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利箭穿心

這一日,秦峰的聯軍與軻比能的軍隊,再次對陣。

前幾次的戰鬥,令雙方都有不小的損失。秦峰的聯軍損失了八萬,軻比能的軍隊損失了九萬。

別看軻比能損失的多,然而他現在信心十足。因爲他大多數的損失,是出現在首戰與秦峰的正面對決上。在後來的戰鬥中,他反而佔據了優勢,從而縮小了雙方損失的差距。

所以軻比能現在十分有自信,他相信多經歷幾次戰鬥後,秦峰聯軍的損失就會在自己之上。而自己本就比秦峰的聯軍多十萬人,當兵力相差懸殊的時候,就是秦峰敗亡之時。

值得一提的是,聯軍的損失大部分出在匈奴與烏丸方面,秦峰部隊的損失不足一萬。這與秦軍精良的裝備有極大的關係,讓秦軍的士兵,在遊騎對射中,就算是中箭,也有盔甲保護,從而或是毫髮無損,或是保住了性命。

雙方列陣後,軻比能第一時間便將麾下三十萬兵馬散了出去,只在本陣保留了一萬成編制的精銳部隊。

他絲毫不怕秦峰就此集團衝鋒,因爲雙方全部是騎兵,軻比能可以從容的撤退,並令散出去的大軍從外面合圍,螞蟻吞噬一般,蠶食秦峰的整體集團。

“秦峰,你是打不贏本王了。”軻比能在本陣王旗下笑道。

秦峰冷笑,道:“軻比能,不要高興的太早。你的士兵在單兵騎射上是有優勢,但本相的士兵在不斷進步,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軻比能哈哈一笑。道:“那麼,就讓本王看看,丞相士兵的進步吧!”他說完,便退回到了本陣內部。

這時。秦峰再次囑咐賽桑,塌頓一番。這兩位草原王,便各自帶領本族的軍隊,開始接敵。

戰爭的方式。到目前爲止已經定了下來。秦峰的聯軍不可能無視四周三十萬鮮卑大軍,去選擇踏破敵營後過河。因爲那樣一來,就會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

所以,匈奴、烏丸的軍隊,立刻分成了大量小部隊,選擇就近的敵人作戰。秦峰亦是同樣如此,他保留了一萬本陣力量後,同樣令趙雲等人散開隊形與敵人交戰。

鮮卑內側的軍隊,不會傻乎乎一開始就面對一擁而上的敵人。他們立刻選擇了後撤。當後撤一定距離後。就有了足夠的空間。便自行擇敵接戰。

於是乎,咱半個時辰後,這一處數十里方圓的大草原上。幾十萬軍隊再次捉對廝殺起來。

數百股的小部隊,盤蛇一般糾纏。彼此時聚時散,踏起的塵埃遮天蔽日。

而有些鮮卑小隊,時不時的來到秦峰的本陣,遠遠放箭騷擾一番。當秦峰的本陣作出突擊姿態的時候,這些鮮卑小隊就會馬上撤退。

秦峰有意爲之下,他的本陣利用敵騎小隊的騷擾,緩緩移動,不經意間,距離軻比能的本陣不足三裡了。

這個距離是安全的,所以軻比能毫不在意,他命令探馬注視秦峰本陣的情況,而他自己多數時候,將視線集中在了整個戰場形勢上。

戰場一角。

一支烏丸的百人隊,在與一支數目相同的鮮卑隊伍糾纏。

雙方有時距離一箭之地,有時又突然靠近對方。士兵彼此開弓放箭,箭如雨下中,許多士兵墜馬死去了。

按照以往,當一支小隊損失極大後,會與臨近的小隊合併。

而這時,損失一半的烏丸小隊軍官,突然呼道:“這是一場打不贏的戰爭,本頭領要返回部落了,誰願意追隨本頭領?”

一旁的士兵吃了一驚,道:“大人,這……這會被殺頭的!”

軍官很憤怒,道:“賽桑久戰不利,部落聯盟會庇護我們的,不願意走,就留下送死吧。”

“我的妻兒還在家中,我願意追隨頭領!”

在這名軍官的帶領下,這一隊烏丸士兵中,大部分人跟着他脫離了戰場。

事情傳出去後,開始變的一發不可收拾,許多烏丸的小隊在被鮮卑人擊敗後,並不選擇與鄰近的小隊合併再戰,而是脫離了戰場。

這樣的狀況,彷彿瘟疫一般擴散了出去,匈奴也有小股軍隊開始脫離戰場。

這令時刻關注戰場形勢的軻比能很意外,“去步度根、素利兩位大王那裡,詳細瞭解一番形勢!”他立刻派出了探馬。

很快,探馬一臉喜悅的帶回了具體的消息,道:“大王,匈奴、烏丸麾下部落的戰士厭戰了,他們要返回家鄉,所以脫離了戰場!”

