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黃莉瞧着湛南，笑着開口道：“我雖然在國外生活了多年，但是心境並沒有強大與大度到可以撮合自己喜歡的男人與別的女人在一起的地步。”
溫婉的聲音，卻用着冰冷的口吻，她直接拒絕了。
湛南有些尷尬地看着她：“是不是因爲我阻止你跟我爸在一起？”
“我喜歡他，接受他有過別的女人，也可以接受他有孩子。但是，我不可能接受自己去成全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那個女人對你來說你是媽媽，對我來說就是情敵。你希望他們在一起，我卻希望他們這輩子都彼此仇視，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黃莉說完，電梯門已經打開了。
湛南瞧着黃莉這副嘴臉，氣呼呼地想着，難怪爸爸這麼多年都看不上她，沒度量不善良，在爸爸面前溫柔懂事，爸爸不在就原形畢露，這樣虛僞的女人這輩子也別想嫁進白家！
她從湛南手中奪去自己的箱子，就要邁步走出電梯的一瞬，迎面看見了周芷珊牽着銘銘的手站在電梯門口正準備進來的樣子。
周芷珊與湛南母子四目相對，皆是一愣。
湛南心中竊喜着，媽媽無緣無故來了醫院？還是聽了他的話所以吃醋了，憋不住了就過來看看的？
原本心中對周芷珊有些怨氣，現在看看黃莉虛僞的兩面派嘴臉，再看看周芷珊從頭到尾都是情緒直接的表達，湛南忽而覺得媽媽雖然不討喜，卻也真實的很。
她沒有黃莉這些女人的花花腸子，很實在。
難怪爸爸會愛上媽媽，而且一愛就是這麼多年！
而周芷珊也沒想到會在電梯裡見到湛南。
她打車去接銘銘放學，原本是該回家的，但是心裡頭總是覺得悶悶的，不舒服，很難受。
細想了一下原因，周芷珊認爲，一定是兩個兒子要結婚了，她卻不能以男方母親的身份在婚禮上招待賓客、站在主位上而耿耿於懷！
她在出租車上對銘銘這樣說：“媽媽的大學同學出了車禍，媽媽要去看望他一下，順便跟他談點事情。你一會兒去了，乖乖在一邊等着。”
銘銘自然是聽懂了的，一路上還關心地問東問西，還安慰她說：“媽媽不要擔心了，你的同學車禍都沒死掉，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瞧着小兒子滿是稚氣的小臉周芷珊心頭五味雜陳。
她沒有辦法對小兒子開口，說：“是你爸爸蓄意殺人，纔有的這場車禍。”
孩子的心靈是純潔美好的，站在母親的角度，她永遠希望自己的孩子純潔快樂、無憂無慮。就好像《射鵰》裡的穆念慈，不論楊康做了多少壞事，她都告訴楊過說他的父親是個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懷着複雜的心情，這會兒面對着湛南，周芷珊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而銘銘卻是最先開口。
他瞪着湛南，眼神有些兇：“二哥！你什麼時候把我爸爸給放了？！”
湛南看了他一眼，心知他不過是個小屁孩，很多事情跟他說不清楚。
至於弟弟對自己強烈的敵意，湛南目前也不知道該如何化解。
他又看着周芷珊，瞳孔掠過期待：“媽媽，你來看我爸？”
周芷珊下意識看了眼銘銘，怕這孩子胡思亂想，誰知，還沒來得及開口，對面的黃莉已經開口了，還指着銘銘，道：“這麼小的孩子，一看就不是牧野的骨肉！你媽媽都有了別的男人，也生了孩子了，你還想着她能跟你爸爸和好，簡直天方夜譚！她哪一點配得上牧野？”
電梯口的人越積越多，也有不少人與他們擦肩而過。
甚至有人還凝眉不悅地提醒着：“你們到底是上還是下，別擋在這裡妨礙別人！”
湛南當即出了電梯，拉着周芷珊往一邊去：“媽媽，你來看我爸？你上去吧，銘銘我幫你看着。”
“誰要你看着了？”銘銘皺眉，不悅地盯着湛南，又對黃莉道：“老女人！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小孩子的敵意從來不會掩飾，聽着黃莉嘴裡不着調的話，銘銘的面色越來越黑，瞳孔中冰冷的氣場漸漸凝聚，小小年紀可冷麪總裁的雛形已然依稀可見！
周芷珊拉過銘銘不讓他惹事，可是她自己也不怕事。
看着黃莉這幅樣子，她忽然想起湛南之前對那個“阿姨”的評價：很漂亮，身材好，很年輕，脾氣好，還溫柔體貼。
不屑地輕嗤了一聲，周芷珊也不甘示弱地開口道：“南南，之前你不是說有個建築師阿姨追你爸爸，從國外追到國內很多年？還說她百般好來着，今日一看，也不過如此，以後說話要實事求是，不許再誇張了！”
她說湛南，就是母親教訓兒子的口吻。
湛南點着頭，不說話。
黃莉卻是皺着眉頭：“你本來就配不上牧野！本來我還想着，你要是真有那麼好，讓牧野惦記了這麼多年，我比不過你也就罷了，現在看來......”
“行了，不許跟我媽吵架！”湛南不允許任何女人對周芷珊不客氣。
黃莉嗤笑：“她生了你不管你，跟別的男人結婚生子，你還護着她？”
銘銘揚起下巴，犀利的眸子直直射向她：“閉嘴！我們家的事情，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黃莉：“......”
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情勢，這才恍然，四個人站在一起，兩個男孩子全都是周芷珊親生的，她纔是局外人！
湛南沒想到銘銘會這樣說，滿是詫異地看着他。
卻被眼前的小不點投以鄙視的一眼：“看什麼看？你是我二哥，縱然我們家裡破事成堆你也是我二哥！現在我們要一致對外，不要叫外人看了我們笑話去！至於我們家的內部矛盾，自然是要關起門來解決的！”
湛南聞言連連點頭：“是是是，銘銘說的有道理！”
黃莉眼眶一紅，提着旅行箱灰溜溜地走遠了。
而周芷珊則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黃莉的背影，剛要開口卻聽銘銘有些傷心地說起來：“原來媽媽要來看的大學同學是二哥的爸爸！二哥的爸爸出了車禍，我的爸爸被二哥抓了起來，那麼，二哥的爸爸是我的爸爸開車撞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