”
“今天中午本宮要在母后那裡用餐,你與本宮一起去。”
“是。”離悠婉起身正要過去,就見楚天承眉頭一皺,“你的袖子怎麼回事?”
離悠婉聞言,趕緊捂住手腕,“主子恕罪,奴婢這就去換衣服。”
“罷了罷了,本宮也要去換一身衣服,總不能穿着練武的衣服去母后那裡。”說着他邁步走進自己屋子,關上了門。
離悠婉和果兒打過招呼了,也趕緊回去換衣服了。
但是離悠婉的宮女服一共只有兩件,一件已經成這樣了,還有另一件就是她前天換下來的,還沒有洗。離悠婉嘆了口氣,拉開門去了果兒和翠兒的屋子,去找翠兒借件衣服吧。
換好衣服後,楚天承早就在院子裡等着了。離悠婉快步走到他身後,“主子,您久等了。”
倘若旁邊有別人,離悠婉肯定不會這樣調侃的。不過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所以開開玩笑也無妨。
楚天承面露無奈,“知道就好,快走。好好跟着本宮,別丟了。”說完就轉身走了。
“切。”離悠婉衝着他的背影吐吐舌頭,沒敢太嘚瑟,急忙追了上去安安分分地跟在後面。
路上沒什麼人,大家都在自己院子中休息吃飯。離悠婉正走着,頭頂就傳來楚天承的聲音,“你沒與見過皇后,先去見見她,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這話怎麼聽着怪怪的?”
“有嗎?她可是城府極深的老狐狸,你啊,根本鬥不過她。”
“照你這麼說,我是毫無勝算嘍?”離悠婉挑眉,被人這樣否認還真是不爽。
“那怎麼可能?不是還有我嗎?只要本宮暗中幫你,咱們裡應外合,也不是那麼困難。”
離悠婉聽到他的自稱,一臉不屑,“嘖嘖嘖,您這麼厲害,您咋不上天呢?瞧把奴婢受寵若驚的,哎呦喂,您看您一天那麼忙,奴婢怎麼敢佔用您寶貴的時間呢。”
楚天承懶得跟她互相奚落,回都不回一句,離悠婉見他不說話,嘟起嘴,慢悠悠地走在後面,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察覺到身後的異樣,楚天承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她。“過來。”
離悠婉瞪了他一眼,但還是乖乖走到他旁邊,“幹嘛啊?”
只見楚天承擡起手,嚇得離悠婉閉上眼睛,然後她感覺到頭頂傳來輕柔的撫、摸,楚天承的聲音低沉而又充滿磁性,“乖,聽話,趕快過去,別讓她等着咱們。”
“是是是。”離悠婉配合的點點頭,但還是不服氣,忍不住小聲嘀咕:“哼,哄小狗一樣。”
沒想到楚天承這廝耳朵還挺尖,他微微勾脣,“真乖。”
離悠婉打掉他的手,“走開走開,趕緊走。”
皇后的院子在村子的後面,比較清靜。這次出門只帶了三四個下人,照顧她日常的飲食起居。這幾年皇后不怎麼喜歡在後宮勾心鬥角,拋頭露面,有時一個月也不見她,每日就是在自己寢宮待着,或是在周圍隨便走走,和以前愛拋頭露面的她大相徑庭。
但一碼歸一碼,雖然皇后性情變得溫和一些,但不是說明她善良溫柔。一旦皇后出手,後宮必定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離悠婉和楚天承到時,飯菜纔剛剛上桌。楚天承一見到凌桃,就快步走到她身旁,“母后。”
凌桃正在躺椅上閉目養神,被他嚇了一跳,眼睛猛地睜開,瞪了楚天承一眼,“你這臭小子,是想嚇死你母后嗎?”
“哎呦,母后。別整天說死死死的,多不吉利,您快起來,改用午膳了。”
凌桃起身點了一下他的頭,“還不是等你這混小子,不然本宮早就用完膳去歇息了。你以爲我還和你們這些年輕人一樣啊,我都老了。”
“哪有?母后您年輕得很呢,美麗動人。”
“行了行了,別在這油嘴滑舌了,趕緊吃飯去。”皇后說着走向飯桌,離悠婉自進門後就一直低着頭站在桌子旁,皇后本來是沒有注意到她的,但這回走過來了,自然是看見了。於是她轉頭看着身後的楚天承,“承兒,這就是那個你宮裡新來的宮女?”
“是啊,母后您怎麼知道?”
“我聽說這次末離寒回來所吃的西域糕點,就是她做的。”
“是啊。”
皇后的目光停在離悠婉身上,“擡起頭來。”
“是。”離悠婉擡起頭,怯生生地看着凌桃,“奴婢參見皇后娘娘。”
“長得倒是挺普通。”凌桃說完後走到桌邊坐下,“快來,待會飯菜要涼了。”
“好好好。”楚天承坐到凌桃身側,“來,母后,您多吃魚,對身體好。”
雖然皇后背對着離悠婉,但她也沒有多看,就一直紋絲不動地站着。畢竟皇后疑心很重,可能現在已經在懷疑她了。
但是實際上皇后懷疑的不只是她,畢竟虎口救人的事已經傳開了。會武功的女子在大漢之國雖然是有,但能將老虎一擊致死的恐怕並不多,而且還用了銀針,這讓凌桃不僅要多想。再說外人是根本不可能進來這裡的,所以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前來的女子中的某一位。再者就是那人的武功十分高強,以至於守衛並沒有察覺到她,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來這裡的目的又是什麼?總不可能是爲了就一個人而來吧。
聽說那女子長得極爲美麗,這來的女子中不乏貌美者,但真的要說什麼美若天仙,恐怕還真是說不上誰來。而且會武功的只有不過五人,還都在那日的宴會上,根本不可能去救人。
皇后在宮裡呆了這麼多年,皇后知道,這事沒有那麼簡單。
而楚天承直到皇后在暗中調查,可是他卻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就好像對那神秘的女子完全沒有興趣一般,只是來陪自己的母后吃飯。一頓飯下來,兩人無非是談了些什麼“最近練功如何”“母后身體可好”等等等一大堆無關緊要的話,聽着就讓人瞌睡。
“主子,事情調查出來了。”
剛用完午膳的楚謙翼看到暗末來,示意衆人退下,自己端了一杯茶,“說。”
“聽待考姑姑說,這女子本叫碧柔,至於這小婉,似乎是十皇子後來給她改的。屬下又去了當日在外選宮女的王大人那裡,王大人又說,這人本來都是夠了的。但是在回來的路上他們碰到這姑娘,家裡好像是農民,收成不好,才收她爲宮女的。”
“碧柔?”楚謙翼默默唸刀,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似乎在哪裡聽過?
忽然,他猛地一顫,“快!快去把花白和靈兒叫來!”
“是!”暗末不知道他主子怎麼突然有這麼大的反應,他一頭霧水地退了出去,算了,只要聽主子的命令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