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輕離斜眼看她扁了扁嘴,在夜傾憐以爲計劃成功時,他一個加速她躺在了牀裡側,隨即落輕離很有心計的躺在她身邊,不讓她下牀。
“輕離......”
落輕離雙手抱胸,轉頭不理會她。
“輕離......”夜傾憐眨了眨眼,滿目討好。
“裝溫柔不適合你。”不鹹不淡的聲音,讓夜傾憐成功暴走。
“落輕離,本姑娘告訴你,我要見紫言!”
落輕離緩緩轉頭,四目相對,夜傾憐被他清澈如水的眼眸雷住,他又要做什麼。
“你確定?”他語氣平淡。
“確定。”
“我不同意。”說着,落輕離再次轉回頭。
夜傾憐輕嘆一聲,好無力,“我只是去見紫言,又不是別人......”
“那也不可以。”
“爲什麼?”
她的不解與執着,成功讓落輕離再次轉身,“你想一想,沐紫言她是沐離歡的妹妹,現在她來找你除了爛桃花的事,還有什麼?”
聞言,夜傾憐垂眸不語。
“憶兒,我知道你放不下他的安危,可此次你若是真的救了他,會讓他心再次燃起不該有的情意,你知道嗎?”他帶着幾分無奈道。
夜傾憐心一愣,沒錯,若因爲顧忌兒時情意與不忍,讓沐離歡再次燃起不該有的情愫,的確是她不對,從頭到尾她竟從未想過。
安靜,一點點在他們之間蔓延,夜傾憐終於擡眸坐起身來,落輕離也不再阻止只是看着她。
“我的確不該不忍。”話語間她已下牀,走到房門前卻聽他道,“早點回來。”
一股甜意涌心頭,她轉身但見他已經背過身去,淺淺一笑,推門離去。
與此同時,落輕離緩緩轉身,嘴角有難掩的笑意卻滿目幽怨,“憶兒......桃花什麼時候才能剪完啊。”
夜傾憐緩步走進迴廊,快到正堂時從裡面傳出輕咳聲,她腳步一頓片刻後終於走了進去,便見沐紫言坐在長椅,絲帕捂住脣不斷輕咳,侍女靈兒更是在一旁擔憂無措。
聽到腳步聲沐紫言轉過頭,看到她時眼閃過喜色,立馬前。
“憐兒。”
夜傾憐點了點頭,輕笑道,“紫言,你身體不好,快坐下......”
“憐兒,你聽我說。”沐紫言打斷她的話,滿目焦急。
夜傾憐不語,卻聽她道,“憐兒,我此次前來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我求你,與我去救哥哥好不好?”
“紫言你說的太重了,沐離歡他是王府公子又豈會用到救字。”夜傾憐躲閃着她的目光,語氣清淡。
“憐兒,哥哥的玉佩你難道真的不在意嗎?”
“什麼玉佩?我不知道。”夜傾憐一口回絕,卻因心慌亂不自覺的雙手緊纂。
“我不信,你一定看到了。”沐紫言雙眸染水霧,見她不語又道,“憐兒,此事不止關係着哥哥的性命,還牽扯了九殿下,是他闖進天牢拿到了玉佩,只爲了求你去救哥哥。”
聞言夜傾憐身子一僵,她沒有想到,沐雲塵竟然闖了天牢只是爲了帶着玉佩來求自己,若不是他重傷,恐怕皇帝也處置了他。
不,他畢竟是九皇子不會被輕易處置,但是自己不應該在擔憂下去,夜傾憐壓下心情愫,依舊平淡。“紫言,沐雲塵的事與我無關。”她不明白,爲何紫言會提及沐雲塵,難道她認爲自己很在乎沐雲塵嗎?
“那哥哥呢?”沐紫言雙手輕顫,“難道哥哥,你也不在乎嗎?”
