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煙霧淺，過多的雨水不值錢！大娘打量一下又開始陰暗的天，述說今年這會的遺憾唉聲長嘆！
尾隨淑琴放下東西進外屋...暗自呵護，指着包裹叮囑：幹活不打怵，小心點孕肚！給你拿些舊物，有我年輕時候喜歡現在不能穿的衣和褲，孫女大了穿不了給小春天的棉服。
那多不好意思...在說撿着穿有福！
不嫌棄穿了不用買很是省錢，看不上眼的你在拆了做其它打算，給你了就隨你便。
這...這...憑白受您二老這麼多的恩惠彌足珍貴！
撲奔我們來一回，照顧應該的不累！不扯這些話零碎，剛纔你說老鄰居遭罪？
李福生聽見說話不在睡，領着玩蟈蟈的女兒從裡屋出來打斷問候一下：大娘來了。
奶奶好！
春天又長高高！小李在家看娃？！
鞥，下雨沒啥活！你們嘮嗑我去收拾柴火...
李福生捉蟋蟀，你在搞啥怪！？
...
找不到正式工作着急怨多，他跟誰都不溫不火，有意見也不讓說，大娘您別跟他一般見識！都不如我姑娘懂事...
不怨他，你大爺給他找開車的都答應好的，誰知道親戚出差，一時半會回不來！希望有多大，怨懟就有多辣...
他這樣不好啊！
在我們眼裡他還小，其實他對我們挺孝！下工了隔三差五場部往家裡柴火抱，園子菜地挑水澆，還賠我們嘮，不能事事計較！顯得見外不自在找...來，春天小乖乖，奶奶給糖吃了是愛你的關懷...
眼瞅着奶奶從褲兜裡掏出幾塊遞到自己面前的糖...小春天彷徨，想吃不敢接隱隱約約，記得媽媽常講誰給啥不能隨便嘗，回頭望...
面對女兒眼巴巴想吃的眼神，淑琴都沒尋思曰：允許你接，別忘了說謝謝。
謝謝奶奶，我要去找爸爸...
去吧，當心點別拌倒...接着打斷的話說說：那倆個老的可憐多，子女可恨作！
鞥！含辛茹苦養大，不孝順爸媽...問老頭話也不搭，只會鞥鞥啊啊
唉！他頭動過手術，智商低的神經病誰見誰犯怵，曾經告訴過你不？老太太這會白內障半瞎睹，其實家裡以前挺富庶...
落魄也是短暫阻，這不退休了有錢不用找活幹！
此話打斷，以前鹿場上班盡職盡責擔，還養好多牛生活更加有盼！前些年二兒子鬧了離婚嘴都碰的裂瓣，硬是要好幾頭牛談判，才複合整個家沒散確埋下隱患...大家都說那小倆口施的苦肉計造反...
兒子算計老子！？沒天理！
你先坐馬紮上休息，我幫你...別說謝謝在客氣跟你急！
話說回去，老鄰居小兒子找個二婚頭，帶個小子是不愁！犯錯了確不好吼，還是妻奴控，可着媳婦痛！見二兒子分了家產，肯定不幹，話攪和摻...又作又鬧把事往隊長那捅胡攪蠻纏裝慫…
倆老的沒轍，想要美好的生活...允許瞎作作，把牛地啥都分的分給的給，小兒媳婦才罷休不在哭天抹淚！
一哭二鬧三上吊，應了那句俗話說！
可不是咋滴，擱誰誰沒轍！現在倆老的就指望一個月剛夠吃飯的工資過活，那一半還要還饑荒...買藥另說，生病就賒！這樣那倆兒媳婦還隔三差五上家劃拉東西...
美其名曰——有便宜不佔王八蛋，沾了老的便宜才實幹！聽聽，多混蛋！
是挺荒謬絕倫談！
倆老的被啃的骨頭渣都不剩！天下有太多的不平，家家有本生難唸的經…張家長李家短，咱娘倆投緣，碰一塊有嗑嘮不完...
這一嘮已是第二天，低窪地積水成淵，淌水過去，爲了蘑菇褲子溼了也沒關係！
孩子，褲腿千萬別挽起來，暴露皮膚傷風敗俗...
溼了褲腿過河？
鞥，死要面子活受罪！
淑琴採完最後一茬蘑菇晾曬醃菜...運氣好採了木耳又賣了一塊錢，開始採榛子，漫山遍野隨便撿！
沒事了還拾荒，苞米成框，黃豆半垛...有一回家裡安頓妥，領着姑娘遠去拾荒，在山地裡發現別家收糧食有漏的多，可能連夜裡拉的車，離拉落了一小路！
喜的淑琴叨叨：姑娘，媽媽心裡如擂鼓，撿漏了心突突！趕緊胡亂收，女兒你跟着...
