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瞿老三的問題程亮當然是不可能如實回答的。
他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摻水太多了，又可能是這裡面的有效物質越來越少了吧……我早就說過，這事情出得蹊蹺，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這神奇養蝦水的來歷，瞿老三也是知道的，這種偶然出現的東西的確是有點不可思議的。只是這兩個月，他的龍蝦賣得好，就讓他忽視了這個問題。
可現在程亮說養蝦水的效果變差了，他就不能那麼盲目了。如果來年他這邊所有的準備都做好了，可水卻供不上了，那這問題就麻煩了。
看到瞿老三和林振強一下子都沉默了，程亮笑了笑說道：“三哥，我說句實話，您別生氣啊……這巢湖蝦的品質的確是不如玗坮蝦，就算是泡過養蝦水的，也只能和玗坮蝦的中檔蝦差不多，真要比拼質量還是差一點的。”
程亮的話，瞿老三當然是不會否認的。
這兩地產的蝦，在質量上的確存在這巨大的差別。要不是巢湖養蝦的面積比玗坮大，他們也一直走的是低價路線，要不然誰會吃巢湖蝦啊。
以前就有一個話，叫“淮南爲橘，淮北爲枳”，這同樣品種的東西，在兩個地方生長，時間一長就會出現差異的。
“我們那地方出的蝦子就是那樣子的。以前我也從玗坮引過種，可不知道怎麼的，就是不行。”林振強對於程亮的話倒是深有體會的。
他搖了搖頭說道：“實在不行就算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弟弟就說過，我們巢湖的蝦最好的用處不是拿來吃的，他說巢湖蝦殼子厚實，最適合的是提煉一種什麼素，說是製藥上有大用處的……”
林振強的話倒是讓程亮想到了之前在網上曾經看過的一篇文章。說是龍蝦殼含有20%—30%的甲殼素，而甲殼素是繼纖維素之後第二種利用率很高的高分子纖維素，被科學界譽爲“第六生命要素”。
“你弟弟說的應該是甲殼素吧？這東西的確是個好東西啊！”程亮隨即對他們說起了自己看到過的那篇文章。
甲殼素在在醫藥、農業、工業等多個領域應用廣泛，精品的甲殼素價格不菲。
“這東西可以做藥，做肥料、養蠶、還可以做養魚的飼料，還有什麼隱形眼鏡、人工皮膚、縫合線、人工透析膜和人工血管、化妝品、美容劑……國外還有人用蝦殼做高爾夫球呢！”程亮說起這些倒是興致勃勃的。
聽他這麼一說，岑秀笑着說道：“原來是這樣啊……我還說呢，海州這邊每天都賣出那麼多龍蝦，這些蝦殼也都不知道扔哪裡去了，原來是被人家拉走做藥做肥料去了！”
“那可不一定，有些可能是被拉去利用了，有些最終還是當垃圾扔掉了。我看到的那篇文章上說幹蝦殼1斤只有1塊錢，溼蝦殼1斤1毛錢，還要搭上運費，也沒人會去收的……”
程亮和他們閒聊的這個話題倒是讓瞿老三有了些啓發，他隨即對林振強問道：“你弟弟是不是就是那個去德國讀博士回來的那個？你上回還說他現在在什麼研究所當科學家了？”
“對！就是我們家老三，我們家八輩子都沒出過讀書人，這小子也不知怎麼就那麼聰明……”林振強聽瞿老三這麼問，立刻吹噓起了他那個當“科學家”的弟弟。
林育強是林家老三，從燕京華清大學碩士畢業後，就去了德國讀博士。按照林振強的說法，他是專門研究水產養殖的。
“老林，回頭你幫我聯繫聯繫你弟弟……”
瞿老三打斷了林振強的話後又對程亮提了個要求：“亮子……能不能請林博士來檢驗一下你那個養蝦水，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能讓蝦子長這麼大？”
程亮還真沒想到瞿老三的腦筋動到這個上頭去了。不過，他轉念一想，就算是林育強能把他那個水的神秘物質檢驗出來，也不一定能複製這種養蝦水。
瞿老三畢竟幫助過他，對於這個要求程亮也拉不下臉來拒絕，就點頭答應了。
“亮子，你放心，林博士那邊研究的費用都由我來出，到時候我絕對不會吃獨食！”瞿老三是個性情中人，程亮這麼痛快就答應了他，他也不會不領情。
程亮這頓飯算是婉拒了瞿老三的提議，等他這邊回去，就和趙紅兵說好了，牛衛東那邊應該如何回覆。這件事就交給趙紅兵去處理了，儘量兩頭都不得罪，這是程亮和趙紅兵一直達成的共識。
警方的工作效率還是很快的，沒幾天湯妍就通知程亮案子已經破了，讓他把車領回去。
程亮聞訊立刻趕到了派出所，正好碰上杜剛和湯妍在院子裡說話。
“杜警官，湯警官，我來領車子……那個案子破了，我的音響和導航有沒有找回來啊？”程亮心想如果被盜的零件能找回來，修車還能省點錢。
可湯妍搖了搖頭說道：“那些東西他們偷來當天就給賣了，收贓的人在外地……估計你的導航和音響是找不回來了。”
“亮子，就當是……破財免災吧！”杜剛看到程亮有些失望的表情，安慰了他幾句轉身走了。
“你跟我來吧，我把鑰匙給你，車子在停車場，你自己去提吧！”湯妍對程亮說了一聲轉身走進了旁邊的一間辦公室。
程亮在院子裡愣了一會兒，纔跟着進了屋。
可沒想到他這麼一推門，屋裡的湯妍立刻“哎喲”了一聲……
等他進去，只見湯妍捂着臀部一臉慍怒地瞪着他。
原來，這辦公室面積比較小，湯妍又是臨時在這裡辦公的，加了一張桌子離門口很近。她剛剛真低着頭在翻抽屜，沒想到卻被程亮推開的門撞了一下，不偏不倚正撞在尾椎骨上。
看到湯妍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程亮立刻問道：“對不起啊……要不要去醫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