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非得這樣跟我說話嗎?

就差沒有兩指豎起對天發誓了。

然而韓烈面無表情地睨了他一眼,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解釋。

麥修澤心裡只覺得嗶了狗了。

那天在佟羌羌結婚的小教堂外面,他接到家裡的電話,要回家出席葬禮。從澳大利亞回來後,他生怕韓烈這個老光棍“想不開”,所以藉着來葬禮的機會,把韓烈一起叫來郊區散散心。誰想到佟羌羌和晏西竟然從澳大利亞“穿越”來這裡?

麥修澤急忙從馬上下來,敏捷地直接飛身跨過欄杆,小跑到佟羌羌和晏西面前,困惑相詢:“你們這是……”

佟羌羌的目光從與韓烈的目光的膠着中收回來,聽見晏西的小舅舅狐疑地問:“阿澤你和晏西認識?”

麥修澤和晏西對視一眼,竟是一時誰也沒有回答。

最後是麥修澤對晏西笑了一下:“搞半天原來我們是親戚?”

他已然將佟羌羌和晏西的着裝看進眼裡,猜測着問:“你也是來參加這位老叔公的葬禮?”

晏西朝佟羌羌遞了個有點無辜有點無奈也有點抱歉的眼神。佟羌羌自然明白,他事先並不知道會碰見麥修澤,更別說韓烈了。

自己熱情地主動打招呼被他們忽視,麥修澤有點不爽:“晏先生不會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不記得我了吧?”

晏西並非故意不答話,何況那天在酒窖裡和麥修澤在紅酒的話題上相聊甚歡,對麥修澤的印象頗好,只是眼下的場合不太方便,他便簡單地點了點頭:“是來參加葬禮的。”

麥修澤哪裡聽不出來晏西暫時不願在此多與他談話?也不想再拿自己的熱戀貼冷屁股,自鼻子裡哼哼兩聲,瞥了一眼佟羌羌。

佟羌羌打從麥修澤走過來,她便低垂眼簾着站在晏西身旁一聲不吭,看起來就像一位安靜乖順的小妻子。

麥修澤心知她大概還在生他的氣,所以也不自討沒趣地和她打招呼,記起來孤獨的老韓還被他扔在跑馬場上,準備回去繼續陪他。

一位管家模樣的人在這時匆匆跑來,湊到晏西的小舅舅耳畔低語。小舅舅的表情微微一變,對晏西道:“你大舅舅好像知道了你回來的消息,正派人過來請你。”

佟羌羌當即感覺到晏西的手指緊了緊。她的心亦因晏西的這個細微的反應而提了提,而且從小舅舅的神色更不難看出好像大舅舅是來找晏西麻煩的。

她有點害怕。

從回榮城之前晏西的遲疑,到來了這裡之後所有的古怪,加上晏西說過的他媽媽和外公有嫌隙,佟羌羌猜測晏西和外公這邊的親戚怕是也有嫌隙。

“晏西,我們離開這裡吧。”佟羌羌心慌慌地扯了扯晏西。

晏西已然從剛剛的細微反應中鎮定過來。在佟羌羌看不見的角度裡。他的目光有點冷地看了小舅舅一眼,十分不悅小舅舅當着佟羌羌的面直接把話講出來。

“麥先生,麻煩你稍等一下。”晏西突然喚住了麥修澤。

麥修澤滯住步伐:“怎麼了?”

“請問你現在有空嗎?”

“沒什麼事。所以我纔在這裡跑馬的。”

晏西瞭然地頷首,隨即道:“不好意思,請你先別走,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和小音講幾句話。”

說完,晏西攬過佟羌羌的肩,拉着她稍稍站到一旁去,眼裡已換回他一如既往的笑意,道:“別擔心,沒關係。我不是告訴過你?這一次除了來參加葬禮,還有一些我媽餘留的事情需要處理。大舅舅來找我就是爲了這個事情。”

佟羌羌搖了搖頭:“你別騙我。我們馬上離開這裡好不好?”

