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
蔡夫人又驚又愕，瞪大眼睛盯着呂玲綺，這還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這段時間，因爲長子劉琦已經年滿十六歲，她一直擔心劉琦會被立爲嫡子。
“此乃荊州家務，陛下爲何會過問此事？”
蔡夫人連忙問道。
“夫人，你雖足不出戶，但也應該知道，現在的大漢江山，真正掌握在天子手裡的，沒有幾處地盤吧。”
呂玲綺微微一笑。
作爲一個有野心的女人，蔡夫人雖然才三十歲不到，但對天下大勢，也瞭如指掌。
她望着呂玲綺，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陛下，是打算拉攏你夫君劉表，然後對你們荊州的世家大族下手，其中也包括你們蔡家。”
“如此一來，陛下和劉表堪稱雙贏，陛下得一忠實的盟友，劉表則徹底掌握荊州。”
“蔡夫人，恕我直言，你與劉表之間，不過是政治聯姻而已，你雖然爲他誕下了次子劉琮，但長子劉琦恭孝仁厚，劉表遲遲未立嫡子，其中原因，不用我多說吧。”
呂玲綺一言道破荊州當局的尷尬場面，蔡夫人眉頭的擔憂愈發凝重。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這些昔日幫助劉表坐穩荊州的世家大族，逐一被拋棄，那嫡子之位，則永遠與她的兒子無緣。
蔡夫人神色凝重，問道：“你爲何要告訴我 這一切？”
“夫人是認爲，我是誆騙你嗎？”
呂玲綺搖了搖頭，說道：“請問，天子坐大，對我父親有甚好處？”
“我記得，天子似乎將你納爲了妃子，你爲何要背叛他？”
蔡夫人依舊不依不饒，她雖算不上老練的政治家，但也不蠢，不會因爲對方的三言兩語，就全部聽信。
“夫人，你與劉荊州是政治聯姻，難道我與陛下就不是了嗎？”
呂玲綺呵呵一笑，知道對方還有疑慮，說道：“如果你不信我說的，那就等着吧，劉表和陛下達成聯盟，三日之內，必定冊立劉琦爲嫡子。”
“嫡子！”
“劉琦！”
蔡夫人恨得咬牙切齒，即便呂玲綺有任何盤算，她都不怕，她唯一怕的，就是自己的兒子，與嫡子之位失之交臂。
如果真如呂玲綺所說，那麼她也必須要做些什麼。
“呂姑娘，我暫且就信你說的話，但我想知道，如果我夫君真要立劉琦爲嫡子，你希望我做些什麼。”
“亦或者說，你想從中做點什麼？”
蔡夫人目光陰沉。
可她在政治上的手腕，也就如此了，而接下來的話，呂玲綺早有準備。
“如今天下羣雄割據，最終的歸宿猶未可知，我父呂布雖降於天子，但還有雄心與天下爭衡。”
“所以，荊州之地，絕不能與陛下結盟，如果真到了無法挽回的那一步，哪怕對劉表動手，也絕不能讓天子得意！”
呂玲綺目光中帶着一絲狠厲，做戲就要做全套。
短暫的接觸，呂玲綺發現，蔡夫人雖然沒有大謀，但小心思還是有的。
“你是說，我即便是殺了我夫君，也要保住我兒子的嫡子之位！”
蔡夫人一驚。
“這只是下策。”
呂玲綺搖了搖頭，說道：“就算你們要殺劉表，也並非易事，不過要殺了劉琦，應該不難吧。”
說到這，呂玲綺的笑容逐漸曖昧起來，蔡夫人的目光中，也充滿了殺機。
殺劉表，她或許不敢，但殺劉琦，確實不算什麼難事。
劉表只有兩個兒子，只要劉琦一死，不管劉表如何發怒，那麼嫡子之位，就必須得給劉琮，除非他要把偌大的荊州，留給外人！
這也是無奈之舉，若非劉表立嫡之心已定，蔡夫人也不願出此下策。
“夫人，我們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夫人想如何行動，自己決定即可。”
“今日，就權當我沒有來過，也不可讓旁人知曉。”
呂玲綺說道。
“放心，我自有分寸。”
蔡夫人頷首，她手下的丫鬟侍女，全是她一手教養出來的，自然不會背叛自己。
接下來，她只需要幾天，看看劉表究竟會不會立劉琦爲嫡子。
呂玲綺和馬雲祿離開蔡夫人的府上之後，便回到了客棧。
她們的計劃已經完成，而接下來，就得看陛下那邊，能不能讓劉表徹底下了立嫡之心。
……
“叔父既然同意了立劉琦爲嫡子，爲何不肯寫下文書，通知羣臣？”
“難道叔父是在忽悠朕嗎？”
方纔，劉表已經同意了立嫡之事，但他接下來的表現，還是讓劉協感到困惑。
因爲他只是在口頭上答應的，而遲遲不肯讓人去寫立劉琦爲嫡子的文書。
如此優柔寡斷，讓劉協感覺他很可能會反悔。
這是劉協，絕對不容許發生的是事情。
“陛下，臣絕不忽悠您的意思，只是事情太過於急促，立嫡又是大事，我還是先問問手下謀士的意見比較好。”
劉表擔憂地說道。
目前世家大族，都已蔡家爲首，他確實有他擔憂的道理。
“用不着問那些人，包括你麾下的謀臣，蒯良、蒯越兄弟，都向着蔡家呢。”
“我去幫你紙筆，現在就把文書寫了，今天之內，就傳給你麾下的文武吧。”
劉協立馬出去拿了紙筆，劉表一直是被自己趕鴨子上架，才同意的立嫡之事。
他嘴上已經答應，但心中卻是猶豫不定的，所以劉協必須得加大力度。
很快，紙筆就擺在了劉表的眼前。
“叔父，請動筆吧。”
劉協催促道。
“唉。”
劉表默默地嘆了口氣，只要他自己還以宗室的身份自居，只要還想站在天子這邊的陣營，那他今天就沒有原則。
劉表雖然猶豫不定，但劉協的計劃，卻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在劉表寫下文書後，就立刻讓人摘抄、傳閱，很快，荊州各大文武大臣，都知曉了立嫡之事。
整個荊州，都已經炸開了鍋。
而劉協並不沒有放劉表回去，將諸葛亮交給了襄陽學府之後，他就拉着劉表，策馬到城外遊覽風景。
到了晚上的時候，整個荊州都炸鍋了。
尤其是蔡氏一族，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蒯家、張家、黃家等世家大族，也都不願意讓劉琦爲嫡子，他們的利益，是與蔡家綁定在一起的。
到了第二天，劉表依舊不見人影，蔡瑁等人四處尋找，也找不到劉表的下落。
但文書已籤，劉琦已成嫡子，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哥哥，曹操的使者到了。”
晚間，蔡夫人將兄長蔡瑁，請到了府上。
“郭嘉！”
蔡瑁眉頭一凜，曹操的使者，正是先前已經見過一次的郭嘉郭奉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