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心師弟與真理師弟相熟,就讓他教導咯。”
因爲蕭清封的緣故,心守看求心有些不順眼。不僅是他,連同好幾位築基師兄都是這樣。一個初來乍到的真傳弟子,連門都還沒摸熟,山頭都沒拜,就開始搞風搞雨,企圖擾亂本來就存在的秩序。
你自己私下做了,不讓人知道也就算了,結果你把大家當傻子一樣玩,還連累大家都捱了一頓揍,任誰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元陽宗弟子之間的關係氛圍一直挺好。即便兩人是仇人也不會暗中算計,要麼直接動手比個高低,要麼你就老老實實的待着。
像真理這樣莫名其妙的算計,在元陽宗歷史上都找不出來幾例。
“真理師弟教?”
蕭清封眉頭一挑,嘴角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笑意。說實話,對於真理,蕭清封心中也頗爲不喜。自己與他根本沒有什麼交集,更別說什麼恩怨情仇了。這種情況下,對方竟然對他下手,當真有些小人之心。
真理是真字輩的七師弟,但是他的元陽劍法卻是真字輩中最差的,甚至連幾位記名弟子都不如。據真凡聽來的小道消息,真理之所以能夠拜心真師叔爲師,最主要是因爲大師兄真言的舉薦。至於他與大師兄真言究竟是什麼關係,那隻能讓大家一同猜測了。
“你也別有其他心思,畢竟是師兄弟,這次的事情我已經給真言師弟提過醒了。以真言師弟的智慧應該能想明白。想來他會讓真理師弟收斂一些的。”
拍了拍蕭清封的肩膀,心守開口勸解道。人與人之間有矛盾是很正常的。但是需要剋制在一定範圍。否則就會造成不可預料的後果。宗門長輩允許良性的競爭,但是絕對不允許暗中惡意的傷害。
在宗門之內。很多人都知道釋然師伯與釋心師伯關係不好。當年他們還是築基境的時候,硬生生的在論道峰打了一天一夜。自此之後。兩人雖然還是不對眼,但是都沒有再挑起爭端。這也是諸多心字輩弟子與真字輩弟子應該學習的榜樣。
“師兄放心,你還不知道我嗎?”蕭清封聳了聳肩,表現出一副大度的樣子道,“我本來也沒打算追究什麼。不過如果他覺得我好欺負,再來一次的話,那可就不能怪我咯!”
說實話,蕭清封還是沒有打算追究下去。不是因爲他有多大度,或者他有多好欺負。主要的原因是。根本不需要他的出手。真理做的事情,不說他們弟子頗爲不喜,就算是宗門長輩都有意見了。
可以想象,哪個長輩想要一個專門陰謀對付自家人的後輩?
“放心,保證他不會再放肆了!如果他真還來一次,不用你出手,師兄我一巴掌拍死他!”
說話間,心守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別看他平時好似很好說話,沒什麼威勢。但真要動起怒來,連築基境師兄都得犯慫。這次挨着挨着的被揍一頓就是最好的例子。
“得了師兄,不和你說了。我先帶兩位師妹回星陽峰了。”告罪一聲,蕭清封開口說道。
“你不在這裡教她們嗎?”
心守疑惑。論道峰本來就是讓弟子們修煉的地方,要傳授劍法,當然是這裡最好。
“不了。這裡太嚴肅。還是星陽峰自在一些。”
蕭清封搖頭,相比論道峰的開闊。星陽峰明顯要狹小不少。但是蕭清封就喜歡那種自在,不像在論道峰總有種嚴肅的氛圍。讓人覺得壓抑。
告別心守之後,蕭清封便領着柳如言姐妹二人回到了星陽峰。
“兩位師妹,你們對元陽劍法瞭解多少?”
站在洞府前的空地上,蕭清封對着自己面前的柳如言與趙如芸問道。第一次爲人師表,雖然不太正規,但是他也不想敷衍了事。
柳如言眉頭微皺,回答道:“不是很瞭解,我只知道元陽劍法是元陽上宗弟子必修劍法,算是一種標誌性劍法,當然,這劍法精妙,威力不凡。”
“我聽說元陽劍法是元陽上宗最基礎的劍法,上至朝陽尊者,下至外門弟子,都要修習。而且你們每日早晨都要演練,直到破入金丹境後才停止。”趙如芸插言道。
“你們說的都不錯,但都是片面的。”蕭清封一邊踱着步,一邊解釋道,“元陽劍法的意義,不在於是必修劍法,也不在於是所有人都要修習,更不在於所有人都要一直堅持修習。這劍法最重要的意義就是劍法本身。”
“元陽劍法,乃是我元陽宗祖師爺靈寶**師親自傳下。這劍法雖然有最後三式殺招,後續還有元陽劍訣,可謂是威力無窮。但是,這劍法最寶貴的還是前面最基礎的部分。”
“正所謂,大道至簡。以祖師爺那種無上境界,隨手一揮都蘊含道韻。而這元陽劍法卻是他老人家特意爲元陽宗創出。爲創出這門劍法,他老人家還親自觀元陽九日。如此作爲可見一斑。所以,你們千萬不要小看這套劍法。”
“當然,我還要再強調一次,這元陽劍法入門簡單,但是千萬不要小看前面的基礎部分。若是你真能從裡面參悟出一些玄奧,那麼成就絕世劍仙指日可待。到時候,天下之大,哪裡去不得?”
