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失去他,悔的痛不欲生

楚漢陽的房間裡,又何止只有這麼一點寶藏?

楚玲金根本不敢細翻的房間。

她只是看到一封遺書,只是看到那枚定情信物。

她已經完全崩潰,她已經心痛到了極致。

她哪裡還敢翻更多?

直覺都在告訴她,這房間裡,肯定到處充滿他留給她的愛。

楚漢陽……那麼愛她,愛的那麼濃。

可她到這一刻才知道,到這一刻才完完全全懂得。

楚玲金最痛苦的,不僅僅是失去了一個愛人。

她心之所至痛,更是因爲失去了一個,世上最愛她的人。

她哭了好久好久,哭得泣不成聲,哭到斷氣。

哭到後來,她一個人暈倒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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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她,也沒有人找她。

這間寂靜的房間裡,只有她孤零零的身影。

楚漢陽的氣息包圍了她的悲傷,楚漢陽的房間藏起來滿心傷瘡,痛苦悲泣的她。

……

就這樣,楚玲金在他的房間裡躲了整整三天。

整整三天,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吃不喝,封閉自己。

楚玲金哭暈了醒來,醒來又哭暈。

夢夢醉醉,沉沉醒醒…

這裝着她一個人的房間裡,充滿悲慼,充滿痛苦。

她在衣櫃裡找到了好多新衣服,都是女性的衣服。

每一件衣服上,都標了她楚玲金的名字,標了第一次約會,第二次約會,乃至於未來十次約會,他準備的衣服。

她在書桌櫃子裡,找到了一大堆她的東西。

很多很多……小到她自己甚至都記不得的東西,通通都出現在這書桌櫃裡。

她發現她穿舊的鞋子,她穿舊的軍綠色T恤…

她一直都以爲是葛優優把它拿去扔了,也是葛優優給她換了新的。

可是現在才發現不是。

現在才知道,原來每一次她的東西換新都是楚漢陽做的。

而她那一批舊的淘汰下來的東西,也不是被丟了,而是被她收起來了。

楚玲金在書桌抽屜裡發現一個針線盒,她悄悄拿出那針線盒,端在手心裡細細看着。

她甚至在猜想……她衣服上每一次破洞是不是都是他縫的?可能嗎?

他會不會有可能,早就浸透了她的生活,早就在她的生活裡留下好多他的氣息。

可他不說,她也不知道。

楚玲金還看到了他們的結婚證。

結婚證上的照片,是好多年前,她還是在撒玲兒的時候,他們倆一起去拍的。

照片上的他好年輕。

照片上的他不是寸頭,是偏長的頭髮往上塗抹用髮蠟固定,耳朵上還打着耳釘,帥的很社會。

裝着結婚證的那個黃色文件夾裡,還藏了她的髮夾,頭繩,筆……

那都是學生時期時,他們一起走過的路的見證。

他通通都留了。

楚玲金收着那一樣一樣東西,理着的一樣一樣東西,哭的泣不成聲,悔得肝腸寸斷。

她從不曾想,楚漢陽中毒至深,愛她如此。

他什麼都沒說。

他甚至不會表達。

不…

可能他嫌少的表達中,她看到的只是一點皮毛。

她不知道,他表達出來的愛意僅僅只是冰山一角。

他的愛深沉,沉的挖不到底。

楚玲金還發現了他寫給自己的一本日記。

厚厚的日記本已經寫了一半了。

就像她以前專門爲他寫了本日記一樣,他的這本日記本也專門爲她楚玲金而寫。

翻開日記的第一頁,頁面上面標了一句話:記,我的第一夫人。

楚玲金捧着那本日記如至寶。

她一邊看,一邊哭,眼淚打溼紙頁,模糊了他留下的娟秀的字眼。

她不知道,好多年前,楚漢陽也是這樣翻着她的日記,邊翻邊落淚,男兒心痛的一塌糊塗。

楚玲金在這房間裡待了整整三天。

到第三天時,她是被葛優優喬爽擡着出去的。

因爲她哭到休克,她差一點哭死在這房裡。

……

楚玲金在醫院病房裡醒來。

醒來之後,葛優優告訴她,她經歷過一番驚險搶救,差點救不回來。

葛優優跟喬爽都嚇死了。

還好,最後還是救回來了。

葛優優覺得很神的事,把楚玲金叫回來的原因,是因爲她們倆使勁在楚玲勁兒邊喊着:楚漢陽還活着,你快回來!

