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到!”門口侍衛嘹亮的通傳一聲。
地宮之內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正在做的事情,女人們則是一副期待的摸樣,不知道太子這次來將會欽點誰來伺候,都努力的擺出自己最爲嫵媚的摸樣。
嫦岺心裡則是暗暗的叫苦,太子肯定是爲了池伊清而來,懷中抱着自己最爲愛的男人鄀汐,太子來的真不是時候。
嫦岺剛準備起身,可是鄀汐只是回頭張望了一眼,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王爺,太子來了。”嫦岺小心的提醒道。
“恩。”鄀汐草草敷衍了一句算是迴應了嫦岺。
嫦岺的心中滿是震驚,往常太子來的時候鄀汐總是恭恭敬敬的在一旁,對於太子鄀汐始終都是一副順從的摸樣,想爭取到太子殿下的信任,可是今天,王爺並沒有像往常一樣。
難道王爺是因爲懷中的自己嗎?嫦岺在心裡自問道,心裡立刻肯定了這個想法,陷入愛河中的發情女人的通病,嫦岺變得更加的嫵媚。
地宮之中照明用的火盆剛剛被侍衛添加了炭火,太子到來特意添加了許多蠟燭用於照明,此刻地宮之中特別明亮,太子一步一步從地宮臺階上走下來,火光映照在太子平靜如水的臉上,格外威嚴。
太子宸乾走近,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白玉牀上纏綿的鄀汐嫦岺二人,本來就不太好的心情瞬間就沉到了谷底。
宸乾在偏殿召見太醫給池伊清治療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傳到了太子妃的耳朵裡,太子妃讓曉華熬了一碗銀耳蓮子粥給自己送來,這讓一向強勢的太子有苦說不出,而後聽掌事太監王順回來彙報池伊清的情況,更是憋着一肚子邪火。
“五弟好興致啊。”太子從牙縫裡擠出來這幾個字,明眼人都看出來太子今天晚上的心情不是很好,怕是又要有人要遭殃了,剛纔那羣還擺出嫵媚樣子的地宮女人們,此刻縮起脖子,生怕一個閃失惹到太子而引火上身。
正在鄀汐身下承歡的嫦岺聽到太子的話之後,渾身嚇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後脊樑涼颼颼的,像是被冷風吹過一般,整個人僵住在那裡,不敢動彈半分。
“太子殿下。”鄀汐覺察到了懷中的女人那僵硬的變化,知道再繼續下去也是索然無趣,便從白玉牀榻上下來,整理腰間的玉帶,整理了一下胸前的衣帶。
鄀汐心中想着是時候該改變一下了,與其同往日一樣根本得不到太子的信任,不如索性灑脫一些,就像邶月那樣,倒是也自在,鄀汐那天聽過池伊清的話之後,知道無論如何太子也是不會信任自己的,因爲自己也是皇位強有力的競爭者。
往日裡的故意貼近順從,在太子的高度戒備之下根本沒有任何破綻可以借題發揮,給父皇製造一些太子不好的印象,不如改變一下,讓太子去費腦子,以不變應萬變。
太子宸乾明顯感覺到了鄀汐的變化,不過心中充滿了疑惑,往日的鄀汐不是這樣輕易把情緒放在表面上的人,不會這麼輕易的讓人讀懂他的心思,難道是裝出來的嗎?
心機頗深的宸乾並沒有表露出自己的情緒,把
所有的不痛快都壓在了心底,身爲太子城府一定要深,鄀汐正在興頭上,還是差了一點啊,宸乾在心裡暗暗想着。
太子徑直走到了地宮被鎖鏈囚禁起來的池伊清,看到池伊清低着頭披頭散髮,想必是經受了折磨,吃了些苦頭。
“喏。”太子示意讓人擡起池伊清的頭,旁邊幾個低眉順眼的女人趕忙上去幫忙托起池伊清的頭。
池伊清的臉龐比剛纔更加紅腫,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絕對是捱過打,而且下手非常狠,嘴角那殷殷血跡好似還在殘留一般。
宸乾走上前去,他並不關心池伊清的臉是怎麼回事,在地宮之中這種事情如同家常便飯一般,隨時都可能會發生,根本不足爲奇,他所好奇的是王順回來彙報的事情,池伊清的手。
宸乾眉頭微微一皺,敏銳的嗅覺問到了那股奇異草藥味道,那藥絕對不是三七止血草藥,微微散發着一股腥臭草藥氣,看來王順所言不假,池伊清的手被人動過手腳。
“放她下來。”太子漫不經心的說道,然後徑自負手走向了地宮中央的雕龍大牀,那是他的專屬。
一旁的小荷趕忙上前去扶住虛弱的池伊清,池伊清輕輕揉了揉痠痛發麻的手腕處,被鐵鏈鎖了這麼久手腕都快僵住,嘞的生疼。
“伊清姐,快點謝太子殿下。”小荷在一旁偷偷的小聲說道。