“小音,別緊張,放鬆。你看着我的眼睛。”晏西的手掌按在她的兩肩上,俯低身子平視她:“我沒騙你。我真的沒騙你。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佟羌羌咬了咬脣。

晏西揉了揉她的額角:“現在既然大舅舅先來請我了。那麼我就先去把事情辦了。剛好碰上麥先生,你們是舊識,那就先和他呆在一起。這裡很大,跑馬場、網球場、美容會所,什麼設施都有。我和大舅舅聊完事情再回來找你。”

佟羌羌眼皮一跳,攥住晏西的手臂:“怎麼又要留下我?我要和你在一起!”

晏西將她籠在懷裡,戲謔:“早知道結婚後你會這麼黏我,我應該再早一點和你結婚。”

“我沒在和你開玩笑。”佟羌羌輕輕捶了捶晏西。也許她現在這種行爲算是無理取鬧,但她心裡就是不踏實。她忽然很後悔自己太尊重晏西太給他留私人空間,她來之前應該刨根問底地把他外公這邊的所有情況都給瞭解一遍!

“好啦,先和麥先生聊聊天、敘敘舊,等我,我很快回來,嗯?”晏西溫柔地輕哄。

佟羌羌沉默着,並未馬上應承。

晏西的表情很是無奈:“我保證,大舅舅不是豺狼虎豹,不會把我吞了。我會完好無損地回來見你。到時候隨你責罵。”說着他湊到她的耳邊,“好歹現在給我留點面子,你沒瞧大家都在看着我們?”

佟羌羌當然知道周圍還有其他人。

她也知道,晏西這一回是真的很堅持不讓她跟着。

佟羌羌踮起腳抱住他的脖頸:“你到底有什麼秘密?”

晏西回抱住她:“我對你沒有秘密。”

佟羌羌放開他,站好,理了理他的衣領,不情不願地說:“早點來接我。”

“好的,晏太太。”晏西悄然舒一口氣,握住佟羌羌的手,拉着她走回麥修澤面前。

“喲,小夫妻倆的恩愛秀完了?”

晏西忽視麥修澤的這一句陰陽怪調的調侃,正色道:“麥先生,我有點事情要處理,不放心小音一個人,而且她對這個莊園也不熟悉。能不能麻煩你代爲照看一會兒?”

顯然未料到晏西會如此,麥修澤一愣,下意識地扭頭瞥了一眼韓烈所在的方向。然而欄杆邊上只剩他的那匹馬,韓烈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騎着他自己的馬繼續走開了。

麥修澤猜測他是看不下去佟羌羌和晏西之間的膩膩歪歪,心中暗暗嘆息,轉而嬉皮笑臉地回答晏西:“我是沒什麼麻煩不麻煩啊,問題是你放心把樑小姐交給我代爲照看嗎?不怕我把她拐走了?”

佟羌羌聞言撇開臉,擺出一副不怎麼願意搭理他的模樣。

見狀,麥修澤“嘖”了一聲,別有意味地對晏西說:“你該好好調教調教你老婆。她以前可不是這麼個不講禮貌的脾氣。”

晏西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是我把她慣壞了。”

麥修澤:“……”

佟羌羌耳根驀地燒紅,撓了撓晏西的手心,嗔了他一眼。

麥修澤嗯哼地咳了一聲,晏西看回他:“先謝過麥先生。”

麥修澤勾了勾脣:“口頭上的就不必了,來點實在的。”

晏西瞭然地笑了笑:“你喜歡哪種紅酒,等我回去給你寄過來。”

麥修澤頓時眉飛色舞。

佟羌羌很爲晏西的紅酒心疼,開口道:“其實不用拜託他。我自己這麼大個人,隨便到處走走就行了。”

