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徽見父親執意不肯投降,只好嘆口氣退下去了。
等士徽出來大廳內,發現其堂弟士匡身穿鎧甲站在一旁,正在淚流滿面。
士匡乃士壹之子,士壹不久前被趙雲斬殺,他傷心欲絕倒也正常。
心中鬱悶不已的士徽來到士匡跟前,嘆氣安撫道:“哎,士匡兄弟,汝也不必傷心,我們一起想辦法爲士壹叔父報仇便是。”
誰成想,士匡直接面露恐懼道:“斬殺我父親的那人如此厲害,我等怎能報得了仇?”
士徽聞言詫異萬分,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的這位堂兄弟,比本身父親要有自知之明得多。
一時間,他彷彿遇到知己般,順着士匡的話道:“是啊是啊,不光是那員敵將,其實整個仲氏大軍都又多又厲害的,我們如何能是對手?”
“現如今仲氏大軍已經將城團團包圍,若是城破以後,那我們士家滿門怕是都要因此殞命也。”
越說越愁,士匡的身體甚至因畏懼而瑟瑟發抖起來,他像是抓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士徽手臂道:
“士徽堂兄,我知道您素來有智謀方略,您看,能不能出個主意啊,要不然您給士燮伯父說說,咱們也沒必要跟仲氏大軍硬剛啊,實在不行就投降算了。”
士徽爲此嘆氣道:“哎,汝之所言,我如何沒有跟父親說過?但是父親就是不聽,我能有什麼辦法?”
士匡聞言,滿臉心急如焚,卻也是無可奈何的。
見士匡如此,士徽繼續問道:“士匡堂弟,我現在就想問問,汝可想活命否?”
士匡自然是如同小雞啄玉米般點頭道:“那是自然啊,士徽堂兄,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父親就我這一個兒子,我自然是想要活命的!”
“很好。”士徽臉色逐漸陰沉下去,拍着士匡肩膀道,“我曾詢問過父親,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想要投降仲氏大軍的。”
“既然他這般不識時務的話,那我這個當兒子的也沒辦法了,士匡堂弟,汝現在掌握着番禺城內的兵權,咱們這樣……”
說到最後,士徽湊到士匡耳邊,小聲言語一番。
士匡聽完士徽言語後,整個人臉色都變得震驚不能再震驚起來,嘴脣甚至都開始打顫道:“這……這樣做也有點兒太那啥了吧?能行嗎?”
“如何不行?”士徽反駁訓斥道,“事到如今,士匡堂弟,我就想要問問汝,汝究竟想要活命否?”
“若是想活的話,那汝就按我說得去做,若是不想活的話,那就愛怎麼着就怎麼着,我也不願意管了。”
士徽越說越說,轉身就想要離去。
士匡見狀,連忙拉住士徽手臂,勸說道;“別啊兄長,我聽您的,按您命令行事便是……”
如此,士徽才滿意笑起來,拍着士匡肩膀樂道:“這纔對嘛,這纔是我的好堂弟。”
“放心吧,等將來仲氏皇帝開恩,你我得了交州以後,咱們兄弟共同掌管。”
士匡也是被士徽畫餅的話語給打動,當即連連點頭道:“好,那就謝謝士徽堂兄了。”
……
大廳內,士燮和張鬆正在計劃下一步行動。
“永年先生,您覺得孫仲謀的援軍何時能到?”
“呵呵,據在下所知,孫權想要對付袁術的心思,絲毫不下於我們,所以還請太守大人儘管放心好了,不出一日,孫權的江東援軍必到,到時候咱們裡外夾擊,定能夠大破袁術的仲氏大軍。”
“哈哈,絕了,但願如同永年先生所言罷,我也好一掃先前戰敗之氣。”
“古人云勝負乃是兵家常事,士燮大人不必掛懷!”
當張鬆和士燮倆人聊得不亦說乎時,一陣急匆匆腳步聲突然響起。
什麼情況?
在他們二人準備起身準備查看情況之時,卻發現士徽帶着上千名衛兵闖了進來。
好傢伙,看到這一幕,士燮想當然臉色大變,質問道;“徽兒,汝這是意欲何爲?”
