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百年以前的夢醒了

小九在九重天,開完朝會回來以後,就一直昏睡不醒。

起初舍利和龍葵子,以爲她是在睡懶覺,沒有太在意,直到第三日早上,她還沒有起來,龍葵子才走進內室。

看着躺在牀上的她,面色很白,又蹙眉緊閉雙眼,表情也是一會傻笑,一會又流淚,她擔心的摸了摸她的額頭,才發現她是發燒了。

龍葵子急忙讓舍利去請了桃株上神,給小九開了藥,她又仔細的照顧了她三天三夜,燒終於是退了。

看着小九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龍葵子心痛的摸着她的臉,埋怨的說道:“怎麼受了寒,都不知道呢!”

醒了以後的小九,腦海裡依舊不斷的浮現出,她和華澤曾經的過往,心裡又一陣痠痛,有些想哭,卻只是傻傻的笑了笑,打岔的說了句:“葵子,我餓了。”

龍葵子爲她掖了掖被子,笑着拍着她的手說了句:“我這就去,給你煮粥。”

看着龍葵子離開,小九的目光又開始放空,沒有焦距的看着不遠處的紅燭。

她只覺得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像過了一世那麼久,久的讓她覺得很累很累。

她的夢,是那樣真實存在的,無論過了多久,都那樣清晰的印在她的腦海裡,讓她一想他,就很想哭。

淚不自覺的從眼眶裡流出,她覺得臉上很粘,很不舒服,伸手擦了一下,卻在不經意間碰到了枕上,那裡早已經很溼,她哭了多久了,盡不知道。

換了個姿勢,平了平身子,躺在牀上,苦澀的笑了笑說了句:“華澤,我們不是緣淺,而是沒有緣分,對嗎?”

小九的思緒像又飄回了五百年前,那日她和帝君在山頂上,他不在意她,就那樣走了,她依舊死皮賴臉的跟着他,去了三清境太明宮。

在太明宮裡,小九還認識了司命,司祿,上生等六位真君,在他們那裡知道,帝君早已經閉關了。

小九蹙着眉,心裡想着,早就閉關了,我是跟着他來的,他怎麼閉的關,你們真能騙人。

她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卻在心裡以爲司命他們在騙她,又特地的跑去,問了和姑姑交好的瑤池仙子,正實了這是真的以後,想不明白這是爲什麼?

她明明是跟着他纔來到這裡的,怎麼會早都閉關了呢!知道這樣的結果,小九隻能無奈的離開。

第二日,某日星君的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她又回了九重天,三清境,太明宮。

她像想明白了什麼一樣,竟在這裡住下了,每日都會坐在庭院裡的石凳上,看着帝君所居住的屋子發呆。

無意間掃了庭院一眼,覺得光禿禿的庭院沒有一點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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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又想起華澤對她說過的一句話,跑去桃株上神哪裡,要了千株桃苗,好在有司命和瑤池幫忙,幾天之內就把這些桃樹苗,種在了庭院裡,完成後瑤池仙子還請來了水神,爲這些樹苗澆水。

小九記得,華澤說過要爲她種上一片桃林,結果卻是她爲他種下了。

她有想着,帝君雖然在閉關,但不要緊,因爲總有一天,他會出來,而她要做的事,就是守在這裡,等着他出來,卻沒想到,他一閉關就是四百九十五年,小九也在這太明宮裡,照顧着桃樹四百九十五年。

如今這些桃樹張的很好,結出了不輸給桃株上神那裡的桃子,小九還用這些桃子釀了好多的酒,還很有情趣的給這些酒,起了個很風雅的名字,桃花緣。

在這四百多年裡,小九不僅是照顧桃樹,釀各種的酒,還了解着他愛的男人,他喜歡什麼,她就去學什麼,即使她現在,都沒有把他喜歡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梵文心經、劍譜琴譜,學的很明白,卻每天都會,很認真的看着,他做過的批註,練習他的劍法,從未間斷過。

小九覺得也就只有帝君這樣的神尊,纔會把這些,可能她一輩子都看不明白的東西,看的很透徹,學的很明白。

特別是他的這套劍譜,她真的是無語了,第一次拿起他的劍,練習的時候,差一點小命都沒了,她只覺得那劍,像有了靈性一樣,會帶着她動,只要反應慢些,就會被它割傷,以至於她,每天練完,看上去都像個血人。

這四百多年裡,小九做的最成功的三件事就是:照顧桃樹、釀酒、練劍。

華澤其實在他沉睡的第四百五十五年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躺在牀上的他,似乎聞到了從窗外,飄過來的淡淡的桃花香,他以爲是在夢裡,竟沒有起身。

他記得他說過的諾言,要爲小九種一片屬於她的桃林,卻一直沒有實現,可能是他想的次數太多,纔會在夢裡聞到了桃花的味道。

華澤苦澀的笑了笑,卻感覺到風鳴神劍在召喚,他以爲發生了什麼事,猛然的起了身,看向了外面的庭院。

風鳴神劍旋於空中,它確實是在召喚,卻不是在召喚他,而是那一抹白色的背影......

他真醒了,華澤有些激動的看着自己的手,他以爲他會沉睡千年,卻沒想到,上天終究帶他不薄。

他很快的起着身,來到了窗前,擡起手指,微微的動了下窗,在細縫裡仔細的看着那一抹白影,在看清是誰的時候,不可置信的愣着。

那是小九,她的小九,她在喝酒,還是在和風鳴一起喝酒,難怪他會感到風鳴在召喚,華澤無奈的搖着頭,小九啊,你給他喝醉了,它會很淘氣的。

華澤的想法剛剛想完,就看着小九拿着他的風鳴劍,在庭院裡,很自然流暢的揮動着他的劍,帶動着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桃花瓣,很美很美。

他看的有些癡了,更醉了,她這樣的笨,竟然學會了這套劍法,她是怎麼做到了,又爲了做這件事,花費了多久的時間!

他心痛的看着她,剛剛的劍術還很不錯,卻在結尾處的那幾下招式中,實在更不上風鳴,被手裡的劍刺中數處。

華澤看着都心痛,小九卻醉意朦朧的眨着眼眶,晃晃悠悠的笑着說了句:“謝謝你陪着我,今天的你,是手下留情了,對嗎?”

說完就像醉了一樣,抱着風鳴劍,倒在了庭院裡的玉石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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