揹着捆着的黃豆回家走…
到後來揹着大的孩子，肚裡揣着小的滿山撿柴胡。
丈夫以前開車，沒咋幹過累活，現在出力，哪受的了？很嫌棄！
淑琴希望矯正丈夫被張進士帶壞的惡習，欣慰的想這會多少能收入點！
雖說...鞥，很少給自己幫忙，今天三天打魚倆天曬網，忙的自己暈頭轉向...有改就是好樣！
好在這旮瘩比老家好混，在山根前採野貨，養家畜，在養豬…都能賣錢買吃的，拾荒更有糧食！
當家的你聽...好像咱家後邊那家吵架，聽的一個頭兩個大，嚇的要爆炸！
就你多事！
咱初來乍到，不能老靠場部大爺幫忙維繫鄰里關係，融入要靠自己...
去看看去...有沒有用到咱們的地...淑琴聽見吵架聲，不顧丈夫氣乎乎，一疊連聲的催促...
夜晚的連隊繁星閃閃爍，二十多盞燭，光提示有二十多戶，零星散落在星光下，傳出陣陣嗷嗷狗嚎和罵架…
淑琴領着女兒遠遠的看見家後面...一戶家，一樹下，一年輕因生氣而憤怒走樣的模糊的臉，憤怒的喊，聽附近的鄰居說：瘦高個小年輕高舉的鞭子，沁了鹽水的啪…
是不是殘忍？！
狠狠的抽向，掛着自做的燈籠旁邊，綁樹上的一條嗷嗷叫的狼狗身上，抓把鹽面慢慢往上灑，聽着狗嗷嗷嚎叫…叫罵哭訴：白眼狼，我們白養你，活生生你吃掉我一對龍鳳胎兒女…才四歲呀，啊？畜生都不如的東西！
真生氣了！罵的啥話？
擱誰誰不生氣？！白瞎一對雙胞胎兒女！
忽然從屋裡跑出來...雙腋下夾着懷裡摟抱着的血乾涸衣物，後頭拖沓掛着破碎的，血跡斑駁辨不清染色黑呼呼的衣片，拖拽留下的痕跡延伸到，黑咕隆咚看不見的外屋，明暗昏黃的裡屋…
瘋癲的清秀的個不高的蓬頭垢面年輕的婦女，嘴裡咕嚕聽不清說啥？出來後哈哈傻笑…坐地上眼望夜空，雙手拍着衣物…身體搖晃嘮叨：寶貝們睡吧，乖乖閉嘴，蟲兒飛...
嘶…圍觀的們張大嘴倒抽氣！
孩子們啊...對不起！奶奶不該光玩麻將，把你們和狗鎖屋，一鎖鎖一天！一老太太跪在院裡哀嚎檢討，啪啪啪自扇耳光，贖罪啊咣咣，磕頭精神恍惚慘不忍睹...
望着家破亡，面上慌！眼又紅又混濁的小年輕，恨恨的拿火紅的烙鐵滋滋啦啦…烙狗肉，糊焦味隨風四散...
啊！小年輕心裡已經崩潰，轉身手起鞭落“咔嚓”硬生生砸掉跪坐地上懺悔的老婦的一條胳膊…心裡暗示活着啥意思？反身撞樹上，手伸向夜空，看見闔家歡樂的幻境...
嗚呼哀哉嚥氣衰！
淑琴手按着女兒腦後，緊抱於懷裡和大衆被殘酷的場面驚呆了…鴉雀無聲！
小風一吹――上面敞開的燈籠燭火搖曳，拖拉這那的影影搖曳，倍感…血腥味絲絲鑽進嗅覺陰森恐怖！
快送醫院…片刻年老者清醒急喊…
李福生回送淑琴母子回家，交待淑琴插好門，今晚可能回不來，撂下話急奔而去…
躺在炕上被窩裡拍着女兒的淑琴，心裡暗示自己：不去想…腦子裡跟過電影一樣，闇然神傷，半夜三更才睡去。
沙漏沙漏，時間不等候，賭癮不離手，酒癮難離口，學壞了好退後…
漫山遍野的白茫茫！
牛羊撒歡的尋覓乾草吃，一點也不顯的荒涼！
梅花已開，凌冽風雪，跟夢裡不太一樣的說！
淑琴家住的是高崗，大着肚子抱個柴，誰見誰生憐愛！
她確，站在路上望着遠方心塞，吹着凌冽的風，遠遠望去山跟前的水塘，風雪環繞鳥音絕，心裡不知爲何...
唱起歡快生活美的歌！
小李...還玩呢？你老婆在家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