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歸元歸真小無相,十七種煉道傳承,王玉闕蒞臨前線(1.04W)
祖師算不算仙,王玉樓不敢置喙。
面對懸篆,他都要伏低做小,要是祖師真成仙了,他王玉樓不得徹底做永生永世的龜孫?
“真人,玉樓如今還沒有選定主修的功法,族長的意思是,讓我回宗後向您或旦日真人請教,沒想到一路波折,僅僅是回宗就這麼難。”
王玉樓苦笑着施禮,訴說着自己的訴求,同時還賣了賣慘,強調了一番自己的苦勞。
“哈哈哈,你這小猢猻,誰也沒你聰明,只是有時候,太聰明瞭不好。
映曦是個好姑娘,你當好好對她纔是,少和我弄那麼多有的沒的,怕我幹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什麼是自己人?
王氏鞍前馬後的跟着懸篆混了千年,如果王玉樓還不是懸篆的自己人的話,那他就沒有自己人了。
所以,懸篆真人豈止是親近了得,他直接訓斥起了小王——你過於聰明瞭,反而顯得不對勁。
其中,最關鍵的是‘不要怕’。
王玉樓猜測,懸篆的提醒不僅僅在於兩人之間別搞的那麼生疏,天天試探試探的懸篆都煩了。
更深層次的邏輯可能對應的是——王玉樓不該表現的怕莽象。
作爲後輩,對祖師忠誠和親近就夠了,你怕的那麼厲害,是不是心中對祖師有什麼意見?
當然,祖師自然知道下面這些小東西被自己玩弄的有多慘,他也理解下面的人會怕他這件事。
但.王玉樓如果搞的防祖師甚於防賊,那祖師怎麼看王玉樓?
“玉樓明白了。”
在懸篆面前,小王乖巧的就像只小貓,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
見小王這樣,懸篆終究是沒繼續提他應該不要怕,王玉樓這種人,心裡什麼都知道,未來他會做好的。
真人上前,一把抓住了王玉樓的胳膊,爲他探查起了修行的狀態。
“溯脈癸水氣修的不錯,哪怕是細支的經脈都粗壯的如同主經,你現在的修行要分爲三個方面。
其一,是修爲的提高,儘快把三十六個竅穴開滿,把修爲提高到築基巔峰。
功法上,就修《歸元歸真小無相》,此法先歸元,後歸真,演化自師尊的無相法。
以你的修爲修它,不會有什麼難度,只要資源夠,修行起來就是一日千里。
其二,則是該學學鬥法了,沉澱一下,你的修爲拔升的太快,一路走的雖然波折,但總歸過於順遂。
沒有磨礪,成不了大器,但你實力太弱的話,稍微磨磨就沒命了。
而且,沒實力,哪怕我們支持你出面做事,總會遇到不服氣你的人,那時候也麻煩。
《歸元歸真小無相》中有四門神通,分別爲小無相靈機,小無相顯化,歸元小無相法印,小無相天地。
這四門,都是我們莽象一脈特有的神通,你要好好修習。
當然,選兩個也就差不多了,學多了也沒用,說到底神通對開紫府沒有增益效果。
其三,你也不能只天天研究怎麼和人勾心鬥角,修仙終究是要看實力,你現在也過了需要與人勾心鬥角的階段了。
回了宗,就好好修行,修爲上的修行是一個,我記得你有些煉器天賦,煉器上的修行也不能落下。
一個修仙者,心如潭淵只是尋常,鬥法強大是必須,非凡的佐道術水平也很關鍵。”
王玉樓沒想到,懸篆真人竟是如此瞭解自己,一時間有些失語。
“真人,玉樓從未想過,自己竟能被真人如此重視。”
王玉樓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用命償還?不敢亂說,說了真要你的命。
鞠躬盡瘁?顯得太尋常,沒有情感上的張力。
所以,他最後選了受寵若驚、熱淚盈眶。
“哈哈哈,你小子裝的還挺像,好了,這枚法種中,有十七種煉道傳承,足夠你想修什麼就修什麼了。
這兩個法門賜予你,算是對你在西海所做工作的獎勵,只是你現在不是練氣期的小修士了,你要意識到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會產生影響。
未來再想行險,要和我們通稟一番,再做決定,明白嗎?”
明白嗎?
能不明白嗎?
