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初夏見他沉默,笑着問,“是不是很感動?”
薄御宸眼神陰鷙的盯着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我真想掐死你!”
她竟然敢說出那種話,他薄御宸還會無能靠一個女人來養?
蘇初夏覺得委屈,“我是說真的。”
“閉嘴!”薄御宸低吼,“要養也必須是我養你,以後不準說出這種話!”
蘇初夏有時候真的摸不透他的脾氣啊……
一般人聽到這種話不應該都感動麼?
但是她忘記了薄御宸不一般人。
“知道了……”蘇初夏不悅的擡眸,看着他咬了咬脣。
薄御宸見她一副委屈的樣子,哼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剛剛營造好的氣氛都被你破壞了。”
說着他推着她繼續往前走,臉色緊繃。
蘇初夏真是覺得莫名其妙,不過他說什麼都對的。
繼續往前面走,薄御宸說,“薄家莊園劃分爲五個板塊,居住區休閒區運動區,還有爺爺年輕的時候打獵,這邊還有個很大的獵場,最後還有一個賭博區,這裡設置了賭場,每天晚上都會開房,而且也對外界開放,所以很多人爲了討好薄家,晚上都會趁這個機會進來。”
這樣不是把家當成營業了麼?
“所以蘇初夏,晚上沒事別出去。”薄御宸皺眉,繼續說,“這裡的賭場是上個世紀辦的,後來這塊地被薄家徵收,賭場帶來的經濟效益很多,所以爺爺留下了。”
“在大陸辦賭場不是犯法的嗎?”
薄御宸聞言,笑了一下,沒說話。
蘇初夏後來又轉念一想,既然能從上個世紀辦到現在,肯定是打好了關係的,而且在北京,這些地下賭場,不知道有多少。
……
“你跟我說清楚,你和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煩不煩?我說的很清楚你還要怎麼樣?”
蘇初夏聽到前面有爭吵聲,怔了怔,好像是伊水的。
薄御宸也停住腳步,仔細聽了幾秒後,快步往前面走去,在一個拐彎處,看到了薄憲與伊水。
他們顯然爭吵的很厲害,都沒發現他們來了。
伊水一直扯着薄憲,舉起手機在他面前怒問,“這麼多年,我爲你付出了多少,你捫心自問!而你最後又給過我什麼?!”
“你現在來怪我?”薄憲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手機,把它砸在地上,伸手就扇了伊水一巴掌,指着她罵道,“如果不是你當初設計爬上我的牀,我與念念早就在一起!這些年你用盡心機保住你薄太太的位置,像你這種女人不配得到我的愛!”
蘇初夏驚愕的捂住嘴巴,看着伊水垂着腦袋,頭髮披散在一旁,有些狼狽和脆弱。
男人怎麼可以打女人?!
而下一秒,伊水忽然擡頭瘋了一樣扯住他的衣領,伸手打他的臉,大吼道,“你這個人渣!當初我就是瞎了眼纔會與家族斷絕關係和你在一起!如果不是我當初的提攜,你能在薄家如魚得水?!”
“你這個瘋女人,滾開!”薄憲大吼一聲,伸手
就要把伊水給甩出去。
這時薄御宸上前,這一幕在他記憶中存在很久了,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碰到過他們爭吵。
他還記得他那個時候因爲兩三歲,看到薄憲與伊水打起來,便跌跌撞撞的跑都到他們中間,結果薄憲抽出鞭子,開始抽打伊水,連同着他一起毆打。
如果不是薄老及時趕到,他那個時候估計已經死了。
“住手。”
薄御宸走到前面,輕輕把伊水拉過來,護在身後,氣勢凜冽,臉上佈滿恨意,“打女人,你算什麼男人?”
薄憲冷冷的開始整理衣釦,碰到脖頸的時候感到疼痛,他碰了一下,垂眸看到手指上有鮮豔的血跡,剛纔伊水用指甲劃出來的。
他惡狠狠的瞪着他們,“你們有能耐,母子連一起來對付我是吧?好啊,我薄憲何時怕過什麼!”
薄御宸盯着他,如同在看一個垃圾,“像你這種人,死不足惜。”
“你想殺了我?來啊!”薄憲大笑着上前,指着自己吼道,“只要你殺了我,就再也不會有人阻撓你!整個薄家都是你的!你不是從小就恨我?恨我怎麼不殺了我!”
薄御宸瞳孔嗜血,染上陰狠的目光,忽然伊水抓住他的手腕,顫聲道,“我們走。”
薄御宸回神,回頭看着她悽慘的樣子,反握住她的手,走到蘇初夏哪單手推着她離開。
蘇初夏心裡五味雜陳,考慮到他這樣不方便,便低聲道,“我可以自己遙控輪椅往前走。”
薄御宸沒說話。
這時薄憲在後面指着他們吼道,“我當初就應該在把你趕到鄉下去的時候派人殺了你們,以絕後患!”