她們一直這樣喊,一直喊。終於把楚玲金的心跳給喚回來了。

可是,醒來以後的楚玲金,精神狀態卻怎麼也好不起來。

她滿臉呆滯的躺在牀上,睜着木然瞳孔,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她開始思考……這世界對她而言有什麼意義?

失去楚漢陽之後,她爲信仰活着又有什麼意義?

信仰能帶給她什麼?能把楚漢陽還給她嗎?

不能吧…

她也在想,其實不要救她還好。

讓她就這麼哭死過去,死在他的房間裡。

早點去他所說的輪迴處找他,那不是更好?

楚玲金失魂落魄的模樣,葛優優喬爽紛紛看在眼裡。

她們兩不敢多問。

因爲她們都知道原因。

楚漢陽喪禮那天,楚漢陽的母親把她帶到楚漢陽的房間。

之後想把她帶出來,她就不願意了。

她讓所有人都別管她,她一個人反鎖在房裡。

她像是在封閉自己,也像是在緬懷楚漢陽。

大家都以爲,她需要度過一段傷心期。

所以組長葉慧芳給了她好幾天假期,權當喪假。

因爲楚玲金跟楚漢陽已經是法定夫妻,楚漢陽死亡,楚玲金理應有一週的喪假。

葛優優喬爽兩人擔心楚玲金,所以這一天特地過來看看。

沒想到,正好看到楚玲金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畫面。

葛優優喬爽這下意識到楚玲金的心理問題嚴重。

她們倆可不敢再任由着楚玲金一個人胡思亂想了。

作爲楚玲金的好姐妹,她們一左一右陪伴在側,好生安勸楚玲金,希望楚玲金能夠振作起來。

“玲金啊……你看,天底下也不是隻有楚首長一個男人對不對?這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要早點想開的好。”

葛優優握着楚玲金的手,包握着,用力揉搓,想給她力量。

另一邊的喬爽也是,握着楚玲金的手,給她打氣,“這次葛優優這張破嘴說的對。你要早點走出來,早點恢復生活。你看楚漢陽的父母,那幾天難過了以後,還不是打起精神回部隊工作了?”

“你要想開一些,本來我們特種兵就是這樣一個危險性的職業。任務中出事,在所難免。”喬爽安慰道。

“我想楚首長也不希望你這麼傷心吧。他這麼喜歡你,什麼事都爲你着想。要讓他看到你這副模樣,他估計都要死不瞑目吧。”葛優優這樣勸她。

楚玲金空洞的眸子一直盯着天花板,視線迷離的好像魂不在身一樣。

她彷彿一點也沒聽進葛優優跟喬爽的話,彷彿一直在遊神,遊魂。

“玲金啊……你別這樣嘛。這樣我們看着也怪擔心的。”

葛優優嘟着小嘴說,“等你身體好了,我們一起出去玩玩吧?我們已經度過兩年標準服役期了,可以留在部隊,也會有每年得定期補休。玲金,生活還在繼續,一切都還在好轉呢。”

“怎麼好轉…”

終於,麻木出神的楚玲金淡淡起脣,失魂一般地問着。

“因爲我們已經通過服役期了啊。接下來我們就是正式兵,工資待遇會提高,有補休,有年休,什麼都會好起來。而且我們也可以報名自考了楚首長之前不是說過嗎?我們一定要往上讀,然後轉士官。轉了士官之後,我們以後是有很大的機會可以往行政方面發展。人生一片光明呢!”

葛優優一拍手掌,十分樂觀的說着。

然而,她所謂的一片光明,對楚玲金而言,似乎都不那麼重要。

楚玲金已經找不到她世界裡的太陽了。

她的太陽……被她弄丟了。

那個永遠照耀在她頭頂的太陽,在她的忽視下,默默離開。

找不回來了…

而她這枚金子,在失去了太陽的照耀後,將會永遠黯淡失色。

將不再是會發光的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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