士徽理所應當道:“哎,我也是沒辦法了啊父親,既然您不願意投降吳軍的話,那我只好強制讓您投降咯。”
頓時,士燮明白士徽想要做什麼,徑直破口大罵道:“這個逆子,難道欲做不忠不義之事嘛?”
士徽纔不管士燮的辱罵,大手一揮,身旁衛兵紛紛上前,準備把士燮和張鬆給制服住。
士燮怒吼道;“我看爾等誰敢動我?”
講真,士燮再怎麼說也做了那麼久的交州之主,威望和影響力方面還是可以的,被他這麼一吼,那些衛兵或多或少都有點兒犯慫了。
士徽破口大罵道;“一羣蠢貨,平日裡供你們吃喝的是我,關那老東西什麼事?你們只管聽我命令,保管你們榮華富貴。”
衛兵們一聽,覺得也是那麼回事,於是紛紛上前,不管張鬆和士燮如何反抗,都將他們給五花大綁起來。
士燮被捆綁住後,仍舊對士徽大罵不止道:“汝這個逆子啊,汝以爲殺了我,就能夠平安無事了嘛?汝等着好了,汝馬上也要不得好死了,聽清楚嘛?汝要不得好死!”
然而,士徽根本對士燮叫罵聲充耳不聞,揮揮手便命人將士燮給強行拖了下去……
與此同時,番禺地牢,關押法正的牢房內。
自從張鬆逃入交州,法正已被關押數日,因爲張鬆特別交代,守牢獄卒並沒有給法正什麼飲食,導致接連幾日柴米未進的法正已然是骨肉如柴、虛弱至極。
吱呀呀~
突然間,牢房門被推開了,士匡帶兵走進,向法正恭恭敬敬行禮道;“拜見孝直先生。”
起初在交州邊境,法正是見過士匡的,知道這傢伙乃是士燮侄子,便詢問道;“汝有何事?”
士匡道:“孝直先生,我等是來解救您的。”
而後,士匡便將事情前因後果告訴了法正。
得知士匡和士徽爲活命不惜背叛士燮起兵造反,法正苦笑道:“哎,真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也。”
並沒有讀過多少書的士匡不明白這話意思,附和着點頭道:“孝直先生所言是也,既如此,還請先生率領我們一起投降仲氏皇帝陛下吧。”
法正深深呼了口氣,開口道:“好,爾等這便打開城門投降便是。”
且說袁術在番禺城外正準備強行攻開城池呢,沒想到番禺城門反倒是自動打開了。
如此可是讓袁術詫異不已,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不一會兒,由法正帶頭手捧太守大印,士徽押着士燮、士匡押着張鬆隨後,緩緩來到袁術跟前。
看到法正這般瘦弱的模樣,袁術當然心疼不已,連忙走到法正跟前握住對方雙手道:“孝直啊,汝吃苦了。”
法正倒是慚愧低下頭道;“沒能夠爲陛下及時發現張鬆禍亂,乃是臣之罪也。”
“不,這並不能怪汝,要怪就怪張鬆這傢伙不知忠義、厚顏無恥。”
袁術一邊說着,一邊拔出龍淵劍走到被押着的張鬆跟前,質問道:“張永年,汝還有什麼話好說否?”
事到如今,張鬆又能夠有什麼話好說,只好將雙眼緊閉,也不言語什麼了。
袁術見他這幅樣子,卻是更加氣憤難平。
怎麼着,叛變還叛出理來了?
若不殺之,如何服衆呢?
如此這般向着,袁術也就沒有任何囉嗦之意,直接將手中的龍淵劍一揮,抹了張鬆的脖子。
張鬆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而他的脖子被割開,更是如同噴泉似得,活生生噴了旁邊士燮滿臉。
被噴滿臉鮮血,原本還在破口大罵自己兒子的士燮,瞬間被嚇破膽子。
他不再硬撐,對袁術求饒道;“陛下,在下知道錯了,在下確實不該跟您作對,還請您能夠放我一條生路,讓我繼續爲交州之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