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男人從門縫裡打量了他一會兒問:“你是沈澤之?”
沈澤之點頭:“是我。”
男人把門開大了一點兒道:“褚先生已經打過招呼了,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我給你去拿。你先等一會兒。”
沈澤之點點頭,男人去裡屋拿東西。沈澤之打量着這間屋子,這間房子看起來倒像是普通的住房,這一間應該是客廳。房子好像沒有怎麼裝修,就擺着幾張簡單的桌椅。
很快,男人從裡屋走出來。他把一個手提袋交給沈澤之:“這些就是,你看看。”
沈澤之接過來打開看了看,和他從老頭那裡買的東西差不多,他問:“多少錢。”
男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是褚先生介紹來的人,不要錢。”
沈澤之道謝後拿着東西走了。離開巷子後,沈澤之直接開車去特案組和紀子越會和。他走進特案組的辦公室後發現大家都在忙,紀子越正坐在辦公桌上用電腦看着什麼。沈澤之走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紀子越回頭笑道:“組長,你回來了。”
沈澤之探頭看了一眼他的電腦桌面:“你這是看什麼呢?”
紀子越指着桌面道:“可以算命的網站,聽說特別準。”
沈澤之拍了他一巴掌:“胡鬧。行了,東西那好了,我們走吧。”
紀子越從辦公桌下面的櫃子裡的東西拿出來跟着沈澤之往外走:“組長,我們去哪裡?”
沈澤之道:“去我爺爺家。”
紀子越問道:“去沈銘老先生家,那關家那邊怎麼辦?”
沈澤之道:“我們去接個人,到時候再去處理關家的事情。”
“去接褚先生?”紀子越問。
沈澤之點頭:“不過我估計他可能不會和我們去關家。”
紀子越道:“是因爲他答應過關泰的妻子不再插手關家的事?”
沈澤之沉默了一會道:“去看看再說吧。”
兩個人開車到沈澤之爺爺家的時候,褚先生正好在這裡。看到褚先生的樣子,紀子越驚訝的長大了嘴,他低聲問沈澤之:“褚先生也太年輕了吧?”
沈澤之笑笑,同樣小聲的回答他:“很奇怪吧。”
紀子越點點頭,沈澤之道:“褚先生。”
沈銘笑道:“褚先生說你今天一定會回來找他,在家等你好一會兒了。”
沈澤之笑道:“褚先生料事如神。”
褚荀道:“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嗎?”
沈澤之道:“褚先生,我心裡還是不踏實,我想請您和我一起去關家。”
褚荀道:“我答應過她,終生不再參與關家的事。”
沈澤之道:“可是您已經參與了,從您把我從關家的地下室裡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參與到這件事裡面了。”
沈澤之說的很不客氣,沈銘忍不住皺眉,他低聲道:“澤之,怎麼能這麼和褚先生說話?”
沈澤之道:“爺爺,這件事我實在沒有把握,我想請褚先生和我一起去,就算他不動手,我心裡也踏實一點。”
沈銘猶豫了一下看向褚荀,他心裡是認同沈澤之的想法的,畢竟沈澤之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事情,現在突然讓他直接去處理這種事情沈銘是很擔心他的,尤其是沈澤之因爲關家的事情已經好幾次受傷。
褚荀看着沈銘的目光,沉默半晌後道:“好的,我和你去一趟吧。”
沈澤之露出笑容:“謝謝褚先生。”
沈銘也高興道:“你是該好好謝謝褚先生。”
沈澤之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
三個人立刻出發,不過關家的別墅太偏僻了,等到他們趕到的時候也晚上八點多了。
走到關家的時候,沈澤之發現關泰的幾個兒女都到齊了,大家的表情都不好,仔細看關月楊的眼角還發紅,似乎剛哭過。
沈澤之問:“怎麼了?”
關月楊道:“我爸不行了。”
沈澤之眉頭一皺,他直接上二樓去看關泰,褚先生也跟着他一起去了。關泰的房間裡除了躺在牀上的關泰,和他形影不離的羅世文,還有醫生。沈澤之走過去問:“怎麼樣了?”
醫生收起聽診器道:“不行了,就是今晚的事情了。”
羅世文彷彿一天之間老了十歲,從他們見到羅世文第一面起,沈澤之還是第一次見到羅世文這麼失魂落魄的時候。
褚先生看了好一會兒低聲對沈澤之道:“先讓醫生出去,我有辦法。”
沈澤之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不過他也沒說什麼,讓羅世文把醫生宋出去。醫生一出去,褚荀就走到牀跟前,他俯身仔細打量了一下關泰。
沈澤之看着他,關泰現在還不能死,他一死,地下室的那些東西立刻會出來,現在關家的人都在家裡,他們都不知道關泰做的這些事情。但是一旦讓他們發現地下室的秘密,到時候就會有很大的麻煩。沈澤之已經和上級彙報過這件事了,讓他意外的是,他的上級,也就是陳部長一點兒也沒有懷疑。他只要求不要讓不先關的人知道這件事情,否則事情的後續會很難處理。
褚荀從身上拿出一張符籙,他口中唸了幾句咒語,然後把那張符籙貼到關泰額頭上。關泰的臉色立刻就好了許多。
沈澤之問道:“這是什麼?”