蘇初夏身子顫了一下。
這是一個父親應該說出的話嗎?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畸形的家庭,從剛纔薄憲對伊水動手來看,他應該打過她很多次,可伊水爲什麼不反抗。
薄御宸把伊水帶回房,打電話讓醫生進來。
弄完後,他站在她面前,握住手機開口,聲音有些怒意,“我當初跟你說過什麼,叫你不要回到這個牢籠,而你卻一意孤行,你以爲那個男人愛過你?他自始至終都是在利用你!”
“他是你爸爸!”
伊水擡起通紅的眼睛看着他,“御宸,不管他變成什麼樣,他都是父親。”
“父親?”薄御宸嘲諷的道,“天下有誰的父親會想着殺死自己的兒子?你淪落成這個樣子也是你咎由自取!”
“好了。”蘇初夏皺着眉頭對他說,“媽情緒有些不好,你別刺激她了,你先出去我陪媽待一會。”
薄御宸冷哼一聲,大步往外面走去。
等他走後,房間也安靜許多,蘇初夏坐着輪椅來到她面前,伸手將她把臉上的碎髮撩到耳後,看着她紅腫的臉頰,很是心疼道,“媽,他打你你爲什麼不躲?”
伊水沒說話,只是一直看着前方,心裡的恨意猶如藤蔓一直在無限蔓延。
她恨楚念,恨薄憲,更恨自己。
伊水年過四十,皮膚也白皙嬌嫩,保養的特別好,而剛纔薄憲那一巴掌,顯
然是用了很大的力氣,她半張臉頰基本都浮腫了。
蘇初夏見她一直不說話,低聲嘆了嘆,直到醫生來了。
醫生是一位中年女人,她帶着眼鏡,拿着醫藥箱,看到伊水皺緊眉頭走進去,“又被他打了?”
蘇初夏驚愕的擡眸,看着她。
但醫生瞟都沒瞟蘇初夏一眼,徑直坐到伊水旁邊,低頭打開醫藥箱,“你說你這是何苦,把臉轉過來,我看毀容沒有。”
伊水把臉轉過來,醫生倒吸一口氣,“那個畜生下手可真重,你這沒有十天半個月是消不了的。”
說完她扭頭,看到蘇初夏一愣,“你誰啊?”
“蘇初夏。”
蘇初夏看着她,她似乎與伊水交情很好的樣子。
“蘇初夏……”醫生邊拿藥便低聲喃喃,忽然擡頭看着伊水,“這就是你那兒媳婦?”
“嗯。”伊水回神,面無表情道,“不管用什麼辦法,明天之前我不喜歡我的臉還是腫的。”
“你現在知道來命令我啊?”醫生不屑的看着她,擠出藥膏粘在棉籤上,“要想明天就好,你去做換皮手術,真是神經病,當初你要是對他有這般強勢,那也不至於到現在這樣!”
說着她把藥膏塗到她臉上,伊水倒吸了一口冷氣,眉頭緊皺。
“現在知道疼了?當初你幹什麼去了?”
“我來吧……”蘇初夏聽她語氣惡劣,擔心她手重會傷到伊水。
“你來?你來什麼啊。”醫生回頭看着她,“你學過醫啊?不是你擅長的事你少逞強,現在年輕人一個個都以爲自己本事很大,其實就是渣渣。”
“……”
“對了,我叫顧宜,以後你要是不舒服就來找我。”顧宜說着又回頭,細心的替她擦藥,動作柔和小心翼翼。
顧宜……
等上好藥後,顧宜把東西收好,看着伊水就忍不住責備,“你說這都十幾年了,你怎麼還那麼傻?當初我不是跟你說過,他要是再敢打你,你就踹他下面嗎?”
伊水擡眸,心情似乎恢復兩人一點,她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的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顧宜立馬很嫌棄的看着她,“醜死了,你去噁心薄憲吧!少噁心我,看着你真是焦人。”
說完她就收拾好東西往外走。
蘇初夏看着她留下的一些藥,拿起來把它收在櫃子裡面,心裡對顧宜生出一絲尊敬。
“顧宜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伊水從牀上下來,邊穿鞋邊說,“當初我嫁到薄家的時候,她就指着我罵了一個晚上,說我來這肯定會受苦怎麼樣。”
蘇初夏聽着,忍不住笑道,“媽你有這朋友真好。”
伊水聞言,身子頓了一下往前面走去,倒了一杯水,“是啊,不過她當初說的對。”
說我她端着杯子大口大口的喝水,因爲動作幅度有些大,她感到臉頰火辣辣的疼,不過都習慣了。
“一生能遇相愛的人在一起是多麼幸福的事。”伊水放下杯子,回頭看着蘇初夏,忍不住嘆氣,“初夏,你比我幸運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