夜傾憐不敢去看她傷心的容顏,只能閉眼睛,不讓任何情愫流出。
見她如此決絕,沐紫言愣住了,“憐兒,你失憶忘記哥哥這不是你的錯,可你不該如此絕情,你知道嗎,哥哥他有多愛你,從你離開的那一刻以前的沐離歡已經死了,他揹負着十年的痛苦,十年的自責,那背後是什麼你知道嗎?是十年的想思!”她笑着流淚,滿目傷痛確是爲沐離歡,“哥哥他從小便討厭自己的身份,因爲這身份束縛了他的自由,他討厭那些皇宮貴族不屑與他們交往,沒有一日,他曾是快樂的。”
“直到那年春天,他輕鬆回到王府依舊是那麼淡漠冷清,可眼難掩的是笑意,我問他,我說是什麼事讓哥哥這麼開心,你猜他說什麼?他說,他今日遇見了這世最美的人,最浪漫的花海。”
“從那以後,每次回府他的眼都帶着點點流光,點點笑意,你知道爲何嗎?因爲他剛剛去了夜王府。”
“這樣,他開心了很久,可十年前的那一晚讓他所有的夢全部破碎,他痛哭一場說,還沒來得及娶你,可你卻不在了。從那以後他痛恨整個皇室,是他們毀了他的夢,他痛恨他的身份,是這個身份讓他沒辦法去死,沒辦法去找你,沒辦法爲你報仇。”
“十年相思,憐兒,你可知那背後是有多麼的愛,當他知道你不喜歡他時,有多愛有多痛,即便你失憶忘記一切,可這些是永遠都磨滅不掉,它們早已經融入哥哥的心再也分不開。”沐紫言娓娓道來,早已淚如雨下,只爲乞求,“所以,憐兒我求你求你救救他,哪怕是見他一面也好。”
忍住心痛帶來的顫抖,夜傾憐閉着眼睛,那些話語一句一句刺在心,可她不能留情不能讓沐離歡心留下情意,再狠狠被傷透。
寂靜,只有沐紫言與靈兒的哭泣聲,“憐兒我求你了,你救救他好不好......”
夜傾憐緩緩睜開沉寂已久的雙眼,在那裡隱下的是心痛,“對不起......”
沐紫言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爲什麼?”
“我是落王府的人,也即將是落輕離的妻子,沐王府即將落寞我爲何要去救沐離歡,爲何將落王府牽扯進去?”雙眸無情,語氣如冰,可只有她知道這些話有多痛。
“憐兒,你不要再騙我了,情誼又怎會被這些所代替?更何況哥哥那麼愛你,你不能不救他。”
“呵呵呵......”夜傾憐的笑聲是那麼無情,像是嘲諷,讓沐紫言驚住。
“情誼?情誼有什麼用?得過榮華富貴嗎?”她質問她,“愛意?沐離歡的愛意有什麼用?他現在是個喪家之犬,將死之人,他難道還想拉我陪葬嗎?”睜大眼眸,滿是嘲諷的笑,“我即將是世子妃,有着很好的前途,可沐離歡呢?他又是什麼?既然給不了我的未來,妄想對我說愛!”
清冷的聲音染滿每一個角落,沐紫言踉蹌着後退久久緩不過神來,靈兒扶住她,憤怒的看向夜傾憐,“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狠心,我家公子這麼愛你,你怎麼能這麼說。”
“靈兒,不要再說了,她已經不是我認識的憐兒了。”沐紫言打斷靈兒的話,看着夜傾憐不斷的搖頭。
“既然不曾相識,便沒有必要再說。”沐紫言輕笑一聲,“憐兒,你可知哥哥本來不會受刑,不會皮開肉綻,可從他被帶進宮的那一刻,他便從未開口說話,因爲他不想牽連你,是他愛你,他不想得到任何贖罪的機會,是因爲他想死,只爲成全你,可你,卻辜負了他......”
腳步聲,緩緩離去,不曾相識?即便沒有記憶,可聽到爲何也會痛?
緩緩張開緊纂的手,一滴鮮血留下,手心早已血肉模糊。
“呵呵呵......”她再也控制不住,看着正堂的門狂笑起來,淚水模糊了所有視線。
沐離歡,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知道你愛我,可我卻不愛你,是你對我的愛保住了夜王府府邸,可我卻對你誤會至深,在藍色花海,我不明白你爲何如此在意青梅竹馬,可卻不知,你爲我相思十年,我甚至理所應當的認爲,是你將事情原委告訴皇帝,所以皇室暗找我也是必然的,呵呵呵......我辜負了你對我所有的情,你藍衣染血是爲我,傷痛欲絕是爲我,甘願絕望,也是爲我。
我這樣的人,值得你愛,值得你傷情嗎?
身體緩緩下滑,將頭埋在腿,染血的手抱着雙肩,恍然之間回到最初的回憶。
男孩從迴廊走來,雙手背在身後壓制住心底的激動,滿目淡然,緩步走向那坐在鞦韆的白衣女孩,看到她的背影,不自覺染笑意。
“憐......”他突然從背後跳出,想給她一個驚喜,卻發現女孩已經枕在鞦韆繩熟睡,小小的臉長長的睫毛。
男孩寵溺的搖了搖頭,站在一旁靜靜的等着她醒來,春風拂過,揚起他的藍色衣衫,他筆直的站在女孩身旁,不知過了多久女孩仍舊未曾醒來,他仍舊站在那裡彷彿守護着她,不論什麼時候不論多久,墨發微揚,他優美的眼眸帶着流光,閃着期待,與滿足。
他的手一直背在身後,隨着看去在手,是一支藍色的簪子,端頂是浪漫的花瓣,
“憐妹妹,我想送你勿忘我,你說不能傷害那些花,那我便做一直簪子送給你,讓你永遠勿忘我。”
守候,是一場,靜靜的愛着你。
呵,讓你知道,我有多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