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弒父

鄴城屬衙之內,袁尚坐在主位之上,呼呼喘着粗氣。郭圖小心翼翼的陪在一邊。兩人沉默了好久,袁尚突然問道:“你說,現在怎麼辦?老傢伙一直這麼不死不活的,等,要我們等到什麼時候?”

郭圖依然沉默不語。袁尚站起身,來回的踱着步子:“不行,不能再等了,要是老傢伙突然醒來,我們計劃了這麼長時間,豈不白白泡湯了?快點,你想個辦法!”

郭圖慢慢悠悠,在袁尚耳邊嘀咕了幾句。袁尚的臉色猛然間變得嚇人,轉過頭看着郭圖:“這,這恐怕不行吧?要是讓人知道,我可就是該下地獄了!”

郭圖道:“爲今之計也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計劃順利實施,公子,是到了下決心的時候了,再拖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曹操正在和袁熙談判,只要袁熙一鬆口,下一個目標就會是我們,我們就來不及了。”

“不行!不行!”袁尚的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一樣:“這可是大逆不道呀!”

“三公子?”郭圖急忙跪下:“無毒不丈夫,如果不這麼做,即便你做了大將軍,袁譚恐怕還是要起兵征討,我們現在有了李輝這個外援,如果不把握住,事情會變的越來越麻煩。”

袁尚的腦子裡已經成了一團漿糊,各種各樣的情況一股腦的出現在腦子裡。一會是自己登上皇帝寶座的樣子,一會是袁紹死在牀上的景象,一會是家人咒罵自己的憤怒,一會是左擁右抱的場面。

郭圖急的團團轉:“三公子,不能再猶豫了,事不宜遲,此事越快越好,不可有婦人之然呀!”

李輝也在自己的屋內左右踱着步子,想着郭圖說過的那句話,爲什麼郭圖日次肯定袁紹熬不過今晚,難道他們真的要對袁紹下手,那可是他們的主公,他的父親呀!爲了一個位子,兒子真的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郭嘉喝的搖搖晃晃,推門走了進來。李輝急忙過去扶着郭嘉坐下,郭嘉道:“主公是不是因爲今天郭圖的那句話而煩惱?”

李輝點點頭:“是呀!我真想不明白,這個袁尚到底要幹什麼?”

郭嘉微微一笑:“主公可知道始皇帝臨終時,二世胡亥爲了皇位恐怕也和現在的袁尚有着同樣的想法,而郭圖就和當年的趙高一樣,起了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如果主公不相信,可以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輝嘆息道:“我明白奉孝的意思,自古爲了大位之爭,手足相殘的事情比比皆是,我就是不願相信,袁尚真的會這麼做。”

郭嘉又喝了一口:“人心都是深不可測的,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在巨大的利益和親情面前,有時候魔鬼就站在利益那一邊,而佛祖正好沒有空關照親情。”

安頓好郭嘉,李輝沒有驚動任何人,捏手捏腳的出門,悄悄繞過一條街道,進了屬衙。翻身爬上屋頂。他清清楚楚的記得,這裡就是袁紹臥牀的地方。這個地方自己來過,是一個僻靜的小院,袁尚爲了讓袁紹靜養,只有一兩個僕人在這裡照料。

天色已經很晚了,僕人們恐怕已經休息。李輝剛想從房頂上下來,進屋去看看。院門輕輕的被人推開了。兩條黑影迅速進了院子。他們手裡沒有等,要不是李輝眼力好,還真不知道這兩人就是袁尚和郭圖。

郭圖指了指兩邊的廂房。袁尚點點頭:“袁大?袁大?”沒有人回答。兩人輕輕的向袁紹休息的房間而來。房門“咯吱”一聲被輕輕推開。兩人進屋,屋內很黑,伸手不見五指。李輝揭開房頂上的屋瓦,往裡看了一眼,什麼也看不到。

“父親!父親!”袁尚輕輕喊了兩聲。

袁紹沒有回答他。袁尚道:“父親,孩兒這也是迫不得已,你可不要怪孩兒,來生我還做您的孩兒,爲您當牛做馬補償孩兒的不孝。”

“快點!三公子,時間不多了!”是郭圖的聲音。

袁尚哭了。聲音並不大,在這哭聲中還伴隨着一些輕微的震動之聲,像似有人大便不通在那裡使勁。又好似一對男女在纏綿時發出的聲音。牀榻被搖晃的很厲害,還有一些輕微的喘不上的“嗯嗯”之聲。

李輝躲在屋頂咬着自己的嘴脣。沒想到袁尚真的下手了。對重病中自己的父親下了這樣的毒手。

那陣輕微的響動很快就過去了。袁尚再也忍不住,哭泣的聲音突然增大了幾分,又突然被人一把捂住。時間不大,郭圖拉着袁尚從袁紹的房裡跑了出來,輕輕的打開院門跑了出去。

雖然李輝對袁紹並沒有多少好感,但是親耳聽到一個親生兒子親手捂死自己的父親,李輝還是在心裡有了很大的震動。殺人李輝也幹過,而且還殺的不少。可袁紹是袁尚的父親,一個兒子怎麼能對父親下次毒手。

李輝沒有驚動任何人,悄悄的從房上反倒後院,轉回道自己的屋內。郭嘉鼾聲如雷,已經醉的不省人事,李輝坐在榻邊,一點睡意都沒有。

第二天一大早,袁尚披麻戴孝的來到李輝的院中,大喊道:“姐夫,禍事了,父親昇天了!”

這個時候看到袁尚嘴臉的時候,李輝的心中充滿了厭惡,一股無名的怒火從內心深處冒了出來。照着袁尚伸手就是一耳光,打的袁尚眼前金星亂冒,好懸沒有暈倒。郭圖厲聲道:“李輝,你想幹什麼?”

李輝瞪着這兩個傢伙,冷笑一聲:“你們兩個做的好事,如今你們真的如願以償了,不過我李輝不願和你們這豬狗不如的傢伙混在一起,告辭!”

袁尚和郭圖被李輝罵的莫名其妙,代理當場。當天中午李輝就帶着自己的人離開了鄴城,剛剛抵達常山,從鄴城傳來消息,袁尚依袁紹留下的遺命,自封爲齊王,大將軍,封袁譚爲燕王,封袁熙爲魯王,封高幹爲晉王,統領河北四州。

一時間天下譁然,袁尚的這一舉動打破了幾百年來非劉不王的祖制,很快就遭到了四面八方的反對。第一個站出來的正是幽州刺史袁譚,他不但不接受燕王的封號,還親自提大兵五萬打着替父報仇的旗號,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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