她沒說出口的是。如果和麥修澤呆在一起,必然就得和韓烈碰面。

“喲喲喲,你不樂意?我都還沒嫌棄你。”

未及佟羌羌繼續和麥修澤鬥嘴,旁觀許久的小舅舅插話提醒晏西:“人來了。”

遠遠的,果然見有兩個穿着長衫的高個子男人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麥先生,拜託你了。”晏西最後和麥修澤說了一句,和小舅舅一起離開。

佟羌羌站在原地,看着晏西和小舅舅在半路迎上那兩個男人。然後在那兩個男人的陪同下漸行漸遠,直至拐了個彎,不見了身影。

她的心裡莫名地很不安。

“喂,你老公不太簡單。”身旁的麥修澤驀然出聲。

佟羌羌聞言瞥了麥修澤一眼,沒接茬,兀自邁開腿就走。

“喂喂喂!”麥修澤喚佟羌羌,“你沒聽見你老公的話嗎?他讓你跟着我。”

佟羌羌皮笑肉不笑:“我的理解好像是,他讓你陪着我。”

麥修澤雙手抱臂:“那好,你走。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這裡可不是隨隨便便能亂跑的地方。”

這話倒是令佟羌羌想起來問一件事:“這裡到底是哪兒?”

麥修澤:“……”

“不是你老公帶你來的嗎?你還不知道這是哪兒?”

佟羌羌抿抿脣——她這不還沒來得及好好問一問他。

十幾分鍾後,佟羌羌跟着麥修澤牽着馬走回去馬廄。馬廄里正在等麥修澤的韓烈見到佟羌羌,很明顯地怔了怔。

佟羌羌低垂眼簾,長長的睫羽在眼瞼下方落下兩道陰影,抿緊了脣,聽到韓烈沉聲問麥修澤:“怎麼回事兒?”

麥修澤笑得賊賊的:“她老公有事走開了,讓我先代爲照看她一會兒。”

韓烈不再吭氣。兀自往外走。

麥修澤連忙跟上,不忘喊佟羌羌:“走,先跟我們去吃點東西。跑馬跑得累死了。”

走出馬廄,左拐右拐地,有個電梯,撐着電梯到二樓,是個空蕩蕩的玻璃房,透過玻璃望出去。正能將整個馬場的全景收入眼底。當然,也能看到她先前所在的那個四合院。

規模還挺大,三進三出式的,帶一個後花園。祠堂就在那個後花園裡,而那個後花園的另一端出口,連接的就是這邊的跑馬場。

朝玻璃房的後面走,穿過門,是一條玻璃長廊,長廊橫跨在一條河上。腳下也是玻璃,冷不丁剛踏上去,有種踩空的錯覺。

其實大概也就三層樓的高度,但這種玻璃地面,加上輕微的恐高,對於佟羌羌來講,足以腳軟。

佟羌羌是踏出來好幾步之後才發現的,霎時僵在原地,盯着腳底下的河水,眼前有點暈,連回頭都不敢了。

“怎麼了?怎麼不走了?”麥修澤的詢問聲傳出。

“我……我……”佟羌羌嚥了咽口水,試圖凝聚眼前的焦距,模模糊糊中看到一個人影走回到她的面前。她以爲是麥修澤,擡手按在他的臂膀上,有點求救的意思:“我、我恐高。”

“別看底下。”迴應她的是把熟悉的低沉的嗓音。

辨認出是韓烈,佟羌羌下意識地要收回自己的手,韓烈卻比她快了一步,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就邁步走,不忘出聲提醒道:“閉上眼睛。”

佟羌羌一心只想趕緊擺脫這個見鬼的長廊,索性也不矯情,聽了韓烈的話,閉上眼睛眼不見爲淨,任由韓烈牽着她走。

走了一會兒。韓烈低沉的嗓音再次傳出:“到了,小心臺階。”

