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女孩兒竟然跪在了高飛面前,淚水再次奪眶而出,“求你了,救救他吧,我知道你能救他……”
恐怕她也不知道哪兒來的信心面前這個素不相識的男人能有這麼大的本事,但是在她的心底,眼前這個男人並不是一般人。
高飛淡淡一笑,平靜了看了女孩兒一眼,不在多說些什麼,便緩步走到青春痘男孩兒面前,只見他的手掌之中雯時間圍繞着一股濃郁的白色氣體,緊接着他便將着白色氣體按在了青春痘男孩兒血流不止的頭部,高飛站起身回到座位,再次拿起雜誌看了起來:“我不是醫生,你們還是讓列車長來吧,若是在二十個小時之內不能送到醫院,誰也救不了他。”
“謝……謝謝你……”女孩兒一邊抹着淚痕一邊將青春痘男孩吃力的扶了起來,艱難的朝着列車長所在的方向走去。
火車上的小插曲告一段落,高飛的耳根子也清淨了不少,有了之前那一番血腥的場面,之前吵的如同菜市場般的車廂一路上都是平靜的出奇,大多數人不是在睡覺就是在低頭插着耳機看電影。
安靜的地方總是能夠讓人的心神平靜,高飛看着一路上巍峨的大山接二連三的從身後飛馳而過,周圍的景色如同放電影一般劃過。
美好總是短暫的,當他想撲捉到窗外那一瞬間的美景時,下一刻他卻離美景千里之遙。睏意漸漸纏繞在心頭,這是他多年來第一次睡得這麼安心,這一次他沒有再夢見那個老頭兒,也沒有夢見身材火辣妖嬈婦,更沒有那讓人熱血沸騰的戰鬥,他夢見的,只是一個安謐的村落,那一張張爬滿皺紋的臉,那一個個刻在他骨子裡的畫面,那一個個陪他成長的兄弟朋友,最後,是那兩個將他帶入這個世界,教會他走路,教會他成長,教會他變得更加頑強的兩個人。
淚水在不經意間打溼了臉龐,也可能是他太想家了,這或許是每個在外流浪多年的遊子在回鄉時應有的情緒,說不上喜悅,因爲在外漂泊多年,心早已經變得學會了平靜。說不上愧疚,因爲這麼多年,他沒有忘記過家鄉,他並沒有給家鄉帶來多大的榮耀,這或許並不是光宗耀祖的事,但是,他回來了。
“先生,醒醒!”
高飛睜開雙眼,看了一眼面前的穿着制服的乘務員:“怎麼了?”
乘務員淡淡一笑,指了指窗外:“我想,您應該到站了。”
高飛看了看窗外,道謝之後便下了火車。
天市火車站還是如同多年前一樣的建築,沒什麼太大的變化。按照記憶中的方向,高飛很快就出了車站。
高飛家所屬天市催旺鎮,從火車站這裡只有一輛去催旺鎮的汽車,當他買好車票準備上車時,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高……高飛,你也是天市的,這麼巧啊?”來人正是程曉曼,她看見高飛之後就快步跑了過來,挽住高飛的手臂就將他拉上了汽車。
程曉曼的身材比幾年前好上了不少,褪去了當年的稚氣,現在的她顯得更爲活力,可以說得上是黃金比例的身材絕對是最吸引人眼球的,在加上那絕美的容顏,足以令她無時無刻都成爲人海中的焦點。
汽車上大多數都是些中年男人,還有少部分放假的學生,當然,走到哪裡都少不了好色的男人,反正都是男人,俗話說十個男人九個色這句千古名言被人們廣傳千年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無論是手握一包絕世辣條,鼻掛兩條珍奇鼻涕的七歲小孩兒,還是一雙眼眸放金光,手握皮帶掏褲襠的懵懂少年,或者是自家嬌妻不可欺,美女啥的全是屁的中年好漢。在這個炎熱的夏季,當美女們將身上那雪白細嫩的肉一點一點拋向衆人眼球的時候,即使是關羽再世,也得情不自禁的咽一口唾沫。
說到來只要是美女,沒有那個男人能夠剋制得住自己的眼球的。
當程曉曼挽着高飛的胳膊走上汽車的一剎那,坐在汽車上所有男人們的目光都在剎那間凝固了,前排的一個七歲小孩的綠鼻涕滴落在了手中的辣條手中,他也是渾然不知的伸進最終嚼的津津有味的。
程曉曼可是沒注意到這些,她曾近也聽老馬說過高飛的故事,這樣一個爲了愛情寧願付出一切的男人,難道還不值得她去敬佩嗎!
程曉曼從揹包裡拿出一個麪包,撕開一半遞給高飛:“坐了這麼久的車,應該餓了吧?”
