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御......塵御......”顏泠皇后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只剩下了齊國皇帝的 名字和無盡的哽咽。
她說不出口，她現在什麼都說不出口。
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記憶明顯空缺了一大塊，但......
她有一種很清楚的意識，那就是她好久好久沒有見到齊國皇帝了。
她......好想他！
這......
聽到顏泠皇后在喊他的名字，齊國皇帝的雙眼立刻就亮了起來，他激動的拉過顏泠皇后：“顏泠，你記得朕？你知道朕是誰？”
“我記得，我記得......”顏泠皇后被齊國皇帝激動的模樣嚇到，趕緊開口，肯定他的想法。
她很清楚，她要是連齊國皇帝都忘記了，齊國皇帝一定會發瘋的。
而齊國皇帝聽到她這麼肯定的答案，開心得簡直就要跳起來。
她記得他，她記得他......
就算忘記了一切，她還是記得他......
太好了，只要她還記得他，那就太好了。
他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和她說，也有好多好多的時間可以等她康復，只要她還記得他，還願意留在他的身邊......
其他的，他都不在意。
“這......舅舅，皇上進去了那麼久，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至從齊國皇帝進去，蘇緋色的心就一刻也沒有放下過。
如今等了這麼久，裡面仍是沒有一點動靜，她簡直急得就要衝進去了。
王彥恆卻異常的淡定，沉思了片刻，終是緩緩開口：“沒有反應就是好消息，至少......顏泠姐姐看到皇上並沒有被嚇到。”
這......
王彥恆要這麼說，蘇緋色也無話可說了。
畢竟......
他說的是事實。
只是......
見蘇緋色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王彥恆又接了下去：“再耐心等等吧，既然顏泠姐姐不排斥皇上，就表示這件事情還有希望。”
“那緋色就聽舅舅的了。”蘇緋色抿了抿脣，這才點頭。
她知道王彥恆對顏泠皇后的關心不可能比她少，心底的焦急也不可能比她少。
但他卻願意選擇在房間外等齊國皇帝，那她又能說些什麼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拖得越久，蘇緋色這心底就越不安。
房間裡一點動靜都沒有，玉璇璣又已經把綺寒引開這麼久了，也就是說，綺寒很有可能會起疑心，也很有可能會回來，到時候......
“舅舅，您繼續在這裡守着，我去看看璇璣那邊。”蘇緋色思索了片刻，仍是覺得放心不下。
她的意思，王彥恆自然是明白的，沒有多說，就點了點頭：“去吧。”
齊國皇帝進去了那麼久，玉璇璣那邊也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心裡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若是有蘇緋色去幫他看看，他也能放心不少。
可他的話音落，綺寒的聲音便從不遠處傳來了：“去什麼？王侯爺和九王妃想看奴婢什麼時候回來嗎？如果是，那就不必麻煩了，因爲奴婢已經回來了。”
這......
聽到綺寒的聲音，別說是王彥恆了，就是蘇緋色就忍不住嚇了一跳，趕緊轉頭：“寒......寒姨......”
但她這一轉頭，心又不禁安穩了些許，因爲來人不止綺寒一個，在綺寒的身邊，還站着玉璇璣。
也就是說，玉璇璣是和綺寒一同過來，也知道綺寒會過來了。
玉璇璣知道綺寒會過來，卻沒有阻止，這說明什麼？
說明綺寒要做什麼，玉璇璣不僅知道，還是認同的。
連玉璇璣都認同的事情，她還有什麼可害怕的？
“王侯爺，好幾不見。”綺寒沒有回答蘇緋色的話，而是直接轉頭朝王彥恆看去。
王彥恆被綺寒的聲音拉回神，卻又忍不住愣了愣，好久不見？
難道他們曾經見過？
還是......
綺寒指的是公審那一次？
想到這，王彥恆立刻定了定神：“寒娘好久不見。”
見王彥恆這副模樣，綺寒便知道他還沒有認出她來，卻也不介意：“王侯爺對娘娘果然情深義重，這大老遠的......”
綺寒的話不溫不熱，聽不出是何情緒，聽得王彥恆和蘇緋色就是脊背一寒。
似乎是怕王彥恆答不出來，蘇緋色趕緊看了玉璇璣一眼，這才勾起脣角：“寒姨，您怎麼來了，璇璣不是有事找您嗎？”
“王侯爺都來了，奴婢又怎麼能不來呢？”綺寒說着，頓了頓，又接下：“奴婢再不來，娘娘只怕就要被人帶走了吧。”
“這......”一句話，堵得王彥恆的臉色立刻變了，眼底還略帶着一絲窘迫：“寒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本侯只是......
