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梵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講話自己紊亂的心情平靜下來,上前一步,慢慢伸出雙手,輕輕握住樊梨花包裹在黑布中的雙手。
“梨花,你我有白頭之約,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本王的妃子,我會走遍天涯海角,尋找靈丹妙藥給你醫治,隨本王回去吧,我們下山就拜堂,只是洞房花燭卻需要你的傷勢痊癒之後,走,我們向梨山老母前輩辭行,然後去妙塵和妙蓮歸天之處拜祭一番,她們雖死,但是她們也曾與本王定下白頭盟約,只可惜,今生無緣,只盼來生吧。”
樊梨花垂淚道:“大王,臣妾此時不人不鬼,大王心意,臣妾心領,卻斷斷不可與大王回去。”
林梵微微一笑,虎臂一伸,在樊梨花驚呼聲中,將樊梨花抱在懷中,向梨山老母一點頭:“前輩,告辭了。”
轉身就往大殿外走去,梨山老母一語不發,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
天火大陣遺蹟之處,只看燒的烏七八黑的岩石,就能想象出大火之烈,樊梨花能逃得一條性命,實屬天意。
林梵堆土爲爐插草爲香,祭奠妙塵和張妙蓮。
“妙塵、妙蓮,你們在天有靈慢走一步,看我手刃張無忌爲你們報仇,今生無緣,只盼來生,你們千萬要等我,不能隨便什麼人就嫁了,否則,就算搶,我也會把你們搶回來。”
禱告完畢,拜了三拜,林梵起身,攜樊梨花下山。
“梨花,現在你先安心養傷,攻佔京兆的事情,先緩一緩,你看可好?”
“就依大王。”
“回到長陵之後,我們先拜堂,這個最重要。”
“嗯。”
聲音嬌柔嫵媚,但是面容卻讓人生畏,越是這樣,林梵心中的憤怒就越重。
回到長陵,衆女本來想笑鬧一番,但是一看這樣子,都愕然,不明白樊梨花怎麼用黑布包裹起來,楊冰簡單說了一下,只把衆女氣的幾乎將銀牙咬碎。
林梵道:“不要着急,正事要緊,先準備花堂,本王要正式與梨花拜堂成親,昭告天下。”
“諾。”
“大王此舉夠男人,站在男人角度上,大王有情有義,足可稱得上奇男子,站在君王的角度上,一諾千金,不以女人的容貌論高低,稱得上大丈夫,但是,大王可曾想過樊梨花是否會同意?”
一個嬌脆的聲音忽然響起,林梵愕然看過去,卻見說話之人青衫方巾,正是趙敏,她怎麼會出現在長陵?
練霓裳輕聲道:“她比大王早來幾日。就她一個人,我們就放她進來,還沒來得及跟大王說。”
任她狡猾如狐,在絕對力量面前都是紙老虎。
“瓊英,三娘,伺候梨花去休息。”
“諾。”
待樊梨花離開,林梵道:“郡主所言極是,本王卻是未曾問過梨花是否同意,到那時,本王絕對不會問。”
“爲何?”
“之前的梨花彷彿天仙下凡,女人見了都心動,此時的梨花什麼樣子,你也能猜得出來,強烈的落差,梨花已經悲痛萬分,本王問梨花是否願意下嫁,豈不是在拿刀刺她的心?郡主此來何意?如果只是爲了說這句話,郡主可以走了。”
趙敏微微一笑,絲毫沒有被林梵直接逐客而生氣,“大王此時心浮氣躁,若董卓與明教聯手來攻,不知大王是否可以擋住?”
林梵心中一驚,自己卻是因爲樊梨花的遭遇心中鬱悶至極,如果現在開戰,絕對會吃大虧,自己就兩千青龍神兵和一萬還沒練好的新兵,自己再壓不住陣腳,豈不要全部折在這裡?
靜了一下,林梵道:“多謝郡主提醒,郡主遠來是客,招待不週之處,請郡主海涵。清瑤,代我招待郡主。”
這邊準備拜堂事宜,林梵卻站在地圖前沉思,按照之前樊梨花的戰略意圖,借住驪山老母宮的威望,迅速招兵買馬,一舉將董卓消滅,至少也要把他趕出京兆之地。
現在,卻一切都成空,最好的辦法就是退回揚州。
但是,林梵心中這股火實在壓不住,只看樊梨花的臉孔,就知道她被燒的有多慘,就算要撤走,也要出了這口惡氣。
張無忌躲在哪裡不清楚,借用趙敏一句話——若董卓與明教聯手來攻,不知大王是否可以擋住?是否說張無忌已經與董卓聯手?趙敏這妖女絕對不會無的放矢,很可能,她知道張無忌的下落,就是不知道趙敏能相信到幾分。
是否可以調兵過來,一舉誅殺董卓,攻佔京兆與幷州?
林梵的目光在地圖上查詢。
借道漢中!這時候劉備跟張魯應該打得很激烈,如果從這裡借道可不可行?如果行不通,從雲南發兵呢?太遠了,只怕援兵未到,自己只能後退。
就這樣退走,實在心裡不甘,至少也得爲樊梨花三女出口惡氣才走。
一隻素手奉上清茶,柳清瑤慢慢的說:“大王不要着急,行軍打仗,不能意氣用事,否則,士兵戰死也就罷了,傷了大王可如何是好?”
林梵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清瑤,眼下情形,我們怎樣才能戰勝董卓?”
柳清瑤道:“殺死董卓不難,擊敗董卓不易。”
“怎麼講?”林梵大感興趣。
柳清瑤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以龍兒和冰兒的身手,暗殺董卓雖然不易,卻也做得到,這就是殺死董卓容易,而要擊敗董卓,卻是要面對他十幾萬軍隊,所以,擊敗董卓不易。”
殺死董卓易,戰敗董卓難,林梵來回嘀咕一陣,忽然一拍手,“很好,如果董卓被殺,京兆與幷州就羣龍無首,我們可以趁機攻佔京兆。”
柳清瑤慢慢的說:“我們可以趁亂攻佔京兆與幷州,其他人也可以,獻帝大軍蜂擁而來,我們只有退走。大王,這是給獻帝做嫁衣裳。”
林梵愣了一會兒,在屋中來回踱步,這是自打林梵出世以來,所經歷的最奇怪的戰爭,明明有能力將對方全部殺掉,卻又不能這麼做。
柳清瑤道:“大王,以二爺的勇猛,青龍神兵的厲害,誅殺董卓非常有可能,但是,如果想用這些兵馬佔領京兆地區,卻是根本做不到,臣妾以爲,爲了大局,還是請大王返回揚州。”
就這樣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