高飛自顧自的點燃一根菸,想要打開窗戶透透氣,沒想到香菸剛剛抽了一口,便被程曉曼無情的奪過去給掐滅了,緊接着她將半個麪包硬塞進高飛嘴中,沒好氣的道:“不知道車上是不讓抽菸的嗎,抽菸多傷身體啊。”
高飛突然愣住了,緩緩將目光移上了程曉曼的俏臉,心中有些哽咽,說不出話來。
程曉曼看得出高飛心裡的變化,看着他深沉的眼眸,有些擔憂的問道:“怎麼了?”
良久,高飛的目光才從程曉曼臉上移開,深吸了一口,只見他眼眸有些發紅,自顧自的說道:“曾近也有個人對我這樣……”
“聽老馬說幾年前你不是接受BCO集團的時光機穿越時空去救她了嘛,難道是時光亂流將他帶到了別的地方?”程曉曼咬了一口麪包,邊吃邊問道。
“時光機將我帶到了跟她同一個時空,很慶幸那次又讓我遇到了她,但是我卻很後悔,我寧願不再見她……”高飛自嘲的苦笑了一下,“真奇怪我爲什麼會跟你說這麼多話,你也別再問了,我懶得去回憶。”
話音落地,程曉曼聽得出高飛心情的沉重,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道無法恢復的傷疤,她也不想再去揭開高飛的傷疤,就在這時,她突然感到身旁多了樣東西。
程曉曼扭頭望去,神色戛然而止,呆呆的看着站在她身旁恍若泰山般的肌肉男:“大……大哥,你有什……什麼事兒麼?”
那中年猛男抽動自己雄壯的胸肌,目光十分柔和的看向了程曉曼:“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程曉曼頓時語塞,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看高飛,卻發現高飛一直擡頭透過車窗望着天空,無奈的聳了聳肩,正想回答這位猛男,沒想到這位猛男眉頭皺了皺眉,狠狠地拍了拍高飛的座椅:“小子,你起來咱倆換個位置。”
話音一落,程曉曼連忙看向了猛男,這猛男還以爲是自己的霸氣打動了美女呢,一下子變有些得意了起來,顯得更加囂張,顯擺這自己一聲的肌肉對着高飛大聲吼道:“小子,聽到沒有,老子叫你起來。”
程曉曼連忙叫住了他:“大哥……”
這猛男一甩手,剛好碰到了程曉曼光滑的手背,心中不禁心動盪,一想到能夠坐在美女身旁聞着她身上獨特的體香,一路上一同賞的美好的風景回家,或許還能趁機吃一下豆腐,那他大爺的這一生都值了啊。
猛男是越想越激動,惡狠狠的盯着高飛吼道:“他媽的,老子跟你說話聽到了沒有!”
說着就使出了武林中失傳已久的武當擒拿手,拳風呼嘯,霸道的拳勁在剎那間化拳爲掌,在電光火石之間,雙掌如刀將凝聚已久的空氣破開,看似千變萬化,實際上是以不變爲萬變之原理的武當擒拿。
像這種傳說中的招式已經失傳很久了,程曉曼上幼兒園那時候最好的閨蜜被男朋友甩掉之後潛力被激發才使出的武當擒拿,二十多年之後再次遇見這招武林絕學,不禁讓程曉曼大吃一驚。
眼看着猛男的武當擒拿即將抓住高飛的衣領將他提起來狠狠地扇幾個耳光,可是就在猛男自以爲很滿意的時候,他卻突然愣住了,他的整條手臂都在剎那間失去了知覺,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毫無知覺。
只見高飛毫無壓力捏住了猛男的手腕,有些不悅的道:“你媽有沒有教過你,對陌生人要有禮貌?”
猛男大怒,同時也有些驚訝,正想怒罵一句,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離開了地面,只聽見一聲慘叫,猛男被高飛直接從車窗甩了出去。
有了前車之鑑,車上的一些荷爾蒙猛烈的一些男人們也強行忍住了心中的欲,只不過在不經意間,還是會時不時的偷偷看向程曉曼的身體。
高飛繼續看着窗外,只要別人不來煩他,他的心情自然能夠平靜。
兩個小時後,車到站了,與程曉曼道別後高飛走出了車站,鎮上的汽車站很小,小到只有一塊站牌和一間不起眼的候車廳。
南北方的溫差不小,一陣涼風颳來,高飛頓時覺得清醒了不少。
他沒有什麼行李,只有回來時楊夢成給他的一套西裝,看上去很體面,大家都是以爲這是一個成功人士回到了家鄉,一路上那些老人不皆是不斷的誇耀。
在那熟悉的十字路口,高飛突然笑了,這似乎是他這段時間第一次笑,他快步跑了過去抱住了站立在路燈下的兩個人。
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高飛摸着母親那黑髮之間的幾抹刺眼的銀色,看着父親那粗糙如同岩石一般的手掌,看着父母臉上多出了皺紋,他知道無情的歲月帶走了他們的年華,這幾年裡父母因爲思念兒子而比同齡人老的快了許多。
高飛之前想好了很多話想要對爸媽說,但是此時此刻,他卻一個字了說不出來,他看着父母爬滿皺紋的臉頰,深情的蠕動了乾涸的嗓子:“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