“只是什麼？難道王侯爺來這裡不是爲了見娘娘，不是爲了接娘娘回齊國的嗎？”不等王彥恆把話說完，綺寒已經打斷了。
而她這話出口，王彥恆的臉色更差了，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畢竟......
綺寒說得沒錯，他來這裡，就是爲了見顏泠皇后的，就是爲了帶顏泠皇后離開的。
懷着這樣的目的，他又有什麼資格反駁綺寒呢？
見王彥恆答不出話來，綺寒立刻冷哼了一聲：“璇璣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
“這......寒姨，我不是故意要瞞着您的，只是......”蘇緋色一聽這話，就趕緊要解釋。
但不等她把話說完，綺寒已經又接下去了：“九王妃的心意奴婢明白。”
“寒姨......”綺寒雖然這麼說，話中卻難掩氣憤。
見此，蘇緋色不禁更是心虛了：“寒姨，您就給皇上一個機會吧，或許這個方法真的有用，可以喚醒母后的記憶呢？”
“九王妃真是嚴重了，奴婢給不給機會，又有什麼關係呢？皇上不早就已經進去了嗎？”綺寒說道。
她不是故意要讓蘇緋色難堪的，可......
她心裡確實有氣。
她千辛萬苦的保護了顏泠皇后那麼多年，爲了顏泠皇后，她可以連自己的自由，連自己的愛情都拋棄。
她已經什麼都沒有，就剩一個顏泠皇后了，這種感情，不是他們任何一個人可以理解的。
當然，她也不指望其他人能理解，她只希望顏泠皇后好好的，平平安安的過完餘生，就算恢復不了，也不要再受刺激。
可如今，蘇緋色，王彥恆和齊國皇帝竟然揹着她......
顏泠皇后沒事最好，如果顏泠皇后有事，她是絕對不會原諒他們的！
這......
一句話，堵得蘇緋色也是啞口無言，抿了抿脣，終是垂下頭。
她早知道綺寒會生氣卻仍是這麼做，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她這是不尊重綺寒。
所以，就算被綺寒訓斥，她也認了。
見蘇緋色被訓得說不出話，玉璇璣的眉頭就忍不住微皺了皺，但......早在他選擇把這件事情告訴綺寒的時候，就已經想到綺寒會有這種反應了。
他們既然敢這麼做，就要敢承受綺寒的怒氣。
否則，這怒氣不發出來，憋在心裡，遲早會出事。
綺寒對顏泠皇后有恩，他也是真心把綺寒當成自己人的。
所以......
寧可現在讓蘇緋色被綺寒訓一頓，也不願意將來惹出更大的事端。
“都沒話說了嗎？”場面一度安靜，綺寒冷冷開口，又掃了一眼蘇緋色和王彥恆，這才大步要朝房間裡走去。
見綺寒要進屋，蘇緋色再也不能站着不動了，趕緊伸手便將綺寒攔了下來：“寒姨......”
“怎麼？事到如今，九王妃還想攔着奴婢嗎？”綺寒看着蘇緋色橫在眼前的手，語氣裡的怒意就不免多了幾分。
“不，不是我想攔着您，而是皇上進去至今，房間裡都沒有太大的動靜，這表示母后並不排斥皇上，既然如此，您又何不給母后還有皇上一個機會呢？”蘇緋色擰着眉勸阻到。
如果綺寒要硬闖，她是肯定攔不住了。
不是她的武功不如綺寒，而是綺寒一心爲了顏泠皇后，齊國皇帝那邊又不確定是否可以成功，在這種情況下，她實在沒有理由去攔綺寒啊。
“機會？九王妃也說了，皇上進去至今，房間裡都沒有太大的動靜，如果皇上對娘娘真的有作用，又何須等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反應呢？”綺寒反擊，又看了一眼房間緊閉着的門。
好似十分着急想知道里面的情況，所以連蘇緋色也顧不上，直接伸手就想把蘇緋色的手給撥開。
“寒姨......”見綺寒這擺明了是一副要硬闖的模樣，蘇緋色就忍不住急了。
可她的話音才落，不等綺寒反應，只聽一個開門的聲音傳來......
“綺寒......”
這......
是顏泠皇后的聲音，這是顏泠皇后的聲音？
聽到顏泠皇后的聲音，綺寒立刻就停下了動作，轉頭朝聲音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