軻比能聞言大喜過望,對左右說道:“匈奴、烏丸的族人已經有了厭戰的情緒,我們馬上就能夠贏得這場戰爭!”

秦峰本陣。

“軍師,時機差不多了,讓我方的軍隊遠離,作出去支援匈奴、烏丸的模樣。”秦峰說道。

於是,他的命令很快被傳達了出去。秦軍在擊潰了對手的鮮卑小隊後,便開始向外圍擴散。而依舊在交戰的秦軍小隊,亦是有意識的向外圍移動。總之,秦峰本陣周圍數裡內的部隊,全部開始向外擴散。

這是一個很大膽的舉動,缺少支援的本陣被孤立出來後,會受到敵人的攻擊。

然而,這是秦峰的計策,所以他必須要完成這樣的佈置。只有這樣的佈置,才能夠吸引軻比能的本陣出擊。

軻比能本陣。

這時,他身邊一名將領,目視遠處秦峰本陣與周圍形勢後,激動而又小心的說道:“大王,秦軍在補充匈奴、烏丸士兵脫離戰場後的漏洞。而秦峰的本陣,好像……好像要有被孤立的趨勢!”

“哦!”軻比能愣了一下,他馬上觀察過去。果不其然,就見秦峰本陣四周。原本有許多秦軍小隊在遊鬥,但此刻已經寥寥無幾,他們更多的出現在了更遠的戰場當中,協助匈奴或烏丸作戰。

作爲一名合格的王者。需要在戰場上把握瞬息而變的戰局,並從中分析利弊,作出對自己有利的抉擇。軻比能稍微思索了一番,他便感到機會來了。一個不可能出現的機會!一個想都不敢想的機會!

然而這個機會只是初見端倪,是由於許多匈奴烏丸人脫離戰場帶來的。軻比能認爲,這是敵人的一次疏忽。然而敵人也只是疏忽,還並不足以自露致命的缺陷。

在軻比能看來,這也許只是秦峰一次短暫的疏忽,也許很快他就會發現,並作出彌補。

軻比能上當了。

因爲在他腦中出現了一個計劃,能夠擴大這個疏忽到達致命漏洞的地步。因此,他就會擁有圍攻秦峰本陣的機會。

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也絕對不會給秦峰時間發現這個疏忽。

於是。軻比能下達了命令。急忙暗中吩咐麾下的軍隊。不可追擊不斷遠去的秦軍小隊。並且,命令失去敵人的本方小部隊,就在自己本陣與秦峰本陣外圍遊走。馬蹄踏地製造大量塵埃遮蔽視線的同時,驅趕秦峰的小部隊。

如此一來。他就能夠在秦峰本陣外圍聚攏軍隊,並且有塵埃阻擋,秦峰很難發現。當達到一定數量時,一舉殲滅秦峰的本陣。秦峰一死,這場戰爭的勝利者,就不言而喻了。

這需要時間,在焦急等待的過程中,軻比能十分緊張,他生怕秦峰發現這個疏忽,秦峰只需要搖動一下令旗,便能夠很快召集回大量的軍隊。然而秦峰的本陣一直沒有任何的舉動,軻比能認爲,是自己兵馬故意踏出的灰塵,擋住了秦峰的視線。

又一番焦急等待後,軻比能很快發現,他已經擁有了近五萬的機動力量,並隱隱將秦峰的本陣包圍了。他盤算了一番,加上本陣的一萬人,六萬對一萬,軻比能竊喜中,已經按耐不住了。

他生怕被秦峰發現自己的佈置,於是下一刻,上百探馬,從軻比能的本陣疾馳了出去。

當鮮卑百餘股部隊向馬頭的方向,調轉秦峰本陣的時候。

大喜過望的軻比能,喜悅中高呼出了命令,“全軍突擊,突擊秦峰的本陣!”

隆隆的馬蹄聲中,從天空望下,數百股鮮卑的騎兵小部隊,踏起數百道土龍,從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向秦峰的本陣。而這時候,秦峰散出遊擊的部隊已經來不及回援。

秦峰的本陣馬上就要被滾滾而來的鮮卑騎兵包圍了。

其實秦峰早就發現了軻比能的異動,但這是他的誘敵之計,所以並沒有做出任何補救的措施。在即將被包圍的時候,還要裝作大驚失色的模樣,疾呼道:“撤退,撤退!”