褚荀道:“聚魂符,可以把他魂魄鎖在上七天。”
羅世文剛進門正好聽見這句話,他立刻走到關泰身邊發現羅世文的起色果然好了許多。而剛纔那張符籙已經消失不見了。
褚荀做完這些事情轉身出去了,沈澤之對羅世文道:“給褚先生準備一間房間。”
羅世文道:“好好,我立刻去辦。”
沈澤之轉身回房間,紀子越正在他的房間裡等他。看到沈澤之進來,紀子越問道:“現在我們怎麼辦?你要是不按照他的安排設陣被他發現了怎麼辦?”
沈澤之道:“我會想辦法讓他不要去地下室。”
“萬一他臨時出現怎麼辦?”紀子越問。他又道:“而且我們到現在也不知道他是敵是友。而且他的目的是什麼。”
沈澤之道:“如果今天我們那個老伯說的是真的,這個褚先生,他想要的很可能就是我。”
“你?他要你幹什麼?”紀子越問。
沈澤之道:“我也不知道,倒是後就明白了。”
紀子越有些擔心的說:“可是褚先生那麼厲害,我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沈澤之道:“沒錯,所以我必須找到他的弱點。”
紀子越嘆氣:“他的弱點,我覺得他簡直是無懈可擊。你發現他的表情了嗎?不管他想做出什麼表情都是恰到好處,這讓人覺得他簡直長了一張假臉,真是太可怕了。估計連職業演員也比不上他會演。”
沈澤之心頭一頓,他把心裡的想法壓下來道:“一切只是猜測,也許褚先生的心思並沒有我們想的那麼險惡。”
紀子越想了想點頭:“也是,畢竟他救了你一命,要是他真的想對你不利,只要當初不出手就可以了。”
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話,紀子越就走了。沈澤之在房間裡拿出從那個老頭兒那兒買來的東西,他從一堆東西里翻出了那個看起來髒兮兮的布袋子。沈澤之打開布袋子,發現裡面是一本書。沈澤之拿起書抖了抖灰塵,封面上露出幾個模糊的字眼。
《啓易真經》
居然是佛經?沈澤之頓了一下翻開書,他只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就慎重起來。等他看完這本薄薄的只有幾十頁厚的古書,已經臨近午夜了。沈澤之放下書,他發現這本經書和他之前見過的所有經書都不一樣。佛家皆宜慈悲爲懷,這本書上的大部分降魔經咒戾氣都十分的重。看起來不像是正統佛門所出。但是裡面的內容讓沈澤之很心動。如果他能在進地下室之前學會這些經咒,那麼褚先生的威脅就會小很多。
沈澤之已經開始換衣褚先生了,這個褚荀到底想幹什麼?
第二天一早,紀子越從下面給沈澤之拿了一份早餐。沈澤之正好洗漱完,他邊吃,紀子越邊和他說話。
“我剛纔來的是偶發現,褚先生沒有下去吃早餐,羅世文上去請他,褚先生也沒有出來。他會不會不吃飯啊。”
沈澤之笑道:“有可能,他能活這麼久還一直這麼年輕,弄不好他真的已經不用吃飯了呢?”
紀子越看了一眼沈澤之的臉色道:“你起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沒有睡好。”
沈澤之搖頭:“沒有,我根本沒睡。”
“什麼?”紀子越着急道:“爲什麼不睡?不休息好怎麼對付關家的這些人。”
沈澤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還記得昨天老伯送我們的一樣東西嗎?”
紀子越點頭:“記得。”
沈澤之道:“那本書裡就有剋制褚先生的法子。”
紀子越高興道:“真的?”
沈澤之道:“褚先生是用的是道家的法術,而老伯給我的是佛門的經咒,很霸道,估計可以剋制褚荀。”
紀子越長長舒了一口氣:“這樣我就放心了。”
於此同時,在另一件房間裡的褚荀猛的睜開眼睛,他的雙眼瞳孔開始變化,黑色侵染眼白,直到所有眼珠都變成黑色。一個黑影從地下鑽出來,褚荀伸手一抓,黑影就被他抓到手裡,那黑影劇烈的掙扎起來,褚荀的手一用力,那黑影碎成無數菸絲,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