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這個意思！”，於樑連連點頭道，“在保證性能的前提下，儘量跟原版的裝備差得遠些，那麼誰敢說咱們是在違禁制作武器呢？只要事先給皇上打一聲招呼，他老人家同意了，哪怕打御前官司，咱們也不會輸。”
論起扯皮功夫，於樑哪會怕什麼人，自信就算寧王盯上自己，那也抓不到任何把柄。
顯然尉遲威的思維從未沒有如此脫跳過，他愣了半響才木訥的點點頭，皺眉道，“你覺得行就行……”，他雖然還是不大懂於樑的心思，但相信這小子絕對不會亂來。
“那麼我會派人幫咱們留意各地願意遷徙過來的匠人，這事包我身上，你老人家就不用操心了。”
於樑心中已經有了操辦的具體章程，神秘的笑笑並不多解釋什麼，只是打了個響指道，“至於你老人家要的戰馬，我也有一個主意。”
武器裝備是大唐的強項，不過戰馬這種物資就極爲匱乏了，想要短時間籌集的話，只有“花錢買”一個法子……當然，於樑可不認爲那些突厥人會這麼爽快的提供他這種極爲寶貴的戰略物資，哪怕他和阿史那婁龍的私交不錯也一樣。
“哦？你有什麼法子？”，尉遲威也來了興趣，很是期待的問道。
於樑曬然笑笑，也不多話，帶着他直奔南岱鄉的外圍，那裡是羌族俘虜的臨時駐地，隔得老遠就看見依娜和族人坐在篝火堆前取暖。
兩人打馬而至，這些羌族俘虜紛紛緊張的起身迎接，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憧憬和惶恐的表情，像是等待着宣判一樣。
儘管南岱鄉還是名副其實的窮鄉僻壤，但對於在草原上流浪的羌族人而言，這裡已經是非常繁華的所在，特別是看到那依山而建的各種房屋和成片的田地，她們無不爲大唐人的建設能力所折服。
能待在這個地方，應該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幾乎每個羌族俘虜都如此想到，當然，前提是不以奴隸身份的話……事實上，看到那些辛勤勞作的工人和農民時，這些羌族俘虜幾乎第一時間猜想，於樑會不會讓她們無償勞作，換取活命的機會。
依娜不相信於樑會如此薄情，所以正在極力勸說族人不要太悲觀，畢竟昨日激戰最危險的時候，於樑也沒有將她們當做炮灰使用，那麼完全可以期待他給族人一個不錯的歸宿。
“你們昨天損失如何？”，於樑看着這羣忐忑不安的羌族人，朗聲笑着問道，他記得交戰時似乎倒下了不少羌族女人。
“不大，死傷了二十多……”，依娜輕聲說道，不敢在於樑面前訴苦，儘量說得輕描淡寫。
“咳咳，對於你們的死，我表示抱歉，我會好好安葬她們，並且給予每個死者親人補償的。”，於樑輕輕咳嗽一聲，拍着胸部保證道。
包括依娜在內的羌族女人頓時露出喜色，不單單是因爲得到物資的補償，更是試探出了於樑的態度……他既然如此鄭重的處理族人的後事，便意味着他不會粗暴的決定這羣還活着俘虜的未來。
“今日我來，是要跟你們商討一下以後的事。”，果然，於樑下一句話便正中她們心頭所想，而且用的是“商量”這個詞，那毫無疑問代表着會尊重她們的意見。
每個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依娜，顯然要她拿主意……這位還不到十八歲的姑娘頓時有些心慌，抿着嘴點頭道，“那，那我們就談談吧。”
於樑曬然一笑，衝着尉遲威使了個眼色，兩人齊齊下馬，和依娜來到一處僻靜處，相互介紹一番後便對着尉遲威說道，“我有意讓她們作爲附屬的部落歸附於南岱鄉，你覺得如何？”
這無疑又是一個新名詞，起碼以尉遲威的閱歷沒有聽說過，他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道，“說得詳細些。”
“很簡單，就像咱們大唐的莊園模式，我們南岱鄉是她們的上級，有償提供給她們各種生活的物資，並且給予她們自治的權利。”
於樑儘量解釋得詳細些，讓眼前懵懂的兩人都聽得明白，曬然笑道，“當然，在享受這些便利的同時，也得承擔義務，那就是幫咱們偵查周圍突厥人的情報並且提前給予預警，同時，每年還得定期給我們提供優質的馬匹。”
“至於數額，你可以跟尉遲老將軍討價還價，以你們能承受的限額爲準。”，於樑看着依娜，含笑眨眼道，“這麼一來，你們既可以保證遊牧的本事，又可以從我這裡得到充足的物資供應，很快便能恢復部落的元氣。”
依娜抿着嘴沒有立刻回答，她在盤算於樑的提議，不得不說，這聽上去非常有誘惑力。
對於遊牧民族而言，他們最擅長的就是牧馬放羊，讓他們拿起鋤頭耕地的話……那還不如訓練一頭供地的豬好使。
而且於樑說得非常明白，除了交代下來的任務外，她們擁有絕對的自治權！
或許沒有經歷過被俘虜的悲慘就不能明白這種權利是多麼的寶貴……有時“自由”看上去不起眼，不過沒有任何人願意失去它。
“我，我能不能考慮一下？”，依娜期期艾艾的結巴道，儘管她心中已經是千肯萬肯，但是這麼重要的事，肯定要先跟族人商量之後再做決定。
“當然可以。”，於樑曬然一笑，主動將她轉過身子，推向了羌族人羣中，目送她走遠後，這才衝着尉遲威眨眨眼道，“你覺得如何？”
“……老朽還是不大明白你的意思。”，尉遲威微微皺着眉頭，顯然跟不上於樑的思路，“難道你想讓這些羌族人幫着養馬不成？”
於樑咧咧嘴，並不否認道，“爲什麼不呢？首先她們是遊牧民族，養馬的經驗比咱們豐富得多。”
“其次，她們是個戰敗的部落，族中男丁全部被突厥人抓走，剩下這些女人和孩子，一定得找個依靠才能在這片荒瘠的土地下生存下去。”
於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頷首笑道，“怕是除了我，沒有哪個人能給她們如此優厚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