佟羌羌止住腳步。

手上一鬆。

她睜開眼,看見的是韓烈的背影剛剛消失在他推開的一扇門後。

“看夠了沒?”麥修澤的手在佟羌羌的面前揮了揮,表情別有意味。

佟羌羌瞪了瞪麥修澤。

麥修澤雙手背在腦後,悠哉悠哉地緊隨韓烈之後。

佟羌羌抿抿脣,也往裡走。

這裡儼然是個宴會廳。裡面已經有很多人,從素淨的着裝完全可以看出也是來參加葬禮的。韓烈和麥修澤剛剛好像是避開了飯點,其他人都三五成羣地分散在各個桌子上有說有聊。很明顯,是葬禮,更是交際會。

不過佟羌羌發現,這裡面沒見到幾個女人,幾乎都是清一色和麥修澤差不多年紀的男人。

正狐疑着,迎面有個二十歲出頭的男人端着從自助區挑選的吃食經過,對麥修澤打了聲招呼:“你人在這啊?我們幾個剛剛在後頭打麻將,三缺一找你找半天。”

麥修澤舒了舒手臂回道:“裡頭太悶,我去跑馬場上遛了兩圈。”

男人饒有興味兒地打量站在麥修澤身邊的佟羌羌:“這位又是……?怎麼很眼生?”

麥修澤簡單地說:“我朋友。”

男人哧一聲:“你把這裡當成你私人聚會了嗎?”

麥修澤勾脣笑:“大家不都一樣?”

“少貧嘴。”男人的拳頭在麥修澤的肩上虛虛地打一下:“一會兒再三缺一可別又找不着你人。”

說完他就走了。也根本不等麥修澤應和,好像只是隨口說說。

麥修澤也無所謂,一邊領着佟羌羌走,一邊道:“眼睛別亂瞟。省得我都不曉得該怎麼介紹你。在場的這些個人,身上都貼着紅色標籤。比如剛剛和我說話的那位,是咱們市長的兒子,杜子騰。”

佟羌羌抿抿脣:“這到底是誰的葬禮?”

麥修澤瞥了佟羌羌一眼,笑嘻嘻地又丟出話:“自己問你老公去。”

佟羌羌扶額。

韓烈已經找了一塊沒有人的區域坐下。

這一區域的設計很有古典感,木頭和布藝結合圓形、正方形和長方形的沙發靠包組合,中間一張圓木桌。

一共四個座位。麥修澤挑了韓烈的左手邊位置。佟羌羌略一猶豫,坐到了麥修澤旁邊的位置,但因此也變成和韓烈面對面。

剛坐下就和韓烈的視線對個正着,佟羌羌下意識地重新起身,對麥修澤說:“我去自助區拿點吃的,你要什麼我幫你帶點?”

“你怎麼搶着幹男人的活兒?”麥修澤拄着下巴問。

佟羌羌扭頭就走:“你不要就算了。”

“喲,這脾氣。”麥修澤嘟囔。隨即將目光從佟羌羌的背影上收回,轉而看向韓烈,手肘捅了捅韓烈的放在桌面上的手肘,“告訴你一件了不得的發現。”

韓烈沉默地端起杯子喝水,貌似對麥修澤的發現並不感興趣。

但麥修澤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你就不好奇小侄媳他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韓烈依舊沒什麼興趣的樣子,呡了一口水。

“給他們帶路的那位,你認識的吧?我這位叔公的小兒子。我如果沒聽錯,晏西喊他‘舅舅’。”

韓烈的表情總算滯了一下。

麥修澤搖頭晃腦地繼續道:“我就說嘛,三年前晏西怎麼就能不知鬼不覺地把小侄媳帶出榮城帶去澳洲,果然是個有背景的。”

最後一句,麥修澤原本完整想說的是,“果然是個比我還要有背景的”。

麥修澤的爺爺和這位叔公同出一宗,祖上三代都是當官的。麥修澤這邊偏旁系,到了他爸這一輩,官商兩條道分開走。算是相互扶持相互照應。這就是麥修澤能夠在黑白兩道都還算吃得開的原因。