秦峰的本陣開始撤退,然而,陸續到達的鮮卑小股騎兵,妨礙了他本陣的全速撤退。秦峰無奈,只得不斷分兵,對抗不斷到來的敵騎。

三裡,一千五百米,人類全速衝刺兩分多鐘。在精銳的駿馬腳下,只是幾個呼吸的事情。

所以,軻比能的本陣,很快出現在了撤退的秦峰本陣之後。

由於秦峰分兵拒敵,導致本陣薄弱,當軻比能透過稀鬆的戰陣,望見內裡帥旗下金甲的秦峰時,他的臉上露出了璀璨的笑容。他忍不住在疾馳的駿馬上呼道:“秦子進,你大意了。然本王抓住了機會,這一次,讓你有來無回!放箭,放箭!”

秦峰迴望,肝膽俱裂,驚呼道:“擋住敵人,擋住……。”

“保護主公撤退!”典韋,許褚冒着橫飛的箭矢,帶領三百虎衛,轉身擋住了軻比能本陣的前鋒。

然而,萬人齊射的箭矢,大量越過了虎衛們的頭頂,如雨般落在秦峰的本陣內。

“嗚哇!”就聽策馬逃命的秦峰一聲大叫,捂胸墜馬。

“主公!”賈詡慘呼一聲,在衆人之前跳下戰馬,將秦峰攙扶了起來。

就見此刻的秦峰,胸前盔甲的縫隙處一支箭羽微微顫動,而他的後心處,鋒利的箭尖帶着血跡,已經透體而出。

噗……,勉強站起的秦峰,眼中閃過一絲無法置信,張口噴出了一口鮮血。

那鮮豔的血花,在軻比能的眼中,是如此的美妙而又動人。他能夠清晰的看到,秦峰被利箭穿心,那背後透出的箭尖上泛着紅色的光華,是如此的美麗,以至於軻比能的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喜悅。

“主公!”徐庶下馬近前,望着那穿胸而過的箭矢,肝膽俱裂,他頓時無力中跪倒在地,仰天悲泣,捶胸呼道:“主公!您不能死啊!不能死啊!”

而此刻,秦峰已經閉上了雙眼,嘴角不斷向外涌出鮮血。

攙扶賈詡的秦峰,此刻臉色蒼白一片,厲喝道:“虎衛何在,典韋何在,快,護送主公撤退,快!”

目睹主公中箭的一萬陷陣勇士瘋了,在他們瘋狂的反擊下。眼睛赤紅的典韋,親自抱着中箭的秦峰,策馬脫離了戰場。

而目睹這一切的軻比能,此刻激動的無法自制,他知道秦峰必死無疑了。窮寇莫追,勝利在望的他,制止了手下的追擊。

軻比能騎在馬上,望着倉皇逃竄的秦軍,瘋狂揮舞着手臂,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天佑我鮮卑,天佑我鮮卑!秦峰死了!威震天下的秦峰死在了我軻比能的手中,哈哈哈哈哈……!”

鳴金聲中,匈奴、烏丸、秦軍的聯軍如潮水般撤退了。得知消息的烏丸王塌頓和匈奴王賽桑肝膽俱裂,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秦峰的計謀剛開始即結束。而且,這結局是如此的悲壯,又出乎意料。

就此,這位即將開創輝煌霸業的王者,亦會因此走完流星般耀眼的人生。

遙望這一切的軻比能興奮得揮舞着手中的大刀,他清楚的知道,胸口中箭必死無疑,這一箭已經宣告秦峰稱霸北方的時代結束了,而鮮卑因此會重新崛起。軻比能彷彿能夠看到,統一草原的鮮卑在自己的手中不斷強大,當鮮卑的鐵騎踏入中原的時候,他將會成爲天下的王者,遊牧民族中第一個奴役漢朝的聖王!

軻比能振臂高呼道:“天佑鮮卑,今日秦峰死,明日馬踏中原!”

“天佑鮮卑,踏平中原!”

“天佑鮮卑,踏平中原!”幾十萬鮮卑士兵揮舞着兵器,叫囂着宣泄心中的興奮。

後世記載,東漢建安五年,公元196年8月,北方霸主秦峰,在出徵草原的作戰中,被流矢擊中……,鮮卑人提前歡慶着勝利……,此後不久……草原迎來了一個全新的時代……。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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