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原來這裡面住着的，竟然是一個心智不全的人？
難怪綺寒之前會如此焦急，生怕府上的人照顧不好她了。
想到這，蘇緋色立刻點了點頭：“寒姨放心吧，我們會盡量溫和一些，不會嚇到她的。”
“溫和？”聽見這話，綺寒的脣角就忍不住勾了勾：“我相信你們會溫和的，走吧，進去看看。”
綺寒說着，便上前推開門，而她纔剛剛把門推開，門裡就迅速奔出了一道白影，白影猛地用雙手環住綺寒的脖子：“哈哈哈哈哈，你回來了，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這......
蘇緋色和玉璇璣皆被這道白影怔住了，綺寒卻好似早就習慣了這副情景一般，笑得溫柔：“夫人這幾日過得怎麼樣？府上的下人可有伺候好您？”
“有，有你在，她們哪裡敢怠慢我啊，只是......你不在，我好想你啊。”白影說着，頓了頓，半晌才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你這次似乎走得比以前還久，我算了好幾個月亮，你都沒有回來，你......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
白影說着，竟然自顧自的就大聲哭了起來。
見白影哭，綺寒的眉頭立刻皺起，好似心疼：“夫人，奴婢怎麼會不要您呢？只是這次的事情比較特殊，所以耽誤了奴婢一些時間，這不，奴婢處理完事情就馬上回來了......”
“特殊？什麼事情這麼特殊，不就是制止藥丸子嗎？”這白影還真像綺寒所說，心智如同一個小孩，一聽綺寒說不會不要她，眼淚就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好奇。
白影不哭，綺寒皺緊的眉頭也終於鬆開，輕搖了搖頭：“這一次......奴婢帶了兩個人回來。”
嗯？
帶了兩個人回來？
這麼多年來，綺寒從未讓她見過其他的人，也沒帶她出去過，如今......
“在哪在哪？”白影的聲音裡帶着激動，好似想看看綺寒究竟帶了什麼人回來。
而她的話音落下，綺寒立刻伸手朝玉璇璣和蘇緋色的方向指了指：“看那呢。”
那？
白影下意識的轉頭去看，可她這一轉頭，玉璇璣和蘇緋色的呼吸幾乎都停滯了，這......
這張臉......
爲什麼這個女人的臉會和玉璇璣的這麼像？
難道......
玉璇璣和蘇緋色詫異得瞪大雙眼，愣在原地，白影卻好似發現了什麼十分有趣的事情，咧開嘴，便快步朝玉璇璣奔去了。
只見她雙手輕輕撫上玉璇璣的臉，眼底還帶着一抹驚豔：“好看......好看......綺寒，這人怎麼長得跟我一樣好看啊？”
因爲剛從屋子裡出來，所以白影的指尖上還帶着一絲屋裡的暖意，這暖意碰到玉璇璣冰冷的臉龐，玉璇璣只覺得全身微顫了顫，好似被火星灼到一般，不痛，卻又十分微妙。
白影毫不避諱的靠近玉璇璣，雙手在玉璇璣的臉上來回遊走，從眉宇到鼻樑，從雙頰到薄脣......
一寸一寸，摸得十分仔細。
而白影眼底的神色也慢慢從初看到玉璇璣時候的驚喜，化作了一股子濃得化不開的溫柔，嘴裡還喃喃自語着：“孩子......孩子......”
聽到白影的聲音，綺寒的雙眼立刻就亮了起來，快步跑到白影身旁，激動的說道：“夫人，您認得他？您是不是想起了當年的事情？您......”
“認得他？”白影被綺寒的聲音拉回神， 眼底的溫柔又迅速被疑惑給取代：“他是誰？爲什麼長得和我一樣好看，他......”
這......
綺寒原以爲白影能說出孩子這兩個字，是認出了玉璇璣，想起了當年的事情，如今又看白影的反應，也只得失望的斂了斂眸，耐心道：“夫人，他是您的兒子，您的親生兒子，您忘了嗎？”
這......
綺寒這話雖然是對白影說的，卻立刻就震住了玉璇璣和蘇緋色兩個人。
他是您的兒子，您的親生兒子......
這話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和玉璇璣長得極其相似，卻又心智不全的人是玉璇璣的親生母親，是......那個傳說中的齊國第一美人，顏泠皇后？
想到這，蘇緋色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
所有與這件事情有關的碎片迅速在她的腦海中閃過，最後被一條線全部串了起來。
當年顏泠皇后在行宮養胎的時候，綺寒就在顏泠皇后的旁邊伺候着，而後顏泠皇后難產去世，綺寒則在不久之後去了諸天閣，跪求諸天閣救人......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綺寒當年跪求諸天閣救的人，應該就是顏泠皇后了。
只可惜，顏泠皇后雖然撿回了一條性命，卻終是落得了一個心智不全的下場。
綺寒爲了更好的照顧顏泠皇后，就在此地置下了這座院子，這些年一直照顧着她......
這麼想來，那一切的一切就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爲什麼綺寒這些年鮮少在諸天閣，爲什麼綺寒會如此焦急的要趕回來，爲什麼綺寒會在得知她體內落魂丹的藥引人是顏泠皇后的時候，如此篤定的說這落魂丹能解開，爲什麼綺寒要不惜千里的帶他們來這裡，爲什麼綺寒會在這個女人面前自稱奴婢，爲什麼......
所有的疑問，如今統統都解開了。
而這些疑問的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這個女人正是那所有人都以爲已經死了的顏泠皇后。
顏泠皇后沒有死，她還活着，她......
蘇緋色能想到的，玉璇璣自然也能想到，只見他的身子迅速的顫抖了起來，即便是握緊拳頭，也無法抑制：“你......”
顏泠皇后雖然不認得玉璇璣，卻對玉璇璣的聲音有莫名的感覺，一聽到他的聲音，立刻轉頭，就這麼怔怔的看着他，好似什麼都懂，又好似什麼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