而這位叔公的官職原本曾一路高歌打進中央,幾個兒子也特別爭氣,要麼是部隊的軍官首領,要麼是省市級重要幹部。可是十幾年前在一次外交活動中,好像犯了什麼事。涉及隱秘,連麥修澤家也只知曉得模模糊糊,而且敏感得無法打聽。

怪就怪在上頭的處理方式,幾個兒子停滯留黨察看,這位叔公則被特殊調查,卻是一折騰十幾年都沒出來個結果。直到最近,才突然傳出什麼受了冤枉,而叔公已然去世。

這裡的所謂葬禮,其實只是在老家這邊起個靈堂罷了。來的都是榮城及附近幾個小城的官家公子,負責意思意思。例如麥修澤那位大伯,去的可就是北京了。

由此說回來,三年前佟羌羌失蹤後。麥修澤幫着韓烈不曉得通了多少渠道,就是死活查不到任何痕跡,今天總算真相大白,原來晏西和這家人關係密切。

麥修澤眯起眼睛看着佟羌羌從自助區端着盤子朝這邊走回來,對韓烈勾了勾脣:“小侄媳可真有本事,找了這麼個老公。”

韓烈的表情有點不對勁。

然而下一瞬麥修澤的神情轉爲肅穆,提醒道:“不過,我瞅着她老公的這層背景對她來講不是什麼好事。”

話的尾音恰得剛剛好,趕在佟羌羌回到座位前一秒落下。

麥修澤立即嬉皮笑臉地從佟羌羌的盤子裡順了顆草莓:“唔。不錯,很甜。”誇讚完他起身,“我也趕緊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他一離開,瞬間只剩下佟羌羌和韓烈。

佟羌羌等了有一會兒,結果韓烈一點兒沒有要起身的跡象,反倒叫韓烈察覺到她的目光,問:“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佟羌羌面色淡淡:“你不去拿點東西吃嗎?”

韓烈面無表情:“不需要。我不餓。”

佟羌羌沒再說什麼,隨手從自己的盤子裡捻了一枚橄欖。酸酸甜甜苦苦澀澀的味道頓時在口中蔓延開。她極輕地蹙了蹙眉,連忙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衝了衝味道,潤了潤喉嚨。

擡眸時,發現韓烈在盯着她看。佟羌羌有點不自在,別開臉,瞟着目光張望麥修澤的去向,卻見他根本不在自助區,而是到了其他桌和別人應酬。

佟羌羌認定麥修澤是故意的,心下微惻,來來回回地戳着盤子裡的扇貝。

少頃,便聽韓烈又開口:“它和你有仇嗎?”

佟羌羌盯着盤子裡已經被她戳得稀巴爛的扇貝,語氣很硬地說:“是。”

韓烈輕輕笑出了聲,旋即主動閒聊式地問:“這一次回來呆幾天?”

“呆到晏西辦完事情。”

“然後去哪?回澳洲?”

“聽晏西的安排。”

“有沒有想過去看一看爺爺?”

“我問問晏西的意見。”

言畢,回答她的是“砰——”地一聲。

正是韓烈冰冷着臉將他手裡的水杯用力地扣在桌上:“非得這樣跟我說話嗎?”

動靜略微大,把周圍幾桌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佟羌羌佯裝不懂地問:“我怎麼說話了?”

韓烈從沙發裡站起身,居高臨下和和仰頭直視他的佟羌羌對視兩秒,攜着股“生人勿近”的寒氣離開。

“欸?怎麼了?怎麼了這是?”麥修澤及時地轉回來,看了看佟羌羌,又看了看遠去的韓烈的背影,卻是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佟羌羌好像什麼事也發生過似的,繼續坐着,用叉子把那坨已經被她戳得稀巴爛叉起,沾了芥末和醬油,然後送進嘴裡,慢慢地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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