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等辦事不力，請丞相責罰。”夏侯充和曹純皆道。
“事已至此，懲罰你們何用？”
曹操深吸了口氣，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吧。安撫軍心，整頓兵馬，以備再戰。”
“諾。”
兩人拱手退下。
坐在一旁的程昱說道：“張頜雖得神機營器械，但他不會使用，加之籠城矮小，易攻難守，一旦我軍攻城，他斷難抵擋。”
“是啊，越早攻城，對我們越有利。”一員名叫呂虞的將領附和道。
“呂虞。”
“在。”
曹操道：“你即刻傳令，天黑之後，攻打籠城，各營準備好攻城的器械。沒有器械的，準備雲梯...。”
“晚上攻城？”程昱覺得不妥，抱拳道：“能否明日再攻城？”
“你剛纔也說了，張頜雖得器械，但不會使用，如果給他一晚上的時間，說不定就會使用了，到時我們攻打籠城，將付出巨大的代價，我寧願晚上攻城，也不願等到那時。”
曹操解釋了番，朝呂虞道：“快去傳令吧。”
“諾。”
坐在一側的郭嘉，始終未說話。
曹操的決定，無疑是正確的。
晚上攻城不利於曹操，但更不利於張頜，因爲使用霹靂車，需要有準心，晚上看不見，根本沒法使用。何況張頜現在還不一定會使用霹靂車，所以晚上攻城，張頜全無優勢。
當然，曹操也沒優勢。
............
入夜之後，曹營埋鍋造飯。
各營準備了大量的雲梯和浮橋，準備在一個時辰後出征。
曹營的情況，一直被張頜關注。
當得知曹操很可能在晚上攻城時，張頜不由十分的擔心。
他現在還沒有完全會使用神機營的霹靂車，起不到任何作用。一旦開戰，結果難以預料。
“曹營還在埋鍋造飯，已準備好浮橋和雲梯，預計一個時辰內，會向我籠城進發。僅憑籠城的城防，斷難抵擋曹操的精銳。一旦被突破城池，我們將面臨虎豹騎的攻殺。相信你們都已經見識過虎豹騎的強悍，我實在沒有把握取勝，因此，我有一個大膽的計劃。”
張頜招來將領們，說道：“我要主動出擊，攻殺曹操的大營！”
“這...這也太冒險了嗎？”王門、杜懷等將皆驚。
“這確實很冒險。但是曹操絕不會想到，我會主動向他進攻，他的大營，沒有防備、沒有陷阱，只要我們避免與虎豹騎作戰，以迅雷之勢，毀掉他的浮橋和雲梯，他就不能攻城。”張頜道。
“浮橋和雲梯，都是非常簡單的器械，毀去了可以再造，這...。”王門提出疑問。
“他們是可以再造，但那需要時間。我們也需要時間。這一戰的目的，就是拖延時間，毀去他們的器械，他們至少明日才能攻城。”張頜道。
“原來如此。”
王門說道：“末將已經挑選了一千士兵，操控那些器械。一定在明日午時之前，讓他們學會。”
“嗯。我今晚去襲營。你的任務是護送那些器械下山，安放於城中險要之處，並教會他們使用的方法。再派人去後山，開採足夠多的巨石。如果酒罐子拋完了，就拋射石頭。同樣能殺敵。”
“是。”
王門鄭重的應道。
古代的軍隊，一把手擁有絕對的權利。
一把手決定的事，底下的人都很難反駁。
張頜決定去襲擊曹營，即使這個決定是錯誤的，王門、杜懷等，也必須執行。
半個時辰後。
張頜準備了五千輕騎、一千先鋒營重甲騎，親自率領他們前往曹營。
曹操也準備好出征，攻打籠城。
就在他的部隊剛集結完畢，張頜就來了。看到曹軍整齊待發，張頜也有些猶豫。一般襲營，貴在出其不意。如果現在襲營，曹操的大軍，隨時可以迎戰。
“傳令，全軍向西行...。”張頜猶豫了一會兒後說道。
“向西？那不是與敵營，背道而馳了嗎？”跟着一起前來的杜懷嘟囔了一句。
張頜說道：“等曹操去攻打籠城時，我們再去襲營。雖然不能毀掉他們的器械，但他的主力都在籠城，營中兵力空虛，我軍必大勝。”
“他的輜重都在大營中，一旦被我偷襲，前方攻城的部隊，也勢必回援。這圍魏救趙，他非救不可。”
“將軍英明。”
張頜打馬回掉。
全軍悄無聲息的跑向西面。
直到曹操親率大軍，去往籠城，張頜的六千鐵騎，才原路返回，襲擊曹營。
“弟兄們，這一仗關乎我們的生死，凡參戰之將領，務必身先士卒，戰後自有重賞。如果誰怕死，不敢前進，我定斬不赦！”曹營之外，張頜吼道。
吼吼吼...
士兵們揚起長槍迴應。
“全軍聽令，衝進敵營！”張頜一馬當先，厲喝道：“殺啊...。”
“殺啊...。”所有的騎兵，跟在張頜身後，發起了衝鋒。
噠噠噠...
馬蹄聲響徹夜空。
令得曹營一片驚恐。
“敵襲、敵襲...。”巡邏的士兵看見張頜，驚的大叫。
本已經睡下的士兵，全都起來緊急集合。
三五一羣、十幾個一隊，散落在營中各處。
張頜的鐵騎衝進去後，輕易的展開屠殺。
“不要管這些小嘍囉兵，跟我去中軍帳。”張頜喊道。
“將軍，曹操可能去了籠城，我們再去中軍帳，有何用？”杜懷問。
“哪那麼多廢話，跟我走！”張頜懶得給他解釋，拉着大軍，快速殺往中軍。
中軍處。
程昱和郭嘉都在。
他們沒有隨曹操去籠城。
“前營怎麼回事？哪來的喊殺聲？”郭嘉疾步跑出營帳，問帳外的侍衛。
程昱跟在後面。
侍衛朝前營看了眼，拱手回道：“目前還沒有人來稟報，應該是敵軍襲營吧。”
襲營？襲營還這麼淡定？
郭嘉斥道：“蠢貨，還不快去打探！”
“是。”
侍衛剛想離開。
遠處跑來一騎，神色無比的焦急：“軍師...敵軍襲營、敵軍襲營...。”
“他們有多少人？領軍的將領是誰？”程昱問。
“他們打着張頜的旗號，有重騎、輕騎，因在夜間，尚不知人數。他們正朝中軍而來，兩位軍師，快躲一躲吧。我們沿途的軍隊，怕是攔不住他們。”
“走。”
郭嘉幾乎沒有多想，拽着程昱朝左營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