修仙的解法從來不只是鬥法一種,王玉樓靠提着刀清洗神光流毒、靠帶兩千名西海練氣入宗填線,拿到的收益是多少築基巔峰修士一生都難以觸及的。
《歸元歸真小無相》是莽象祖師的法門演化出來的,水平自然不用多解釋。
單單懸篆在王玉樓手臂上種下的法種,那藏着十七種煉道傳承的法種,哪怕五百萬枚靈石都換不來。
除了沒有直接煉製法寶的方法,所有王玉樓聽過的、沒聽過的煉道法門,都在其中安靜的呈現——隨便看,隨便學。
沒有任何艱難險阻,沒有任何波折,王玉樓只是做好了祖師的任務,這種無價般的獎勵就被懸篆直接喂到了他嘴裡。
這就是天驕的待遇,可以說,王玉樓從清溪坊開始,到今天,無論是在王氏內,還是在滴水洞內,亦或是在西海、在紅燈照,從未走過正常弟子的修行流程。
當然,也付出了一點小小的代價,比如差點成爲周縛蛟的爐鼎,比如得罪了神光。
“真人,玉樓定會好好修行,早日成就築基巔峰,好爲真人和祖師排憂解難。”
懸篆滿意的點了點頭。
王玉樓這人吧,他懂,野心簡直不能再明顯了。
但反而是這種既聰明又有野心的,才能在殘酷的修仙界站穩腳跟。
儘管站在懸篆的角度,王玉樓遠遠算不上完美,但其實以他的標準,沒有多少築基修士能稱爲‘合格’。
修仙者不是仙,所有的修仙者都各有各的缺點,王玉樓是長江還是黃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打壓旦日的弟子,這就夠了。
“我打算把你安排到北線,南線我們進攻的激烈,中線天蛇宗進攻的激烈,只有北線,是妙峰山和穀神宗繼續瞪眼,安全些。
你在經營之道上頗有天賦,這次過去,除了擔任特別功勳堂執事外,再加加擔子,到香竹坊做鎮守修士。
另外,南葉國老祖南葉軻有些畏畏縮縮,我催促兩次,都不願意派南葉國修士到前線助陣,你去做南葉國國主協理,催一催。”
怎麼說呢,懸篆是真的相信王玉樓。
特別功勳堂執事,香竹坊鎮守修士,南葉國國主協理.聚人、攫利、徵兵,懸篆是把王玉樓當驢使喚呢!
兩大宗門大戰的前線,那可不是什麼膏腴之地,王玉樓此行,責任重大,危險也重大。
不過王玉樓豈是凡人?
如果這點壓力都頂不住,他也走不到今天了,在王玉樓看來,懸篆真人的三個任命還不夠,這些擔子還不夠!
“真人,我都去了前線了,要不再給我安排一個紅燈照陣前巡查使的位置?”
王玉樓提出了自己的小小要求,他苦着臉補充道。
“當然,哪怕不能安排,玉樓也不會拒絕真人的信重,無非是嘔心瀝血、生死看淡的幹!”
老登,我都嘔心瀝血、生死置之度外了,你不表示表示嗎?
看着滿臉‘我就是死也要把真人的命令辦好’之色的王玉樓,懸篆想了想,道。
“應該有機會,等等吧,那兩千人的事情還沒有塵埃落定,你先在宗門中休息幾天,等那件事結束,情況差不多就明瞭了。”
玉樓頓時收起了臉上的表情。
“真人,易走日他”
懸篆擺了擺手,打斷了王玉樓的吟唱,他無奈道。
“你在清溪坊應對的很好,但紅燈照的照,確實是燭照的照,仙尊畢竟是仙尊,就是師尊成了金丹,實力上也會相差燭照仙尊極遠。
不過,紅燈照也是大家一起維持起來的,這件事已經差不多了,只等我和他們最後談出個結果,你且回去等等吧。”
說到這裡,懸篆看向映曦,那張黝黑而又瘦削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了調笑之色。
“回去好好陪陪映曦師妹,算起來,你還要喊她師叔,哈哈哈哈。”
修仙者的輩分、關係,其實是不受世俗尋常關係影響的。
就像現在,王玉樓的老婆成爲了他師叔,王玉樓成爲了景怡老祖的師弟。
他能真喊景怡老祖‘師姐’嗎?
不合適的。
周映曦真能喊王玉樓‘師侄’嗎?
也不合適的。
不過玉樓卻是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他一邊和映曦往外走,一邊向懸篆傳音請示。
‘真人,縛蛟真人已死,玉樓如今雖是紅燈照真傳,但’
大殿內,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重新坐回末位的懸篆眯起了眼睛。
‘不用想這些,有什麼事來找我即可,任何事都行,不拜入我門下,其實也有好處,你知道怎麼做嗎?’
什麼好處?
該怎麼做?
撕咬旦日一派的人!
但王玉樓不認爲這是條合適的路,如果自己真就淪爲了懸篆內鬥的刀,那他未來如何與懸篆門下的嚴家搶資源?