沒讓蕭清封繼續說下去,趙如芸打斷道:“真封師兄,這套基礎劍法真有你說的那麼玄乎?我見過好些位師兄施展,也沒什麼特殊之處。對了,當年我還見過你施展這套劍法,也沒見有多厲害啊?”
伸出手,凌空虛點了幾下,蕭清封微偏着腦袋有些苦笑無言。第一次爲人師表,第一次這麼款款而談。結果還沒讓他過足癮,還沒說夠。就被自家學生給嫌棄了,這讓蕭清封頗爲受傷。
輕輕嘆了一口氣。蕭清封解釋道:“爲什麼我們施展劍法沒有什麼特殊之處?那是因爲我們沒有領悟到其中的精髓,沒有領悟到劍法的意境。所以纔會蒙塵。說實話,如果這套劍法真那麼好修習,還會教給你們嗎?”
話語微頓,見兩人沒有開口,表情有些黯然,蕭清封摸了摸鼻子,安慰道:“其實你們不必這麼悲觀。我現在給你們說,你們若是聽我的,一直堅持修習。也不要多麼刻苦。就像我們元陽宗弟子這樣,每日早晨演練幾遍。那麼我保證,日後肯定會有好處的。”
“有句話叫基礎不牢,地動山搖。你們也是有眼力,有見識的人,應該明白吧?堅持纔是勝利!”
“得了師兄,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你還是先將劍法教給我們把。”
化爲人師的蕭清封,其嘮叨程度。連頗爲穩重的柳如言都受不了了。不就是一個入門基礎劍法嗎?說得好似絕世法訣一般。認識這麼久以來,這是她第一次用這種有些不耐煩的語氣對蕭清封說話。當然,這也讓她們姐妹見識到了蕭清封另外一面。
蕭清封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看來第一次爲人師表不太成功。不過他心底也有些疑惑,爲何見到柳如言姐妹,自己的話就有些多了呢?特別是自己與她們單獨相處的時候。簡直有點收不住嘴的架勢。
他還記得上次,在柳如言姐妹初來的時候。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邀請她們來星陽峰。當時如果不是真凡救場的話,恐怕還真有些難堪。要知道。當時他可是不知道自己能夠帶外人進去的。這已經算是觸犯宗規了。
看着蕭清封楞在那兒,趙如芸以爲他生氣了,撇了撇嘴,不滿道,“真封師兄,你不會這麼小氣吧,被說一句就生氣了?當年你也不是這樣的人啊!當年的你,還是很大度的啊!”
“呃?”蕭清封回過神來,解釋道,“沒有,我剛纔在想如何教你們,我可沒有那麼小氣。”
“哦!那就好!”
話是這麼說,但是趙如芸表情明顯有些不信。不過幾人也不是當年的身份與關係,趙如芸很識趣的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元陽劍法的基礎部分,共有九九八十一式,意爲九九歸一的意思。它的招式動作並不難,不外乎就是劈、刺、點、崩、擊、提、挑;斬、截、託、按、掛、削、撩;挽、穿、壓、雲、抹、架、掃;帶、抽、攔、捧、推、搓、絞。”
“現在我給你們演練一遍,你們看仔細了。”
說完之後,蕭清封就拔出身後的元陽劍,在原地開始演練起來。元陽劍法的基礎部分,蕭清封熟的不得再熟,已經練到骨子裡了,完全可以做到信手拈來,不過爲了柳如言姐妹,他還是控制着速度,認認真真的演練了一遍。
他演練的劍法,並沒有加入自己的理解。所有的動作與細節,嚴格按照最原始的劍法演練,沒有半點偏差。
每個人對劍法的領悟都是不一樣了。就比如,一個簡簡單單的直刺。有人會用盡全力,追求極致的速度,有人卻會出七留三,留下挽轉的餘地。有人出劍時,手臂旋轉角度很大,讓尖劍帶着一絲旋轉智力,有人卻恰好相反,以最小的旋轉度刺出。
蕭清封明顯也知曉這一點,所以並沒有將自己的領悟加入其中。因爲他怕會讓她們姐妹受到自己的影響,多走很多走彎路。
他始終認爲,只有合適的,纔是最好的。
蕭清封一絲不苟的演練了三遍,柳如言姐妹纔將其全部記下。正當蕭清封準備將自己當初學習的經驗說出來,讓她們有個大致的領悟方向,不至於走太多彎路的時候,星陽峰陣外來人了。
“你們這是?”
來到陣外,蕭清封一陣詫異,因爲他發現來的人還真不少。真飛與真凡不說,還有真靈師姐、真言師兄、真有師弟、真理師弟以及真欠師弟。簡單說,元陽宗真字輩真傳弟子聚首了。
“師弟,嘮叨之處還望見諒。”真言拱了拱手,作爲大師兄,當仁不讓的率先開口。
“師兄客氣了。”蕭清封回禮一句,然後對着他們道,“師姐、師兄、諸位師弟,裡面請!”
帶領着衆人進入山峰,蕭清封還是有些不明白這羣人來星陽峰做什麼。特別是真理,因爲前幾日的事情,自己與他有些齷蹉。這幾日真理見到他,都是繞着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