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你可知而今那二老在何方?”
王詩詩搖頭,回道:“他們去哪了我也不知,估計過不久他們會再來尋你,不必焦急。”
林涯心中大石落定,過不久那二老再次前來他說不定能見到這個世界的“段千笙”,她雖非他心中那個真正的心愛之人,但他也已知足。
他回神,感受着兔母與小兔子的氣息,搖頭嘆息。兔母這些大妖被封閉在此處,只有在弟子試煉時纔可被放出以來磨練弟子。這對於它們來說,太殘忍、太悲哀。
是啊,也應該說是它等修爲不高,導致終日被旁人拿捏、囚禁。或許只能說是這個世界太殘酷、太殘忍。
自他重生之後,他對這萬法宗沒有一點好感,若非甄不辭王詩詩等人,他可能會選擇脫離。
······
萬法宗第七脈後山。
李申一臉憨相十分顯親近,直接給林涯來了一個熊抱,憨笑道:“兄弟,你竟然拿了第一!牛逼!”
一旁何佳佳面帶微笑,俏臉微紅亦同樣激動,說道:“林涯,那時在窟洞之中是你嗎?”
林涯點頭,當時他肉身在外攪動着三脈弟子的戰局,而神魂則是入了那洞窟中幹掉了李巖二人。
“唉,別提了,當時在那窟洞中因一株玄龍藤俺們四脈血拼,還好有五脈的王師兄奪去一半玄龍藤,不然俺們虧死!”
一想到當時在那窟中的大戰,李申就激動難耐,心中豪情萬丈。
“那株玄龍藤確實不凡,另一半被那範衝奪去,當時我們與那蒼雪鷹戰時範衝將之食掉,而後回去晉級去了,不知近況如何...”林涯說道。
“這半年來那範衝名氣可大了,聽聞其破階入靈境後還領悟了極寒神通,同階內無人能對抗。”何佳佳說道。
“王延河呢?他不是擁有另一半玄龍藤麼,最近如何?”林涯追問。
李申摸着下巴,回道:“王師兄最近動靜不是很大,突破到入靈境後十分低調。”
林涯點頭,王延河應是靠自身突破,並未食用那株玄龍藤。畢竟那逆天的玄龍藤能奪取對手的神通,日後修爲強大時食用纔是正確的,到那時玄龍藤可對更強大的敵人使用。那範衝雖此入靈境無敵,但日後絕非會是那王延河對手。
“對了兄弟,這與你討論試煉一事竟上頭了,你應該不知吧,半年前宗門曾生了大難,數萬只妖獸從那天闕中涌出,宗門差點因此覆滅...”李申一拍額頭,突然想起。
半年前...天闕,林涯想起他曾於玄妖境中,天裂開了一大縫,難道那是萬妖到來的徵兆?
“唉,我宗差點因此覆滅。在那一戰中隕落了數百名師兄弟以及第四脈脈主...”何佳佳情緒有些低落。
“是啊,聽說咱宗老祖都出關了,還受了重傷胳膊都斷了,不過好在老祖及時開啓了護山大陣才護住了宗門。”李申邊說口中邊大罵那些妖獸,爲宗門打抱不平。
林涯搖頭嘆息,他卻不這麼想,若非是宗門囚禁那些妖獸磨練弟子,不然又怎會有此番惡果?
說着,遠處便行來了一道倩影,李申何佳佳連忙行禮。
王詩詩點頭,而後對林涯說道:“林涯,你隨我來一下。”
在一殿堂中,楊惜正於此等候,神色沉重。
“師兄。”林涯行禮。
楊惜點頭,他拍了拍林涯的肩膀,說道:“小涯,半年前曾生一事,你或許不知。”
“半年前?是那次萬妖大戰麼?”林涯詢問。
“半年前,有萬妖降臨宗門大難,在那此戰役中師尊出手了,斬了兩頭大妖領主。”說着,楊惜緊緊凝視着林涯,繼續道:“戰役結束後,師尊...”
聽楊惜此言以及感受着那沉重的情緒,林涯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他師尊甄不辭出事了?
“師尊曾有舊傷,不得動武。當日他老人家爲解救我與詩詩...舊傷發作...”說着,楊惜眼中漸漸溼潤,一旁保持沉默的王詩詩已經清淚兩行。
林涯怔住了,半天沒緩過神,他的腦中一片空白。甄不辭的離去太過倉促與突然,他無法接受。
“師尊知你體質薄弱,他老人家在你入宗這段時日出行,爲你尋到這部中丹田修行之法...”楊惜取出了一破舊的古卷將之交給了林涯。
林涯小心翼翼地接過,眼中溼潤,口中喃喃道:“師尊,我曾以爲是上天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爲何你又是這樣的結局...”
一旁二人深深凝視着林涯,林涯口中的那個“又”字令他們聯想翩翩。當時林涯曾在山腳下對甄不辭以及楊惜談起他的經歷,後來楊惜又曾與王詩詩將之講過。
在二者看來,他們覺得林涯先前發生的事未免太過夢幻,可看林涯先前見到甄不辭與此時的神情來看,那並不像是假的。
林涯吞聲忍淚、悽入肝脾,他輕輕撫摸着手中那捲古卷,這是甄不辭最後留給他的東西。甄不辭的離去,對他而言是一種極大的心靈衝擊。
三人來到萬法宗的陵園,在近期修建了百餘座新墳,那是在萬妖一役中隕落的長老弟子,也有些弟子的屍首被家族帶了回去。
林涯跪在甄不辭的墓前,輕輕撫摸着那石碑上雕刻的字跡,痛苦難耐。
肩膀上的小兔子一躍而下,靜靜臥在一旁,它也被林涯的情緒所感染。林涯將細雨劍祭出,細雨劍身一陣輕顫,像是在對前任主人進行着最後的告別與祭拜。
“師尊,您名不辭,卻爲何總是離去...”林涯喃喃道。
在他腦海中,兩個世界中的甄不辭的身影慢慢重疊,前生的甄不辭看着年過半百,卻身強力壯,無人能彎曲他那挺直的腰板。這個世界的甄不辭仿若是蒼老了數百歲,頭髮花白,身軀骷髏。
次日,林涯失魂落魄的回到第七脈後山,或是傷悲過度,他的鬢角染上了絲絲雪白。
他面無表情,再喜之事也無法在他心中生起任何波瀾,他竟覺得,連笑一下都是那麼的艱難,或許是心變了吧。
有時他覺得重生到這個世界是上天再給他的一次機會,可這次,他還是沒見上那老人的最後一面。
他的變化驚了所有人,楊惜與王詩詩也只能搖頭嘆息,他們明白,這是悲傷過度的表現。
“師兄,墨巖如何了?”林涯問道,話音平靜。
楊惜搖頭,回道:“目前還未有修復之法,不過我暫時穩住了那濁毒的惡化,我打算將墨巖重新鍛造。”
“可否讓我與它一見。”
楊惜點頭,取出墨巖交給了林涯,林涯行禮道謝而後離去。
住宅區。
墨巖此刻身有濁毒,林涯無法觸碰,他靜靜感受着墨巖那痛苦的情緒,說道:“墨巖,你可願將靈入我丹田中,你的劍體會被我吞噬,日後我會爲你鍛造一新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