祖師不可能樂於看到懸篆獨大,看到懸篆一派的人在莽象一脈內獨大。
但懸篆真人對王玉樓確實沒的說。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懸篆的‘好’,又可以視作一種提前付費的‘內鬥獎勵’。
收了懸篆的內鬥預付款,王玉樓不咬旦日的人都不行。
哎,難難難。
明明已經成爲了紅燈照內最顯赫的天驕,但王玉樓的路依然難走,甚至更他麼難走了。
或許,這也是那些見證莽象證金丹之難的築基巔峰修士們,選擇放棄追逐紫府之機的原因。
紫府,很容易就成,相比於獲取的難度而言,紫府法門的修行難度其實是極其簡單的。
但成爲被體系認可的紫府,很難,難如上青天。
——
拉着映曦走在莽象山的步道上,王玉樓公事公辦的問道。
“貨契坊現在又多少人?”
雖然被真人親自出手調解了感情,但王玉樓還是不太敢貿然的表露對映曦的親近。
他不知道,莽象之前去了仙盟羣青原仙城,他也不知道莽象如今已經深入了西海。
大修士的凝視是不可知、不可測的,王玉樓的小心看似可笑,但又不可笑。
苦海爭渡,欲求彼岸,怎能不小心謹慎呢?
“七十多個吧,十幾個築基期的內門弟子,剩下的都是練氣。
之前的執事也是真傳,浮煙真人一脈的,但因爲經營的太不成樣子,被撤了下來。”
紅燈照體系內的這些宮、坊、亭、臺、閣、殿、院、苑、司、觀,沒有一個嚴格的等級差異,全是在漫長的發展過程中博弈出來的。
有些苑很厲害,有些宮已經廢了,有些司看似不起眼但很關鍵,有些殿明明坐着掌門但什麼都不能幹。
關鍵的崗位就那麼多,如果搞個明確的等級差異體系,宗門內就會內生出論資排輩晉升的訴求,這是紫府和金丹們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名義上,紅燈照的諸多職部等級一樣,都是築基修士做執事或管事,但其中的差異,比引氣期和紫府的差異都大。
在這樣的博弈邏輯下,關鍵位置就成爲了大修士們的角力場,和個人的奮鬥不太相關了。
王氏照顧嫡脈的利益,滴水洞照顧築基的利益,紅燈照以紫府和金丹的利益爲中心。
王玉樓沒有過多的表態,而是直接問起了貨契坊的具體情況。
“七十多個人貨契坊開了多少家?”
映曦是他的道侶,幫映曦坐穩了貨契坊執事的位置,王玉樓在紅燈照內的影響力是能再往上提升一截的。
“四家.”
說起這個數字,周映曦就涌起了一股怒意。
“七十多個人,四家貨契坊,每家四個,加起來才十六個。
剩下的六十多人,都天天在宗門內研究怎麼折騰那四家貨契坊,美約其名指導工作。
他們六十多個人啊,一人拍一次腦門,下面的那四家貨契坊就要跑斷腿。
我和掌門說這樣不行,結果掌門告訴我,他也沒辦法。
他沒辦法還做什麼掌門?”
周映曦怎能不急,上一任的貨契坊執事已經被灰溜溜的調走了。
無能的人,即便是紫府真人的門徒,也不可能在紅燈照內站穩。
她如今面臨的局面豈止是風雨飄搖,如果在貨契坊執事的位置上失利,莽象會再給她機會嗎?王玉樓會給她機會嗎?
周縛蛟在的時候,她背後有靠山,現在老周沒了,映曦之難,豈是語言能說明白的。
“老黃的事情就別提了,他估計是不想更進一步了,祖師很快就會撤換他。”
聽到王玉樓的話,周映曦心中一驚,老黃要被撤了?
明明王玉樓纔回來不過半天,卻已經察覺到此種跡象,自己天天在紅燈照待着,反而沒看出來.
想到這裡,映曦的心情愈發低落了。
“嗯,是要陪你去貨契坊看看,他們是欺負你不懂怎麼處理他們。
我們的令狐啓尚世叔前年調任到了宗門執法司,走,我們先找他。”
這是周映曦第一次從王氏的視角感受紅燈照的世界,王玉樓和他講起了令狐家與王氏的淵源。
“但找他就有用嗎?我們是不是可以直接和懸篆真人通稟?”
拉着映曦上了黑龍馬,王玉樓笑着解釋道。
“錯了,貨契坊不是我們莽象一脈產業,它是爲宗門創造收益了。
有了問題,不該讓我們莽象一脈的大修士損失籌碼去解決。
如果什麼事情都喊真人出馬,那我們這些弟子的價值還有多少?”
“你是說,紫府修士不一定能決定宗門內的事情?”
作爲紫府大修家的嫡女,映曦從未想過,紅燈照內的鬥爭邏輯,居然不取決於紫府,而取決於下面。
“又錯了,大修士們當然能決定,但很多時候沒必要。
兌子,或許贏,或許輸,可總歸只是兌子。
兌子不會讓紫府真人、金丹仙尊們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