池伊清一改常態,在小荷的攙扶下慢慢跪在地上虛弱的說道:“謝太子殿下。”
此刻池伊清的心裡在流血,從來沒有這樣屈服過,可是她心裡非常的清楚,在沒有得到充分實力保障之前,只能這樣得到保全,纔能有朝一日走出這不見天日的地宮,要是現在逞強那一切都將會化作泡影。
太子微微一笑,心裡想道哪怕再爲倔強的女人,再有男人的骨氣,受過囚禁之後還不是老老實實,女人就是女人,那天生的柔軟是刻在骨子裡邊的,永遠更改不了。
更爲驚訝的是鄀汐,鄀汐沒有想到帶給自己無數驚喜的池伊清,也會像常人那樣跪地謝恩,在他的思想裡池伊清一直都是一個例外,一直都很特別,特別到已經不把她當做一個普通女人那樣來看待。
“整理一下,帶她回宮。”太子拋下這句話轉身便走,留下一衆人低眉順眼的恭送。
太子的心裡一直有一個疑惑,究竟是誰在池伊清傷口裡動了手腳,在偏殿之中包紮之後便直接送回了地宮,想來可能是有人操縱太醫或者在太醫那裡動了手腳,所以纔會出現這種情況。
往常的事宸乾都不會放在心裡,可是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這站在暗處的人一定要查明是誰,否則心裡始終有一塊大石頭懸着,要是哪一天自己看太醫的時候被人動了手腳,那後果不堪設想。
正坐在太子偏殿正中間主位的宸乾單手撐頭,整個人陷入了沉思,兩旁高高掛起的金龍帷幕,好似在恭維着這太子殿的主人,雕龍刻花的紅棗木亞光木桌,藉着燭火映照着宸乾那凝重的眉頭。
陷入思緒中的宸乾眼睛眯成一條線,不時閃過精光,充滿了危險的氣息,在很小的時
候太子就養成了這個習慣,把眼睛眯起來,讓人不好琢磨自己內心的想法。
究竟是誰敢這般明目張膽的在自己宮殿中動手腳?
五皇子鄀汐?應該不會是他,池伊清已經說過賞賜給他,想要池伊清生死只需要他的一句話而已,根本沒必要大費周章暴漏他的野心。
八皇子邶月?他是自己最爲頭疼的皇子,身上有抵禦外族的戰功在身,可謂是功高震主,雖然抵禦外族都是白楓的功勞,可是他佔了三軍統帥的名頭,搶了不少功勞。
不過池伊清是八皇子送進來的人,也算是他的人,他實在沒有理由要在自己宮裡動手腳來加害他自己的人,而且池伊清根本對自己的聲譽造成不了多大的影響,這樣還會落到自己手裡把柄。
一想起這裡宸乾就頭大,這個白楓戰功赫赫,名震天下,可是始終保持政治中立,無論怎樣拉攏都無法把他拉到自己的派系,自己雖然爲太子,但是依然不得白楓的拱衛,他只效忠吾皇。
宸乾無數次想把白楓殺之而後快,可是轉念想到白楓這些年的赫赫戰功,還有那股愚忠,始終效忠當今皇上的死忠,又覺得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只要自己順利繼位那必是自己麾下大將,有如此忠烈的將軍在自己麾下爭霸天下豈不快哉?
只要白楓保持中立始終效忠當今皇上,不要站到八皇子或者任何一位皇子那一邊宸乾都可以留他。
“太子殿下,太醫在外恭候多時,池伊清也帶到。”太子宮中掌事太監王順低聲進來通傳。
正在思緒當中的宸乾一下反應過來,清了清嗓子道:“傳進來,去門口守着,今晚不見任何人。”
王順趕緊跑出去傳進來兩個人,轉身帶上宮殿門直奔門口去守着。
張太醫臉色煞白,強裝作鎮定給太子殿下請安,虛弱的池伊清一同跪倒在地,可是經歷過這樣一場折磨,一天水米未進,虛弱的身子早就承受不住,一下側倒在地。
太子臉色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整個人臉上如同一潭沉寂的死水,剛想擡起頭的的張太醫見狀渾身直流冷汗,跪倒在地的張太醫始終就沒敢把頭擡起來。
“張太醫,看看她的手,這就是你給治療的麼。”宸乾一字一句的說道。
張太醫面如死灰,冷汗嗖嗖的往下流,但是張太醫不是等閒之輩,在伴君如伴虎的宮牆之內,若沒有察言觀色八面玲瓏的本事,就算沒被皇家人不滿,也早就被擠兌出太醫院,根本不可能到了現在這個境地。
張太醫知道現在絕對不能露怯,否則那就是萬劫不復的死路一條,與其這樣還不如豁出去拼死一搏,佯裝做並不知情,被人掉包了醫藥,最多太子也就怪罪一個看護不力之罪,罪不至死。
“啊!這並不是臣的藥啊。”張太醫剛解開池伊清受傷的手,就被眼前一幕嚇到,池伊清的手因爲發炎而變得異常紅腫,應該是被感染,這可不是小事。
看着昏迷在地的池伊清,宸乾心裡竟然有一種隱隱心痛的感覺,何爲會有這種感覺,難道因爲她是那樣的特別與獨一無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